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44)
“谁知道呢。”赵疏遥说。
“他在偷看你。”阿又小声点拨。
钟时天则完全不信,怪异地看着他说:“瞎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
阿又只好无奈耸肩。
赵疏遥没再多说什么,就打算离开。
钟时天叫住他:“哎!你走啦?”
赵疏遥顿了顿,说:“我留在这干什么?”
“等我一下嘛,我们一起回去。”钟时天说。
赵疏遥面无表情:“不要。”
钟时天为难了起来,低头看了看阿又。
阿又说:“不会吧?你就走了?才来了两分钟而已啊。”
“都二十多分钟了好吗?”钟时天汗颜说。
“我不管!你选吧,选我还是选他!”阿又梗着脖子大义凛然地喊道。
钟时天用一种诡异地神色看着他,“你好无聊哦。”他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像哄智障儿童一样塞进阿又的手里,“吃糖糖,别说话。”
阿又边吃边说:“真的要走了?”
“我是回家,怎么说得我不会再来似的。”钟时天无奈地说,他拿起书包跑向赵疏遥,对其他人说:“我先回了,拜拜!”
“就走了?”叶小敏也说。
“小敏啊,你有没有发现时天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叶小敏回头,阿又就站在她身后,她从音箱上下来,说:“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不怎么来找我玩儿了,来我们班就只找赵疏遥,他们自从住在一起后,关系就变好了。”
阿又吹了声意义不明地口哨。
钟时天观察到赵疏遥的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也还是那副冰山扑克脸,但他就是能看出上面情绪的细微变化。
于是钟时天小心地问:“赵疏遥,你是不是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赵疏遥冷冷地反问。
钟时天心说,果然是生气了。
他问:“因为我?”
赵疏遥嘲讽道:“脸真大。”
钟时天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知道自己多说多错,便低头不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钟时天又试探性开口:“是因为刚才我和阿又说太多了,让你等久了所以你才生气的?”
“我那么闲吗?”赵疏遥不耐道。
钟时天只敢在心里腹诽:有时候你真的那么闲!
两人无言了几步,赵疏遥问:“你们说了什么?”
钟时天一愣,赶忙答道:“阿又很无聊的说什么选你还是选他,他电视剧看多了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说的?”赵疏遥接着问。
“就你啊。”钟时天说,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具体又找不出,只是他突然感觉臊得慌。
赵疏遥轻哼了声,不说话了,但钟时天发现,他的神情缓和了很多,看上去阴转晴天了。
钟时天也解除了警报,欢快地说:“你刚才看到我跳街舞了吗?有没有觉得很帅?”
“不觉得。”赵疏遥说,在跳舞的钟时天,太闪耀了,就像一块被擦干净的宝石,耀眼夺目,他还记得刚才看到与音乐交融的钟时天时,他移不开眼,却又想自私地藏进口袋了,想把钟时天做成音乐盒,只有他能打开。
那样的情感,太过扭曲复杂,他不可能告诉钟时天,一个字也不会说。
虽然赵疏遥在其中考试中的表现让人不敢恭维,但最后的总成绩很让钟家长辈欣喜,野炊游玩如期进行。
“快上车,预约的时间要到了。”江茹在车子旁朝姗姗来迟的钟时天和赵疏遥喊道。
“快走。”赵疏遥走在前面,身后拖着钟时天,后者像个大麻袋似的,没有灵魂地被拽着走,最后被赵疏遥粗鲁地塞进后座。
“都说了今天八点就要出发,怎么还赖床?”江茹坐进副驾驶,回头责怪钟时天。
“他昨晚两点才睡。”赵疏遥说。
“时天——”江茹说。
“你怎么知道,你也是两点才说。”钟时天反驳说。
“我没赖床。”赵疏遥说。
钟时天理亏了,缩在角落靠着车窗补觉。
“出发了。”钟平北说着,车子动了起来。
要去的地方是市郊区的一个农庄,农庄依山而建,景色宜人,夏天有不少客人去那避暑,不过现在是春天,人不多。
出了市区路就陡峭了起来,钟时天被镇得清醒了,就拿出手机看视频。
赵疏遥看到了,就一把夺过来。
“哎你干嘛呢?”钟时天不明所以。
“要是你吐了,很脏。”赵疏遥说。
“就是,晕车的人不要玩手机。”江茹也站在赵疏遥那边。
“我不会吐的!”钟时天喊道。
赵疏遥把他的手机往口袋里一塞,不理他的挣扎。
钟时天眼睛睁圆,出其不意扑向赵疏遥要抢回手机。
赵疏遥轻而易举把他压制住,甚至只用单手,手臂横在钟时天的胸前,钟时天就起不来了。
钟时天哇哇大叫,“我咬你哦!”
“咬啊。”赵疏遥不屑一顾。
钟时天捧着他的手臂,作势要咬,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钟时天往前一倾,赵疏遥把他往后按,这样一个相互作用下,钟时天的嘴唇压在了赵疏遥的手臂上。
南方的春天温暖潮湿,今天赵疏遥只穿了薄薄的衬衫,他与钟时天只隔着一层布料,可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手臂上一枚温软的烙印。
他猛地收回了手。
钟时天一个劲的摇头:“我没咬你!”
赵疏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双臂抱胸目视前方。
手臂的那处,却越来越热了。
就算钟时天没看手机,也依然晕车了,到地先找个垃圾桶,他吐得七零八落的,被江茹馋着回来的。
赵疏遥冷眼旁观,说:“是谁说不会吐的?”
钟时天艰难地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赵疏遥,他的脸色因为晕车变得苍白,但呕吐所刺激出来的眼泪让他看起来格外柔弱,像只被雨打湿的小动物。
“疏遥,你扶一下时天,我去那边交费。”江茹说。
赵疏遥接过钟时天,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
江茹走了之后,钟时天不自然地说:“我能自己站着。”
赵疏遥收紧手臂,低声说:“别动。”
他们贴得太紧,钟时天能闻到赵疏遥身上的味道,是和他一样的很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但其中又有一丝不一样的,正是那不一样的,让他的脸分外滚烫。
一切就绪后,他们前往烧烤区。
农庄的规模非常大,分出了好几个区,有设置了沙滩和泳池的休闲娱乐区,还有水果种植区,以及聚餐区,最后是最偏远的烧烤区。
钟时天上次来这里还是小学的时候,那会儿钟时年和钟时月也在,这俩虽然是龙凤胎,却总是闹不和,最喜欢让钟时天来分出一二,可到最后就演变成他们一起捉弄钟时天。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他们俩斗法的最佳场所,也给钟时天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上次来,你被你姐哄着去摘草莓,结果在农庄里迷路的事,你还记得吗?”钟平北笑呵呵地说。
“爸,这是我的阴影!你怎么能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出来!”钟时天羞赧道。
“你的阴影?”赵疏遥来了兴致。
江茹给他解释:“就是时天啊,一直闹着要吃草莓,我们都在烧烤呢,就没人理他,他就去闹他姐……”
“是钟时月自己想吃,也是她教唆我闹的!”钟时天说。
江茹充耳不闻,依旧对赵疏遥说:“……然后时天就真的去了,结果走到了人家的厨房,里面在杀猪,他以为是在杀人,吓得他……”
“呵。”赵疏遥轻笑出声。
钟时天还想捍卫自己的名誉到底,可看到赵疏遥笑了,他的心尖儿就像被猫尾巴蹭了蹭,勾人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