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薛覃一点都没察觉严玦的情绪,他准备科三时非常投入,本来想让严玦带自己去马路上练车找感觉,但那段时间严玦特别忙,他回家都是晚上了,薛覃累得在沙发上等他都等睡着了,两个人一天都见不了几次面。
但薛覃真的很认真,他从科一到科四都是第一把就过了,考完科四那天出考场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严玦了,严玦在电话里恭喜他,说晚上会早点回来。
当天薛覃刚好要去公司一趟,他就顺便坐车去了公司,和前辈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快下班时,前辈说送他回去。
前辈说反正也顺路,他和薛覃的家都在一个方向,薛覃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路上,前辈问他最近学车怎么样,他说今天刚考完最后一科,驾照就快到手了。到小区门口,薛覃道过谢打算下车,前辈问他有没有兴趣开一把过过瘾,刚拿到驾照新鲜劲肯定还没过。
他一语中的,薛覃现在就处在兴奋状态,他不怎么接触新鲜事物,学车算是他这些年难得迈出去的一件事。他想以后反正也要开车,有机会练车是好事。他也没多想,就说可以试试。
前辈下车,和他换位置,短短十分钟,他围着小区跑了一圈,又回到刚刚的位置。薛覃下车时脸上还带着笑,眼角眉梢都是兴奋的影子,他难得这么开心过。
严玦是在这时候看到薛覃的。
他今天接到薛覃电话说拿到驾照了,薛覃电话里的开心把他最近这段时间的疲惫冲散,于是他说会早点回来。他买了菜,准备庆祝一下。
他当然知道薛覃不会做让他误会的事,相反是自己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连陪薛覃练车的时间都没有。严玦近乎愤怒的埋怨起自己来,拎在手里的食材变得有千斤重,严玦趁他没发现自己的时候,提前上了楼。
薛覃进门时,严玦正在厨房处理食材,薛覃意外发现严玦居然早早回家,他冲进厨房,很惊讶也很开心,问:“严玦,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呀!不好意思喔,我刚到家,我今天太忙了,考完试就去公司了,还蹭了燕哥的车回来,对了,他还让我开他的车体验了一下,我绕着我们小区开了一圈,我好害怕把他的车刮坏呀,但是还是挺开心的。”他边说边换上围裙,自然的和严玦靠在一起处理食材,像只兴奋的小鸟,在厨房叽叽喳喳说话。
薛覃今天难得多话,严玦边听边在心里想,原来他就是燕哥。手里剥的洋葱进了眼睛,他被呛出眼泪,他笑自己好酸,可是情绪一层又一层叠上来,他幼稚的拿一个只听过名字见过一次面的人做比较,薛覃拿到驾照第一次开的车居然不是他的车,他此前从未察觉自己占有欲这么强。
薛覃看他一直擦眼泪,就叫他先出去,自己来弄,严玦却转身抱住他,手里还残留着洋葱的刺鼻气味他也不要管了,薛覃歪着头靠在他怀里,他手上脏,只好张着手臂让严玦抱着他。
他以为严玦是最近太累了,便任他抱住自己在厨房黏黏糊糊了一会儿。
薛覃撞破严玦的情绪,是一星期后。
那次也是快十点了,严玦还没到家,本来严玦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大概几点到家,这样他好方便做菜。
他害怕严玦在忙,中途不方便接电话,便忍住没有打电话过去。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就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起来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咦,没错啊,是严玦的电话....喂?你是嫂子吗?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他喝醉了,我把定位发给你?”
薛覃在电话这头:??
他举着电话手忙脚乱,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啊...啊?我...我不是嫂子...”
电话那边说:“那你是谁啊,严玦的电话响了我看上面的备注写的'老婆'啊...”
薛覃脸红到快爆炸,他打岔:“我...我是他朋友,你把你们的定位发给我吧,我现在过来接他。”
对方很快就发来定位,薛覃来不及想那么多,抓起外套匆匆出门,打车到达地址。
门口站了几个人,薛覃下车第一眼就看到严玦,他被一个男生扶着,看起来很难受。
薛覃跑过去,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严玦的朋友,谢谢你们照顾他,接下来交给我吧。”
那个扶着严玦的同学不放心,问他:“我们怎么确定你是他朋友啊,有没有什么证据啊?”
薛覃急得不知道怎么证明,严玦似乎听到薛覃的声音,他喊一句:“薛覃?”
薛覃连忙应声,说:“我在,严玦我在这。”
那个同学见状这才放心,他把严玦交给薛覃,说:“他的车就在这边,我帮你开过来。对了,你会开车吗?”
薛覃扶着严玦,用力的点点头,说会开车。
身边还有几个在路边等车的同学,在旁边八卦,问薛覃:“你好,请问你就是电话里的,老婆?”
薛覃觉得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根本不知道严玦给他备注的是这个昵称,他也不确定自己如果承认了会不会给严玦带来不好的影响,只好打哈哈,说:“那是他乱起的名字,我们闹着玩的。”
奈何他们压根不信,他们以为薛覃也是学生,说:“学长,你就别骗我们啦,严玦学长的朋友圈背景我们早就看过了,你就是那张照片的当事人吧?”
这时候车也开过来了,薛覃趁此赶紧和他们道别,走前叮嘱说:“我先走了,你们回家路上也注意安全啊,再见。”
他把严玦扶进副驾驶,再回到驾驶座。一路上他开得小心又谨慎,生怕严玦有任何不适。
半小时的路程,薛覃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家,车驶进停车场的时候,严玦醒了过来。
“薛覃?”
薛覃赶紧把水递给严玦,严玦捧着矿泉水喝了半瓶,缓了一会儿接着问:“你去接我了吗?”
薛覃说:“嗯,你喝醉了。”
严玦把半瓶水放在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倒来倒去,瓶声发出来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停车场像是放大了音量。
“我最近好不开心。”严玦突然开口。
“什么?”薛覃没反应过来,刚熄火的车停止引擎工作,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近都没怎么陪你了。”严玦靠在窗户上,一字一句的反省自己,薛覃想说什么,被严玦打断,墙壁上的“安全出口”反射出的绿光,隐隐地照在车窗上,“我好害怕。”
薛覃松开安全带,转过身来看着严玦,他开口问:“害怕什么呀?”
“害怕你没那么喜欢我了。”他太害怕,害怕薛覃对他的喜欢不过是叶公好龙,薛覃把他想象得太完美,但他也有弱点和缺点,薛覃又听话又温柔,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薛覃听到严玦这句话,说不吃惊是假的,随即心里升起来一股更特别的情绪,他想了想,是生气。如果严玦因为自责自己最近的陪伴变少了就担心薛覃不喜欢他了,那他过去这八年的喜欢算什么?他连严玦没和他在一起时都能心甘情愿的喜欢他,如今在一起了还用怀疑吗?
没错,他的确很生气,严玦如果爱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出门时随手拿了一件在家里画画穿的针织外套,此时他才注意到下摆已经起球,他无意识的开始捏起了衣服上的小球,越抓越多放在手心。然后他开口:“严玦,你可以怀疑任何东西,可是你不可以怀疑我不喜欢你。”
他难受极了,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对严玦说话,他试图捏住掌心的线团,它们又小又轻,即使拢在手里也留有空隙,薛覃升起一股无力感。
严玦仿佛幡然醒悟般,把头从窗户边转过来,薛覃低着头,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发抖,连着肩膀一起。
严玦这才注意到,薛覃哭了。连薛覃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快速松开安全带,转过去把薛覃搂过来,空间狭窄,他别别扭扭歪着身体,把自己上半身送过去一些让薛覃好靠一点。
冰凉的液体落在他肩膀上越打越湿,他好像酒醒了一般,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有多伤薛覃。如果薛覃不爱他,怎么可能为了他顶着大太阳去学车?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电话大半夜跑去接他,他光是想薛覃一个新手在马路上小心翼翼驾驶又害怕吵醒他的样子都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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