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啊啊”
“教教孩子吧”
之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哭泣表情刷了屏,林芜拿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静静等他们刷完,心情复杂地想哪里稳定美满,明明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也不知道万一三个月后他没能让秦殊放下负担真的跟他在一起,传出什么分手的流言,他们会作何感想——会就此不相信爱情了也说不定。
但还有句老话叫“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他并不觉得失败的情况可能发生,于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我和我对象认识十八年了,要是现在想换青梅竹马剧本还来得及。
归根结底还不是秦殊也喜欢他,要是他哥的感情观稍微正常一些,他现在就不用考虑晚上该做些什么才能撩动对方之类的可怜问题了。
但要是正常一点,说不定他也不会那么着迷……林芜默默想着,听见浴室里吹风机的动静响起又停下,估计秦殊快要出来了,便随手发了几个表情揭过聊天,手机一扔翻身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到浴室门口,小动物似的等主人开门。
于是秦殊甫一拉开门就被某只金毛狐狸扑了满怀,他洗澡的水温偏低,怀里的人就暖烘烘的,柔软又熨帖——贴进怀里不够,还要凑上来细细碎碎地亲他,从颈侧一直到耳根,然后没事找事似的抱怨两句,说哥你不适合这么甜的味道,太纯了,让人不好意思动歪心思。
也不知道他的歪心思具体指什么,才能一边讨吻一边理所应当地说这种话。
秦殊好脾气地抬手抱抱他,对这样小动物似的可爱行为很受用,只是觉得在浴室门口有些不妥,就温声哄着人往后走,半推半带地挪到床边——下一秒始作俑者就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歪心思”似的,膝盖一弯勾着他倒进床里,直直看着他笑起来,眼里映出他的影子与背后旧式水晶质的灯,像一片狡猾的蛊惑人心的海。
他被带得平衡不稳,一时间险些摔到人身上,撑着床铺才堪堪稳住,看着那双眼睛又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来,只好略显无奈地揉了揉小狐狸的金毛,顺着他的意思将人圈在手臂与床搭建出的狭窄空间里,轻声问道:“这次又想干什么?”
第33章 陷落
“这次又想干什么?”
问题本身逃不开暧昧,但偏偏是从秦殊嘴里说出来,暧昧就成了无奈似的纵容——九成是真的无动于衷,剩下一成被关进薛定谔的箱子,启封之前谁也说不分明。
包括他自己。
林芜假装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偏过脑袋,用颊侧柔软的皮肤蹭了蹭他手腕内侧,觉得对方偏凉的体温很是舒服,就赖着不肯走了:“抱一下而已,不可以吗?”
明明他上一秒的行径还不止于拥抱。秦殊默然想着,没再像平时一样陪他玩文字游戏,出奇直接地俯下身,给给了他一个自上而下的拥抱,然后趁他怔愣的间隙安静起身,坐在床边看着他等待下文。
光风霁月,像君子耍赖。
于是本该暧昧不清的场景生生被他掐断,止于“得偿所愿”的简单拥抱——离得偿所愿当然还远,小狐狸皱着眉头坐起身来,骄纵似的不满都写在脸上,又朝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张开手,憋着些坏心思第二次讨抱。
等到秦殊顺了他的意思便故技重施,攀着对方的肩膀把人往床铺里带,某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宫廷剧里勾引皇上的妖妃。
下一秒他就决定坐实这个设定,兴致盎然地凑上前去索吻,相对侧躺的姿势很适合得寸进尺,尤其是折腾间床被掀起,半遮半掩地挡住两个人,就更多了几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可惜他的“君王”只拿他当小孩子看,亲吻也是顺势而为,像安抚什么撒娇的家养动物,
被这么敷衍多了,林芜倒也渐渐习惯了他的无动于衷,甚至开始仗着他近于不近人情的自制力得寸进尺,舔舐对方下唇的动作顿了顿,就起了得寸进尺的挑衅心思——反正他哥碍于前车之鉴,铁了心要跟他玩心如止水那一套,也没那么容易被他撩到失控。
他太明白秦殊的支配欲有多重,就沿着雷池的边缘故意试探,抬手摘了碍事的眼镜,带了几分强硬去撬对方的唇齿,舌尖相抵时却又识趣地软下来,讨好似的轻舔,任由被打湿了的气声低低溢出来,就差把“能奈我何”四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少年的身体是软的,体温偏高,缠在人身上时像一团被烘热的棉花糖,无害又不设防备,甜腻的流心都要淌出来——秦殊垂下眼睫,虚焦的视线只能看见一片昏黄,变幻的阴影像摄人心魂的鬼,悄无声息地裹上他,将摇摇欲坠的理智吞吃殆尽。
这次甚至没有成型的借口。
他只是想起林芜的某个眼神,想起那双在阳光下映了梧桐树影、笑意盈盈的眼睛,就被陡然加重的心跳挟持,鬼使神差地咬住了那作乱的舌尖。
小狐狸大约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短促地抽了口气,下意识来抓他的手讨饶——就成了理性陷落的最后一根稻草。
起初林芜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只当秦殊是像平时一样顺着他的意思陪他玩,还有余力仰头回吻,循着细碎潮湿的电流感哼唧出声——直到颈后的手渐渐变了位置,转变成稍一用力就能扼住他呼吸的姿势,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喉结一滚,本能地想要挣脱。
扼着他喉咙的手似乎紧了紧,却又很快松开,近于缱绻地缓缓上移,抚上他发烫的侧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秦殊的手心是热的,与惯常的温凉截然不同。
“哥……”
秦殊就揉了揉他的耳垂,示意自己在听。
这样真实的回应让他松了口气,模模糊糊地想他哥大概还是清醒的,就有了恃宠而骄的底气,破碎又含混的字句溢出来,耍赖似的说哥哥你太凶了,接吻又不是打架。
秦殊“嗯”了一声,顺着他的意思放缓动作,轻轻吮他下唇,心里的念头同温情毫不相干——他在想这样两厢独处的私密场合,如果自己真的失控,会不会悄无声息地闹出人命来。
却也不全是心有余悸。
林芜对他以假乱真的温柔食髓知味,一吻歇止时还有些不满,意犹未尽地凑上去,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秦殊退开些许,垂眸看着他,语气如常温和,平稳得仿佛这个吻从未发生:“不闹了,睡觉好不好?”
“不好……”小狐狸就眯起眼,说话间嘴唇开合,有意无意地蹭他指尖,被他话里只有彼此知道的威胁意味勾得心痒,索性张口含上去,在修长的关节处缱绻地舔舐——这是一种有些犯规的调情方式,出格在于他并不直面对方,而是略微偏过头,将那根手指含进温热的腮侧,然后勾起舌尖去蹭关节侧沿。
于是从秦殊的角度,就能看清他柔软的舌尖如何动作,是怎么一点一点舐过自己的手指,又翻起怎样蛊惑人心的艳色来。
湿而温热的,有些烫。
少年墨蓝的眼眸落了光,折射出细碎晃动的水色来,带着某种澄明的脆弱感,像讨好主人的无辜宠物,又像将坏心思藏在天真皮相下的小骗子——秦殊试着抽出手指,却被小骗子先一步洞悉意图,咬着他的指骨不让他抽离,甚至抬起眼眸来看他,淡色的眼睫在灯光下呈现出毛茸茸的质感,就更显得纯善无辜,勾起人不可见光的亵渎欲。
秦殊并不喜欢这种变相剥夺主动权的引诱,眉梢微抬,抽离不能便索性更深地探进去,在少年脆弱的喉咙口摩挲,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算作预警,然后骤然用力,扣着舌根深处的软肉按下去,逼出林芜猝不及防的呜咽。
“不闹了,”事后却还要做好人,揉着少年颤抖的后颈故作安抚,“听话。”
林芜被一瞬而起的干呕噎得说不出话来,蜷着身子咳嗽,在枕头上蹭干净了生理泪水才肯抬头,不管不顾地蹭进他怀里:“少小看人了,我哪有那么不行……”
也不知道是谁说话都带了哭腔。秦殊失笑,正想哄他两句,却被抓着衣襟打断了——林芜发烫的手心覆在他胸口,像发现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罪证,话里分明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笑意却要满溢出来,明晃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哥哥,你的心跳怎么那么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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