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强义愤填膺地:“他妈的,旁边就有旅馆,这些烂人,几十块都舍不得花。”
蒋彧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说话的声音依然冷冷清清:“男人和男人都通过这种方式性*交?”
“咳咳……”张小强凭空被口水呛了一下,他做梦都想不到这种话会从蒋彧嘴里说出来。
“也,也不是,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像男人和女人一样做,只不过是从另外的地方进。”他凑到蒋彧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跟着张小强脸膛发热,嗓子也干得打不开。但越是这样,一些隐秘的冲动就越怂恿他说出一些下流话:“男的那地方很有感觉的,弄得爽了,容易上瘾。”
蒋彧没有说话。
张小强不知道蒋彧在想什么,但他脑子已经涨得很热,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忍不住低声对蒋彧说:“我们要不要去开个房间,我,我可以给你做口*儿,很舒服。”
蒋彧转头,看着他微微皱眉。
张小强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下移,盯着他的裤裆:“你不用碰我,我给你做,让你爽。”
蒋彧不说话,他又说:“进入这个圈子都需要‘老师’带,让我带你吧,就这一次。”说话间,已经带着一点卑微的请求语气。
他鼓起勇气抬眼看蒋彧,以为会看到一张恼羞成怒的脸,却没想到他只是平静地反问:“为什么?”
无论是蒋彧这态度,还是他的反问,都把张小强给问住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像你说的,不弄屁股你又不会有快感。”
这种话光是从蒋彧嘴里说出来,张小强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毛孔都兴奋得有些发抖。他疯狂地咽着唾沫:“只要是和你,无论怎么做我都会有快感,因为……因为我爱你啊。”
“你爱我,才想对我做这种事?”
“是啊,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这辈子我都没有这么爱过别人,以后也不会爱别人超过你。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没关系,我只想给你做一次,留个纪念,可以吗?”一股脑的,张小强的感情和他的欲望,在蒋彧面前,卑微地泻了一地。
蒋彧并不为所动,但也没有生气,甚至连最开始对张小强的厌恶感都没有表现出来,只静静地听着他说这一切。
“你说进这个圈子要老师带,你也有过老师?”
“遇到过,以前在广东的时候。”
张小强在说起那段他在广东打工的经历。所谓“老师”不过是个年纪比他大不少的男人,是那个男人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让他知道自己对蒋彧这种莫名的情感是喜欢,也是那人教会他男人和男人怎么上床,以及所有的和同性恋有关的知识。
“我刚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张小强抱着一丝希望,局促地问道。
“有些晚了,我想回家。”
“一回都不行吗?”
蒋彧只说:“我不需要老师带,也不想进这个圈子。”
尽管知道没什么戏,但仍然难掩失望,因为他知道这是和蒋彧最接近的一次。如果不行,以后更没了可能。
“这是今天的饭钱和电影票钱。”
张小强被塞了一手钱,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唰”地站了起来。
“蒋彧,你什么意思?”
蒋彧也站了起来,把头上的帽子揭下来还给张小强:“没什么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
“我走了。”
公交车里没有几个人,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蒋彧撑着头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
今天一天的时间总算没有浪费,至少他知道了自己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对齐弩良的感情也并没有他想得复杂。
那些过分的依恋、强烈的渴望、过度的需要,和龌龊的欲念……他对齐弩良所有的感情,撇开他们之间复杂关系,其实归结起来也和别人的差不多。归根到底,都是普通人口里所说的“喜欢”和“爱”。
他所有的纠结和折磨,都源自于将自己不为人知的情感复杂和神圣化了,其实说到底多简单,无非就是他喜欢齐弩良,他爱他罢了。
心头一下敞亮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怀疑和忧思完全解开,只剩下伤感。
那伤感来自于,蒋彧在清楚地理解了自己情感的同时,也已经明白他无法得到齐弩良同样的爱。
很多事,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第103章 想了
【哥,快新年了,你最近好吗?
学校里每个角落都有一二年级的学生在为元旦晚会排练歌舞,高三学生不参加表演,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让我们去看晚会。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学校把我们的学习时间榨到了极限,班上有同学受不了精神崩溃了。
但你一点都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一直是第一。班主任说保持这种势头,冲击理想的学校不是问题。只是自己的时间很少,这几个月没法像以前那样经常给你写信。
我很想你。
没记错的话,明年四月你就能出来了,很快了,还有一百二十多天。
同学们都在为高考倒计时,我只为你倒计时。但好像越临近那一天,日子反而越难熬,想到你的时候变多了,每晚都会梦见我们团聚。
下次来信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好吗,我想到时去接你。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来,觉得浪费了时间。
但你不在的这两年多,我每天都在好好学习,哪怕假期。每当有所懈怠的时候,就会想着你在等我去接你,你在等我拿出一个好成绩,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哥,你一定要让我来接你。
当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洪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下雪。
我希望你那里也下了。】
打上最后一个句号,蒋彧握着笔愣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
这封信只有一页纸。
随着两人分开得越久,蒋彧的信也越写越短。并非没有想说的,而是想说的太多,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每次写信,都只能字斟句酌,将那些能说的话写下来,不能说的,继续埋在心底。写得越多,便泄露得越多,他担心哪怕迟钝如齐弩良,也能看出自己的心事。
折好信纸,装进信封,再写上地址、贴上邮票。他把信封放到枕头底下,枕着自己的思念入眠。
这一年来,他从各种渠道都了解了很多有关同性恋的事。
在网上进入同性恋的论坛,看了很多帖子。加入一些群组,和男同聊过天。大部分人都只是抱着发生一些短暂的肉体关系的目的,但也有少量真诚的交流。他从书城里买了一些相关研究的著作,也在网上看过一些论文。
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对这个群体自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他对自己,有了更充分的理解,也能够确定,自己是真正的同性恋。
除了唯一深爱的对象是个男人之外,男性的性征部位能对他产生真正的性唤起,只是要把脖子以上的那张脸想象成齐弩良。除此之外,男人饱满的胸肌、多肉的臀部,腰窝和纹身,都让他觉得很性感。
他理清了和齐弩良的关系。
尽管事实让人绝望,他仍无法自我欺骗。齐弩良本质上是个思想传统的男人,绝不会接受他作爱人和伴侣,甚至连自己是个同性恋的现实恐怕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只有将这所有都隐藏起来,他们只能像亲人一样在一起生活。
这会很折磨。
但比起失去齐弩良,蒋彧宁可忍受这爱而不得的痛苦。
农历冬月十六,又下了一场雪。
这是个星期天,一些低年级的住校生全跑到操场玩雪了,窗外一片欢闹。
窗户里,临近期末,准考生们的学习氛围更紧张了些。这每周半天的假期,大家都舍不得休息。没有老师,大部分学生还是自觉在教室学习。
只有蒋彧放学铃声一响就走了。他不比别的同学,吃喝拉撒全有父母照顾,他只有靠自己。每周都得用这半天时间去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还要清洗衣物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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