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经过而已,刚去别的地方办完事。”秦玄是来送消息的,“行箴,那事儿出了点岔子。”
说得隐晦又简短,商行箴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回办公室旁放下记事本的同时勾住时聆的座椅扶手连椅带人一并拖来会客区:“直接说吧。”
时聆听明白了什么,跳下椅子道:“我进休息间睡觉。”
“吃过午饭再睡。”商行箴在单人沙发坐下,“说吧秦玄。”
秦玄也非扭捏之人,单刀直入道:“我也是听人无意中提起的,齐文朗上周跟城东那边的逸安控股有限公司签订了销售合同,将齐晟旗下一个酒店以1.5亿元出售给逸安了。”
只要齐晟的资金链稍松一点,他们的计划都有危险,商行箴问:“逸安付钱没?”
秦玄道:“付了一半,据说其余按月付。”
“他在几个银行都欠着钱,不知道他会把这到手的七千五先还银行还是程信。”商行箴说,“无论如何,逸安剩下的那一半必须给拦下来。”
具体还要等程慕朝在场才能继续细谈,秦玄还有别的活儿,把水喝完就走了,商行箴起身送客,回来把时聆的耳机一扯:“给你听还故意塞着耳机不肯听呢?”
时聆将另一边的耳机拔下来:“我怕秦玄哥介意我在场。”
“你怕这么多啊。”商行箴撑着座椅扶手俯身,“你不肯听,我倒是想听。”
时聆捏着耳机线:“听什么?”
商行箴抬腕看看手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还想不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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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时聆,不够
时聆灵敏地嗅到危机感:“这和你想听什么有联系吗?”
商行箴堵着他的去路,视线作网捕获着时聆的面容,仿佛时聆只需要眨个眼或动动嘴,他就能复刻出眼前人昨晚如何为他双目失焦、如何为他嗓音颤动:“想听你像昨晚那样在意乱时喊我。”
一宿的时间淡忘不了多少,时聆同样把商行箴手掌轻重有度的力道和耳畔的循循善诱记得深刻。
领带在眼前晃,时聆一把薅住,目光挑高从商行箴的喉结游上他的双眼:“叔叔。”
微紧的前领收住下咽的气息,商行箴低声道:“时聆,不够。”
时聆抻着领带让商行箴为他俯身,他仰脸往前凑一点,趁商行箴眼睑低垂放松了警惕,他猛地矮身从商行箴臂下的豁口钻了出去:“你上班不正经,明天不陪你过来了。”
被摆了一道,商行箴也不恼,他将椅子拽回原位,和时聆一起站在落地窗前:“在看什么?”
透过窗外,一整片中央商务区尽收眼底,时聆指着楼下的花坛,说:“我想起第一次过来找你算账,周哥在那里和我掰扯。”
那时商行箴就在楼上看着,现在回想倒认为气冲冲直登二十六层踹他办公室门才是时聆真正会做的事:“为什么见了我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不确定你想要什么。”时聆说,“我们各自掌握主动权和选择权,如果我先开口,选择的余地就少了。”
商行箴循着时聆的思路复盘了事情发生的最初,他的确因拥有主动权而在乎自己利益的同时也在思考给予时聆最无法拒绝的条件,而如果时聆主动开口索要,则不一定达到他能给出的水准。
他当初还以为时聆多笨多容易控制,实际上早被人反过来牵着走,商人思维在这大家口中的小孩儿身上扑了空。
“你挺有本事。”商行箴由衷道。
时聆在玻璃上描着花坛的形状:“谁让你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
商行箴低首看初夏的日光在时聆的眉眼间闪动,让他想起元旦跨年在时聆眼中盛放的焰火:“有句话现在说不知道迟不迟。”
时聆动作稍顿,还没臆测出商行箴想道歉还是说荤话,商行箴便隔着衣服在他肩胛的旧伤处挠了一下,向他奉上答案:“其实看烟花那晚,我是想吻你的。”
肩头一紧,时聆被商行箴扳过身来,后背碰上落地窗,不疼,更大的体会是接住了投在玻璃上暖阳。
和时聆接吻成了商行箴最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吻得轻或重、急或缓、深或浅,时聆不懂回应,但从来不会抗拒,无非就是攥皱他的领带、勾松他的纽扣,跟紧张时要掐小玩偶一样,不知道以后他再做过分点时聆要怎么办。
商行箴有点癖好,身边有桌子柜子,就总爱把时聆往上面抱,稍一松嘴的间隙,他面对面把时聆抱离地面,转身走几步放到办公桌上:“明天还来不来?”
时聆说:“我在家也有事忙的。”
商行箴挪近老板椅坐下:“遛羊还是看电影?”
“练琴。”时聆克制住想把双脚往扶手上踩的冲动,“开学要考核的。”
商行箴没法再紧咬着人不放:“行吧。”
时聆哄人的本领见长,用脚尖踢了踢商行箴的膝盖,说:“叔叔,晚上请你吃饭。”
商行箴诧异,还没问缘由,办公室的门忽被敲响,时聆心急要跳地面上去,被阻碍身前的商行箴接进怀里。
秘书进来送整理好的会议记录,眉梢微微一扬,放下文件夹时顺口询问:“商先生,需要帮你们订午餐吗?”
时聆许久没这样投怀,当着人家秘书的面,坐着人家老板的大腿,还把脸埋进人家老板的肩上,比开了电梯门撞见一众中高层管理还刺激。
熟悉的手掌温度覆在他后背,商行箴的的声音就贴在颈侧:“顺便到楼下甜品站买盒酸奶蛋糕吧。”
一段插曲搅了局,商行箴纵有百般心思想听时聆像昨晚那样哼哼,然而桌面一堆工作,中午只能目送人打着哈欠栽进休息室,而他还得捧上笔记本电脑敲开顾副总的门谈正事。
连上视频会议,屏幕上是程慕朝那两口子,屏幕外顾清姿正抠着上周刚做的美甲钻,商行箴开着小窗玩射击,大家一派休闲,实则面色比谁都严肃。
秦玄搁下计算器,说:“我查过了,逸安公司的老板姓罗,非本地人,齐晟向逸安出售酒店是主动交涉。”
顾清姿知道这件事稍迟,但顾虑的点跟商行箴不谋而合:“齐晟拿到手的一半资金势必先填充在之前中断的工程上,另外一部分绝对不能让齐文朗拿去给银行还贷。”
商行箴击毙了几个人头,丢下枪将游戏界面关了:“齐晟那几笔银行贷款全是八月初到期,跟程信的小贷期限差不了几天,要想办法找他施压,必须阻断齐晟出现资金盈余的局面。”
“两手抓吧,”程慕朝口气狂妄,“在逸安公司向齐晟支付下一笔资金前,我去找人上逸安把钱拦下来。”
顾清姿和程慕朝不算熟,也就这次合作计划后在线上见过两次面,但对他的手段早有耳闻:“能动口的尽量别动手。”
“不了吧,通常我一动口别人就憋不住跟我动手,”程慕朝说,“索性动刀子得了。”
秦玄面无波澜将平时放刀具的柜门一锁,捂好钥匙,道:“威胁罗老板的恶人我们先当了,还差个人负责向齐晟施压。”
顾清姿接话:“让小项上。”
程慕朝打趣:“小项也是我们程信子公司的。”
顾清姿不服:“那他还是我表弟呢。”
能开玩笑说明正题进入尾声,商行箴戳了戳触控板,说:“那就这样吧,挂了啊。”
最后一个单音落下,画面已因视频挂断而卡住,商行箴将笔电一合,利索地回了自己那边。
文件架前搁着时聆吃剩的蛋糕,商行箴胃口大,将它解决了。
惦记着时聆随口提过的话,商行箴中午没顾上休息,直忙到日光偏斜,提前在四点多将今天的工作收了尾,他降下窗帘,总算能靠在椅背上阖眼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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