“得到了,但是通过其他的方式。”令季实话实说,“在蒙德,风神无处不在。”
这玄妙的话令芙宁娜愣了一下,很快她就发出一声轻笑。
“在枫丹,正义与水所至的地方,也是我所在的地方。”芙宁娜又恢复成让令季和哈米德坐下的模样。
令季也会以笑容,跟着夸赞水神在枫丹也无处不在。
可以说芙宁娜的伪装很好,但可能是今天遇见了什么事,所以那完美的面具之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痕,从那细小的缝隙中透出的情绪里,令季在进来后隐约能感受到她的不安。
不过可能是之前那番震撼人心的发言起了作用,芙宁娜的情绪在震惊过后稳定了很多。
这使得因面见神明而激动的哈米德失去了最后的察觉到芙宁娜的异常机会,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芙宁娜的异常之处,在寒暄过后便开始进行访谈。
“芙宁娜大人,能不能请您谈一谈,您对《沙中秘令》这部映影的初印象?我看过您对《沙中秘令》的评价,但其中没提到您第一次观赏时的心情。”哈米德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话。
芙宁娜看出他的紧张,但她装作没有发现,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谈起初印象不如先说说《沙中秘令》的原作,它可更让我印象深刻。”
点了点头,哈米德附和,“确实,毕竟映影是小说改编。”
“你们看过那本小说吗?”芙宁娜先确认道。
在将蛋糕送出来之后,便一直没说话的令季心道这不是巧了吗,这就是他写的。
可考虑到他是作者这件事,和没人知道维克想和圣遗物结婚的真正原因一样,提瓦特没有几个人知晓,因此令季只能装作不知情的一样的仅回答一声读过。
“我也读过几遍。”哈米德附和,接着讲出几个印象深刻的场面。
芙宁娜满意的点头,“既然你们都看过,那我就省略复述书中的内容。”说完她换了个更为轻松的姿势,“相比起大场面,我更看重细节。”
“细节?是指情节还是描述?”哈米德一边记录一边问。
“两者都有,在小说中,主角一直在寻找失去神明后,自身存在的价值,在过去他出于对‘神明’的信奉,去扮演在人群中的人。”芙宁娜停顿了半秒,仿若想起某些画面。
但下一秒她就调整过来,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作者是为何要描述主角去适应人群,尝试着扮演,但我认为这无疑是一个新颖的角度。”
点到为止,芙宁娜没再说下去。
哈米德这时也停下笔,他明白了芙宁娜话里的意思,“这确实是个少见的视角,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将生活当成演出。”
“那样太累了。”令季发自内心的说,但随即他又补了句,“然而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
“这话听起来虽然很普通,却很有感悟,这是你演出时的感想吗?”哈米德对令季抛出一个问题。
令季笑了笑,“不,这是我很早就有的感想,或许这也是我第一次演出就很顺利的原因。”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你一直在生活中扮演?”听出不同寻常之处的芙宁娜认真的接话。
“我想每个人都有扮演的经历吧。”令季没有直接回答。
哈米德闻言叹了口气,“这就是常说的人生如戏?”
摇了摇头,令季故作感慨,“或者说这正是命运,每个人最终都会回归真实的自我,哪怕是一直在虚假中行走,也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真实出现。”
“可到那时候又如何分辨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没有征兆,就像是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预言,是该去应对,还是忽略?”芙宁娜端着架子发问。
令季在芙宁娜的注释中,给出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坦白来说,我不知道如何分别。”
一瞬间芙宁娜的表情变得索然无味。
可接下来令季却又补充了一句。
“我只知道抓住这一刻,过去与未来无处寻觅,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现在是过去的未来,也是未来的过去。”
“所以你是个关注眼前的人。”芙宁娜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当人类的快乐吧。”
“可是作为神明,我不得不需要考虑很多。”
令季认同的点头,“是的,我想这也正是人与神不同之处。”
“哈哈,也是因为存在的时间太长,芙宁娜大人才能更加全面,从未来和过去出发,去欣赏和理解作品。”哈米德适时的把话题拉回来,他总感觉跑题了。
这次芙宁娜如之前那般仰起头,一副当然如此的模样。
令季见状也没再谈论脱离小说与映影之外的话题。
至于芙宁娜,她则是表现出对沙漠的热情。
看出来芙宁娜对沙漠感兴趣,哈米德慢慢的把交流引过去,令季也跟着说说教令院新的映影拍摄技术。
这些都是芙宁娜感兴趣的东西。
而融洽的气氛持续到,芙宁娜问起沙漠中的祭司与首领。
“我听闻作为群演的镀金旅团是听到祭司与首领的号召,在如枫达般清爽的男人传递出消息后,才愿意出演映影。”芙宁娜提起这件事时,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令季。
这个表现立刻让令季明白,芙宁娜查出来他和维克的那一层身份。
然而这倒是正常,他和维克的行踪不是秘密,有心去查一定会发现端倪。
所以为不让哈米德为难,令季主动承认,“是的,我就是沙漠中的祭祀,维克是首领,因一些意外,我们流落沙漠,阴差阳错之下被推举上那个位置。”
“就这么简单?”芙宁娜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维克很强大,而沙漠中的人谁最强大,他们就听谁的。”令季无奈的解答。
芙宁娜啧了一声,感觉好无趣。
她还满心期待准备听令季讲述他们如何在沙漠中建立自己的势力,经过多少磨难,最终获得祭司与首领之名。
结果令季告诉他,依照他那位首领朋友的强度,根本没磨难,那群人谁强听谁的,至于祭司与首领的称呼,是沙漠人给他们冠上的。
芙宁娜叹了口气,有种滤镜破灭的感觉,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说,“这也算是一个转折,只不过很无聊。”
“或许这就应了那句话,经过艺术加工的才是故事,现实中只有荒诞。”哈米德引用了枫丹某位知名影评人的话来圆场。
令季对此也很认同,“很多复杂的事情,往往背后的成因都很简单。”
“可是你在沙漠中的经历未免太简单了。”芙宁娜还没从滤镜破碎的失落中走出来,她还以为能听一段有意思的冒险,没想到令季三言两句就说完了。
这下芙宁娜甚至有些后悔去找令季这个当事人探究真相。
不过没让她在这件事上失望太久,话题被哈米德巧妙的引开,他绘声绘色的讲述起自己在沙漠中听到的史诗故事。
这些故事明显很对芙宁娜的胃口,可当她在听完,她眼睛转了转,又看向保持沉默和克制的令季。
“所以,你们在沙漠里也有类似的传说对吗?”
这个问题让令季叹了口气,“对,哈米德先生在蒸汽鸟报上连载的故事,其灵感来源正是源于此。”
“为了呈现出来的阅读效果更好看,所以我夸张了不少。”哈米德在令季说完后紧接着补充。
仿佛是等着这一句话,芙宁娜盯着哈米德问道,“嗯,真正对你提到的,经过艺术加工的才是故事,现实中只有荒诞。”
“那么我很好奇,由‘侦探’撰写,同样在蒸汽鸟报上连载的小说,里面有多少事情是艺术加工?”
“还有那位蒙面人,他是和蒙德的暗夜英雄一样真实存在的吗?还是他仅仅是一个杜撰的角色?一个为了小说引起关注,而创造的噱头?”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哈米德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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