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
生A生O不一样,生A将来没对象。
八十年代京味文,豪门狗血abo。留洋冷面少爷AX土鳖甜心伙计O,包办婚姻真香。
不蠹系列之二,前作《不蠹》。建议阅读顺序1不蠹2六如,不然很多梗不懂的话会影响阅读体验滴。
注:想写男男可不灵异地相亲结婚生子的世界观,因此借了ABO壳子,实际上和O权装B那些毫无关系,只是一个人人有体香的世界罢了。对ABO过敏者也可尝试观看。
不蠹系列第三部 酝酿中!请等待
作者微博@铁人王贺喜,不蠹宇宙粉群:961490741。
第1章
一九八三年,小巷,十二月,晴朗。
白云天走进胡同时,忍不住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绢,捂住口鼻,真他妈太臭了:鸡屎味,茅坑味,人家门口的夜香,旮沓里的潲水,他翻个白眼,一行清泪流下,这才惊觉自个儿眼睛都被辣出水了。
白云天很不相信,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亲事,对方居然住在这种地方。白云天怕自己走错胡同,正巧想问问路,前边房屋就走出一个大姑娘。他刚想开口,那姑娘就开腔骂道:“姓齐的你是多缺肉吃?非要偷我家的鸡!”
对面院里传出一个男声:“什么你的鸡?它自个儿飞到我院里来了,我还当是老天爷赏我的呢?”
姑娘不依不饶:“跟你住对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的妈呀!”
“你操谁的妈呀?你操谁的妈?我妈早下黄泉了,整天托梦给我说在地下无聊得很,就等着有人去陪她呐!”院里那人吊着嗓子乱骂,同时蹦出院门,抬起一脚踹飞邻居门口晒红枣干的笊篱。红枣干如雨降下,邻居姑娘捶胸顿足,白云天终于看清这人长相:比自个儿矮点,身形偏瘦,穿老头背心配大裤衩,白背心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松松垮垮,有些透明,走光走了个彻底。白云天捂着口鼻,眼睛看得发直,别看人瘦,肌肉倒是丰美,胸肌颇为傲人,这人此时骂街骂得急了,皮肤带了薄汗,胸脯起起伏伏,跟刷了蜜汁的烤鸭似的,但又白净,不禁让人联想到大馒头刚出炉——
“哎!”对方高喝一声,白云天不敢看了,忙直起身,装得正经。那人指着他问:“您就是白家那少爷是吧?叫白什么来着?”
白云天放下手绢,恭敬道:“叫白云天的便是。”
那人笑着学他说话,很是不屑:“便是,便是。”
白云天心下不悦,但知道不能坏了涵养,仍斯斯文文地问:“不知道您是?”
那人笑眯眯说:“我就是跟您相亲那个,齐胜仙。”
白云天心都凉了半截,没想到这都改革开放了,他爸的求偶审美还停留在旧社会那套,要胸大屁股大好生养,这才给他挑一个齐胜仙,在四五个相亲对象里排头一个,可见是寄托了相当的希望。
至于这人是怎么挑上的,白云天心里也有数。打从大清朝开始,白家人就在琉璃厂卖文房古玩,铺子开了多少年,齐家就给他家做了多少年伙计。不过齐家人是不识字的多,只能开开车、搬搬东西、打打下手,上不来台面,白云天也就没遇见过几次,这次总算遇上了,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
齐胜仙自来熟,热情得很,勾着白云天的膀子把人往院里带,一边带一边往他手里塞刚从地下捡起来的干枣,自个儿还往嘴里放,边嚼边对白云天说:“少爷吃啊,别怕脏,这个纯天然!”
白云天断然不敢吃,只把枣干捏在手里,就算被手汗浸软了,也绝不往嘴里放。进屋的途中他仔细看了齐胜仙的脸:耷拉眼、高鼻梁、尖下巴,嬉皮笑脸,牙口倒是挺齐。不算如何好看,也称不上歪瓜裂枣,但说他普普通通,可真不觉得,白云天觉得这人有种正宗京油子的感觉,开朗,也算大方,就是爱骂街,这要带回家,怕家里乱了套了。
想到这儿白云天萌生退意,可惜他生得比对方高,他眼睛一斜,一不小心就瞥到齐胜仙胸口——背心松垮,早已遮不住什么,阳光下澈,胸脯起伏,肌肤润泽,肌肉美丽。看到这里,白云天暗劝自己,先别走,相信老爹的审美,万一人家是蕙质兰心,不轻易示人,岂不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这么想着,他被齐胜仙邀到屋里坐下,准备斟茶奉客。齐胜仙先是找不到杯子,好不容易找到杯子,那杯子又脏得长毛,白云天忙摆手:“不用了,不麻烦了,您别找了,咱们出去吃吧!”
齐胜仙挠着脑袋,答非所问:“嗨,我看也是,要什么杯子呢,您就直接对着茶壶喝吧。”
于是刚留洋回来不久的白云天,着米白色成套西服,在一个被鸡圈围绕的院里,坐在湿得长了青苔的板凳上,抱着一个茶壶喝茶。
怎么说也是相亲,尴尬还是有的,他们相对无言。对酌了不多久,齐胜仙终于发话:“白少爷,老在这儿坐着也不是回事儿,快晌午了,咱出去用点午饭?”
白云天如蒙大赦,放下茶壶,立马起身道:“好啊,我请您上维兰西餐厅吃去。”他真受不了这种环境了。
齐胜仙说:“别介,那儿得五六十一人吧,多贵啊,不值当。我给您推荐一个地儿,就这胡同出去,转角有一个炸酱面,老字号,好吃!”说着他就去拿外衣,衣服搭在一张藤椅上,白云天顺着他手的动作瞧,看到藤椅背上摞了一大摞衣服,皱皱巴巴,堆成山高。齐胜仙揪住一个衣角,死命拉扯,终于扯出一件咸菜色盘扣褂子。他把短衫披上,笑嘻嘻地对白云天一招手:“少爷,走着。”
于是他们走出胡同。时节刚入十二月,天高气冷,日头很亮,走到暗的地方就凉,走到有阳光的地方就暖,偶尔打个哈欠,还能带出点白气。齐胜仙穿得少了,又敞着襟怀,不禁抱住手臂打了个抖。白云天见状,把手臂上搭的大衣递去:“穿少了吧?给您披着?”
齐胜仙伸着手,一下子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他纠结一番,最后还是拒了,看那样子,是不好意思了。白云天俯视看来,终于觉得这人有点可爱之处,不是完全的粗鄙之人。且这时候白云天才真正闻到他的气味:灰尘和墨,淡淡地飘,像尘封多年的书房,倒有几分文雅可言。
齐胜仙拒了衣服,稍有赧然,跟白云天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又领着他在胡同里七拐八绕,不多久就到了面馆。面馆门前种了棵树,树荫底下放了七八条独凳,现在全坐满了人,一人端一碗面拌来拌去,吃得满嘴是酱。
齐胜仙一到门口就乐道;“老板,来两碗面!”
老板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热热闹闹来一句:“来嘞!呦,仙儿爷,这位可是生面孔啊?”
齐胜仙正从筷筒里抽筷子,此番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以后敷衍道:“哎呀,就一朋友,问那么多干什么,做你的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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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面端上来了,齐胜仙先是稀里呼噜了几口,这才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收敛了些。他一边吃面,一边抬头偷看,白家人从来长得英俊文雅,白云天更是其中翘楚,浓眉、凤眼、穿成套西服,有两分冷情,如木如石,气息滋味也高雅,让人想到万亩茶山,云遮雾绕。齐胜仙自顾自揣摩,虽然白云天是二房所出,并非嫡子,但现在眼瞧着走进新时代,也不讲究那些个封建残余了。何况白家其他儿孙里,也不见得有比他更出挑的,白云天要配一配自己,还是很可以的。
吃完了面,齐胜仙邀请白云天在外头走走,老北京的规矩,吃完了消消食儿。白云天一想,也是,相亲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吃吃饭,聊聊天儿,逛逛公园,要是玩开心了,看对眼了,在公园里就把手那么一牵,那就算开了个好头了。
于是两人心怀鬼胎,一前一后走上大街。这儿是东城区,古香古色,建筑风光与解放前、民国甚至于大清朝都没什么区别,街边不少卖宗教用品的,齐胜仙说:“哎,跟咱们两家齐名的胡家,他们店面就在这边儿,跟我关系不错,您要去拜访拜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