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15)

　　“干嘛呀...”薛覃又害羞又开心，一句质问语气里全是撒娇。

　　“确定恋爱关系的第十分钟，行使一下作为男朋友的权利。”严玦笑着回答他。

　　“哦...好，”薛覃又抬起手揉了下眼睛，缓解一下表情，总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陋，他接着说，“我没怪你的意思。”

　　他太患得患失，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就让严玦误会了，一句话说完又补一句解释。

　　正是这些地方让严玦觉得薛覃可爱，他没有棱角，天真又真实。

　　严玦说：“薛覃，虽然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但是我们彼此好像对对方都不太了解，你在我面前说话不用怕我生气，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是第一次恋爱，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薛覃听完飞快的对严玦开口：“我也是第一次呀。”

　　噗，严玦笑了出来，他本意是说薛覃可以慢慢了解他，以后相处就不会这么不自然，没想到薛覃只抓到他其中一句重点。薛覃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不惊讶，看他和别人交流就知道他不擅社交，也不怎么上网，他的最大乐趣应该就是画画。

　　“我知道，所以我们都是第一次，第一天谈恋爱，我刮你眼皮是因为我喜欢你。”

　　薛覃伸出手，轻轻地，在严玦鼻子上刮了一下，那意思是说我也喜欢你。

　　触碰彼此是喜欢的意思，薛覃明白了。

　　他又问：“严玦，”严玦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薛覃的头发，听到他叫他，“嗯？”了一声，薛覃接着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严玦放下头发，思考了一下，说：“嗯...可能因为你让我总想逗你开心吧，还记得吗，聚餐的时候，你坐我旁边，一句话不说，火锅太辣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水，那时候就想给你倒杯豆奶。”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嗯，就是这种感觉，想让你一直得到满足，不因为吃辣了而忍着不吭声，想看雪就看得到。”

　　薛覃迟来的泪水总算流了下来，严玦说完那番好好半天不见薛覃有反应，才注意到薛覃在无声的哭。泪水悄无声息的从脸上掉进衣服，严玦手忙脚乱的给薛覃擦眼泪，问他：“怎么了？怎么哭了，这次也是灯光太晃眼了吗？”他开玩笑缓解气氛，薛覃听到他那句话，哭得更凶了。

　　严玦把他搂进怀里，薛覃的泪水落在他的衣服上，薛覃哭得肩膀都在抖，他哭得委屈，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别再哭了，可是泪水一波一波的冲进眼框，他就是在此刻相信自己真的在谈恋爱的，喜欢严玦八年才拥有初恋，有点晚，但终于等到了。

第二十二章

　　薛覃在严玦怀里哭了二十分钟才止住哭，再平复好情绪反应过来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趴在严玦怀里好半天不敢抬起头，一会儿拿毛衣蹭蹭自己，一会儿揉一下眼睛。

　　“衣服都被你打湿了，要不我换件衣服你再哭。”严玦脑袋在薛覃头顶，开玩笑的说。

　　听到此，薛覃不敢再做鸵鸟了，抬起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看了下严玦，摇了摇头，闷闷地说：“不哭了。”

　　严玦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了下表，说：“薛覃，不早了，今晚在这睡吧。”

　　薛覃不想也不敢拒绝，能和严玦多呆一分钟都感到幸福，他说：“好，我睡客房。”

　　严玦听到他的回复，愣了一下，然后他又笑了：“我们家没有客房，只有一个卧室和书房。”薛覃听到他这句话有点吃惊，他接着说，“没关系，我睡沙发，你睡我房间。”

　　说完他便从沙发上下来，进卧室给薛覃找换洗的衣服，薛覃还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怎么说也该是他这个客人睡沙发才对，总之不应该他一个人独占严玦的卧室，更何况，他们不是才确认了恋爱关系吗，是不是可以一起睡。

　　他磨蹭进卧室，严玦看他进来，给他指了指床上的睡衣，说：“这套我只穿过一次，尺码太小了就没穿了，介意吗？”

　　薛覃当然不会介意，他摇头，把睡衣抱进怀里，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干衣球的味道。严玦找出一条新的内裤给他，薛覃是红着脸接过去的，进浴室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洗澡的时候薛覃边洗边想，该怎么不动声色的让严玦睡卧室，快洗完了都还没找到合理的理由。严玦说第一次谈恋爱要慢慢来，那他叫严玦和他睡一起严玦会不会觉得太快了？或者他睡沙发如何？满脑子这些小心思，洗着洗着就入了神，不记得自己洗了多久，直到严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薛覃？没事吧？”

　　薛覃才从遐想中回神，严玦敲了敲门，问他：“洗好了吗？呆太久容易头晕。”

　　薛覃急忙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朝门口说道：“好了好了，马上出来。”

　　匆匆从浴室里出来，薛覃一张脸闷得通红，头发打湿了，严玦赶紧拿了条毛巾给他擦：“还以为你晕在浴室里了。”

　　薛覃脑袋埋在毛巾里，说：“没有啊，你也去洗吧。”

　　严玦把毛巾递给他，说：“嗯，你把药吃了再睡，水和药在茶几上。”说完就进了浴室。

　　薛覃坐在客厅，见严玦已经把枕头和被子都拿出来了，已经收拾好睡沙发了。他把药吃了，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等严玦出来。

　　严玦出来就看到薛覃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样子，他边擦头上的水边走过来说：“想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薛覃回头，看到严玦把头发也洗了，便说：“我帮你吹头发吧。”严玦便拉着他进浴室，他坐在浴缸旁边低着头，薛覃就举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暖气从吹风筒中出来，严玦头发像海浪一样一层层掀起，薛覃把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按摩头皮，无师自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让严玦享受了起来，严玦舒服的后仰了一下，闭着眼靠在薛覃的肚子上。吹到严玦的刘海，露出他饱满的额头，薛覃用手分开他的刘海和额头，温热的掌心覆在他额头，头发从指间滑落。

　　等吹好头发，严玦说：“好了，去睡觉吧。”

　　薛覃和他一起走出去，严玦完全没察觉到薛覃的心事重重，他和薛覃道晚安，便去了沙发。

　　等客厅灯暗了，薛覃也躺在床上了，他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之前自己说要像个骑士一样告诉严玦他喜欢他，而现实是自己连一句请求都说不出口。

　　好半天，他终于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走到沙发处，严玦侧脸靠沙发里侧睡，薛覃蹲在沙发旁边，才开口：“严玦…”

　　严玦并没睡着，从薛覃从卧室里走出来他便注意到了，到他蹑手蹑脚的蹲在自己身边他都没有出声，薛覃在背后叫他，他才转过来，和薛覃面对面。薛覃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只有一双眸子闪着光，严玦转过来也不出声，好半天薛覃才开口：“一起睡好不好。”

　　严玦翻身从沙发上起来，薛覃被他吓一跳差点后仰，严玦连忙俯下身搂住他肩膀，他开口，问他：“为什么。”

　　存心欺负薛覃似的，薛覃吞吞吐吐，严玦就坐在位置上看上去颇有耐心的等他的回答。薛覃终于说：“不想让你睡客厅，想和你一起睡。”

　　严玦这才开口，说：“好。”

　　两人像第一次学走路的婴儿一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卧室。薛覃心跳得不能自已，他和严玦平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严玦说的话，他又问：“严玦，会不会太快了，你说要慢慢来的。”

　　严玦转过身，面朝薛覃的侧脸，他开口：“嗯，那今晚我们只牵手。”他伸出手指，慢慢地把薛覃放在侧身的手勾住，十指紧握，两个人像背着大人谈恋爱的小孩一样，在黑暗里偷偷牵手。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薛覃醒过来的时候，后颈传来热热的呼吸，一只手臂搭在胸前，他才注意到他居然睡到了严玦怀里，二人睡觉的姿势赫然从昨晚的牵手变成了搂抱。

　　想起来昨晚严玦说他们只牵手，薛覃有点不好意思，他小心翼翼从严玦怀里钻出来，再小心翼翼挪回原位。

　　挪到一半，头顶响起严玦的声音，他还没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开口带着陌生：“醒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