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还你的钱就在这上头扣。”
“我那钱也不急用,不着急。你怎么样?北京好玩吧,这么久还舍不得回来。”
对邓江华的玩笑,齐弩良并没有什么笑意,有些尴尬地开口:“华仔,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下。我从你那儿借的五万块钱,能不能用我当时网吧入的股抵了?”
“齐哥,你……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倒没有。日化小区要拆迁,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样啊,也行吧。你从我这儿借了五万,我记得当初你入股是七万,剩下的两万,过几天让我媳妇转给你。”
“不用了。这两年多少还是分了钱,网吧生意差,既然是入的股,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亏。再说你老婆孩子的,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齐弩良说得也在理,邓江华没有多说什么。只让齐弩良什么时候缺钱了,就跟他说。
“还有件事麻烦你。”
“齐哥,你尽管说。”
“我准备在这边找点活儿干,但我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去麻将馆找找刘大能,看他在这地界儿还有什么关系没有,能不能帮忙介绍下。”
“我去找他倒是没问题,但他以前都是干卖力气的工作,能介绍出啥好活儿来?”邓江华灵机一动,“你咋不让蒋彧帮忙啊,他在那地方这么久,肯定能帮你找个轻松的班上。”
齐弩良面露难色:“不是一个层次的,蒋彧介绍的,我也做不了。”
“我晚点去帮你问问。”
傍晚蒋彧下班回家,不再提辞职和卖房的事。齐弩良也没再说要走的事。这么几天下来,两人总算心平气和吃了一顿饭。只是饭桌上两人都异常沉默,齐弩良脸色也十分不快。
静悄悄吃完一顿饭,齐弩良终于还是说了句:“衣服拿去退了。”
“好。”没想到这会儿蒋彧答应得这么干脆,“周末我拿过去退,你也一块儿去买点衣服。这马上秋分,北方凉得快。”
“不用,我让人给我寄衣服来了。”
蒋彧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能感觉到齐弩良这些年也变了很多,变得守旧和固执。好像在心里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禁锢,什么都不愿意接受,别人进不去,自己也出不来。是当年自己给他留下伤害吗?让他彻底将自己封闭起来。
蒋彧的电话响。
“张经理,什么事?”
一听“张经理”,齐弩良顿时竖起耳朵,转头盯着他。
他索性把免提开了。
姓张的中介对面一阵“叭叭叭”,今天那对年轻夫妇看上了他这房。考虑到他这未满两年的房还要交大几十万的税,希望他在房价上再让一点。
蒋彧看着齐弩良:“下午已经说了,我这房子真不卖。”
“蒋哥,你这……你是不愿意让价嘛?我再去和客户沟通。”
“不是这个,我哥不让卖,我得听他的。”中介还想说点啥,蒋彧赶紧截住他的话,“实在不好意思,你带客户看其他房吧,这个我真不卖。”说完挂了电话。
齐弩良终于收回目光,开始收碗。
蒋彧抓住了他的手腕:“工作的事情我和人事聊了,工资给我涨了十个点,又续签了三年合同。”
“……手拿开,我收碗去洗。”
“哥,只要你留下,除了让我结婚,我什么都听你的。”
齐弩良挣开他的手,端着一摞碗碟去了厨房。
第119章 打工
齐弩良在不知道经过了几道熟人的介绍下,找了个搬家的活儿。
当年他去广东,最开始是在邓江华的介绍下,凭着那些年在里边学会的手艺,进了一家纺织厂。
他混迹在车间一堆女工人中间,成了大妹子小阿姨每天玩笑的对象。他又不是活络的性格,生熬了一段时间,还是辞了工。
三东舅舅在那边经营多年,关系比较多,通过他牵线搭桥,齐弩良进了出租公司,开始在那边开出租。
他喜欢这个工作,除了每天交给公司“份子钱”,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只要开得多,就赚得多。他都是开“大班”,从早上到深夜。收入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一万出头,落到自己手里也能有七八千。
这些钱除了每月给蒋彧打两千块生活费,每年九月给他转一万的学费,扣除自己的花销,四年下来,回到洪城时,他还存下将近十万元。
原本这钱他是打算在洪城自己买辆车,继续跑出租的。但邓江华开店他入股了七万,又只好租车重新攒。
刚攒了五万,蒋彧说要结婚。他只好去找邓江华借了五万,凑足十万给他。
哪知道这混球骗他,根本没这回事。
但他也不打算去把那钱拿回来,蒋彧房贷那么多,压力肯定也很大。他能帮上一点,算一点。
齐弩良在一个老小区门口找到了正在等他的“老板”——老钟。说是老板,不过是他有辆小卡车,在搬家平台上能够接单。
以前是老钟和他侄儿搭档,后来侄儿嫌这没前途不干了,他一个人干不过来,就在朋友圈子里寻摸搭档,这才找到了齐弩良。
老钟一张脸被太阳烤得蜡黄,额头全是褶子,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据他自己说,他才四十六。
看到齐弩良,老钟先掏给他一支烟,操着有口音的普通话:“我跟客户联系了,她们等着。里边路窄,车让给你开,嘿嘿。”
齐弩良已经和他一块儿搬过几回了,这人开车技术不咋地,以前也主要是他侄儿开。找到齐弩良也主要是因为他开车技术好,一起干了后,这就成了她的活儿。
把车开到楼栋下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今天这单费事儿些,客户在五楼,六层的老楼没有电梯,东西搬下来得费大力气。唯一的好处就是这种楼梯房的搬家费用高一些,一人能多分点。
客户开门,是两女孩。
两年轻女孩看到面前杵着一个纹着花臂、面相严肃又不苟言笑的高个男人,顿时有点迟疑。
老钟赶紧挤到前边,他那张脸,一笑起来就显得憨厚又朴实:“姑娘,都拾掇好了没?拾掇好了,我们就开搬了?”
两女孩犹豫片刻, 还是把人让进了门,问:“要搬多久?”
“要不了多久,加上路上的时间,两三个小时吧。那边是有电梯的对不?”
“有。”
“那就好,有电梯就快。”
“师傅,麻烦您轻点,这箱子里是电脑。”
“我们办事你放心,肯定轻拿轻放的。”
齐弩良埋头苦干,老钟边干边跟两姑娘聊天。聊他也有俩闺女, 一个在上大学,一个刚上初高中。又让客户不要担心,说齐弩良是他侄子,只是面相凶、不爱说话,没存坏心。
聊天中,女孩们也放下了戒备。
其他东西都肩挑背扛搬上了车,最后剩了两柜子,一个实木的大衣柜和一个展示的玻璃柜。两人掂了掂两柜子的重量,交换了个眼神。
老钟和客户沟通,实木柜子只能先拆,搬过去后再组装,这重量和大小,没有电梯下不去楼。在有了到地方会给她们再装上的保证后,客户允许他拆。
衣柜搬完后,这个玻璃柜成了难题。沉,不能拆,还易碎,而且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加上老楼过道和楼梯都狭窄,抬也没法抬。最后只能两条长绳穿过柜子底部,将柜子五花大绑后,齐弩良一个人背。
麻绳勒在肩上,齐弩良腰弯到九十度,汗如雨下。
老钟在后边扶着:“小齐,你慢点……斜了斜了,要撞到墙了……下楼梯,你注意脚下,这摔了可不得了……”
齐弩良鼓着吃奶的劲儿,眉毛皱成一团:“你少说废话!”
忍到楼下,老钟忍不住提醒:“你直接放到车上,我接着,慢慢松手……好勒,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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