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这种和别人一样的、或者是低人一等的待遇。干脆就不要这么做都好。
“怎么了?吃啊。”杨复抬眼看着我问,“怎么不吃?刚吃饱了?”
我竭力地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感,说:“嗯。”
他说:“这又不胀肚子。”
“……但是我已经吃饱了。”我说。
他眼睛一直看着我,正在刮蟹膏的手停了下来。
半晌,他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说:“没,就是刚才吃饱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哦……吃饱了就吃饱了吧,刚你又不说。”
我好想对他说:你拿去给周燕吃吧。
但我到底没这么说,只是说:“对不起。”
“没事儿。”他说,“这么晚了,是别撑着了。算了,不想吃就别吃了,还有些我搁冰箱冷藏呢,能活两三天。明晚上再弄给你吃吧。这些你别管了,我当夜宵吃了。”
我真是听得无名火起!他简直有病吧,对我这么好,男同性恋都没他这样的,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真的就像是有病。有空去对女朋友好啊!
我怕我但凡再多待一秒就要发疯,赶紧站起身,说:“我去洗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老婆不吃你剥的螃蟹咯~~~
杨总:怎么想都是池郑云的错[怒]
大家国庆快乐
第23章 我已经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
我又洗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准备穿过客厅往卧室走。
杨复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螃蟹,表情深沉严肃。我不由得瞥了眼电视,上面明明白白地正播放着经典小品,真的很令人捧腹的那种。
可能他在走神想工作上的事吧。
没有第二条路线能选,我只能飞快地从电视机前走过去。
杨复回过神来,说:“过来看会儿电视不?”
“明早默写单词,我去复习。”我说。
“哦,去吧。”他说着,搁下螃蟹,摘了手套,拿起遥控器把声音关小。
我今晚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复习,英语书单词表翻开看了十几分钟,什么都没看进去。当然,这不要紧,因为我早就背过了。
我装模作样地演了会儿给我自己看的独角戏,看了看时间,把书包整理好,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睡前看看手机。池郑云不久前给我发了短信,问我有没有被家里人发现。
我回他没有。
他很快回了过来:没有就好。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这跟他没有关系,他又没逼着我喝酒抽烟,甚至都没招呼我这么做,是我自己起了好奇心。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又很快回了短信:会不会头疼?
我回他:没事,准备休息了,衣服干了再联系送给你。
池郑云:没事,不急,我有好几套校服。你的衣服我也洗了,烘干机已经烘干了,要不要明天带给你?
那边西川的舔狗们看到了不得马上跳楼明志?虽然我不在乎他们的死亡这件事本身,但肯定会影响我上课啊。
于是我忙跟池郑云说不用,等有合适的时间我再去他那里拿,我也不急。
他应了一声,然后跟我说不打扰我休息了,晚安。
我回了个晚安,搁下手机,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我试图复盘自己醉酒后的言行举止,努力了半天,别的没想到,倒是回忆起了池郑云的手心贴在我手背上的温度。有点热。
过了会儿,我把自己的右手搭到左手的手背上,慢慢地收紧握住。
和当时的感觉有点相似,但又相差甚远。
或许,是因为当时不止有手。当时我和池郑云挤在一起,他的另一条胳膊搂着我,我靠在了他的怀里。
而且,他的手掌很大,比我的手大很多。这很正常,他比我高那么多壮那么多。
我犹豫着,缓缓地将右手贴着左手的皮肤往手臂上移动,温度的差异逐渐扩大,我所能感受到的来自手心的热度越来越高。
我不禁幻想,如果这是……杨复的手。
就连记忆里池郑云的手都被我篡改成了杨复的手。
杨复和池郑云差不多高,比池郑云壮,比池郑云有男人味。毕竟,杨复比池郑云大两岁,还早早就混社会了。
池郑云在同龄人中是很成熟的,但和杨复一比,就很显然还是学生仔。
那么,杨复的手心会不会更热呢?或者,是烫的。
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杨复没用手心贴过我的皮肤,至少是很久没这么做了,久到我不记得以前有没有过了。
但我转瞬就想到了另一点:杨复肯定已经用滚烫的手心贴过周燕的皮肤了。
我甚至都没办法自欺欺人说杨复搞不好跟周燕最多拉个手亲个嘴。
他俩看起来就没一个是这么保守的人。
搞不好我下个学年就直接当叔叔了。这个想法令我觉得无比恶心和烦躁。
我侧过身,面对着墙壁,身体蜷起来,双手抱着屈起来的腿,脑袋尽力地往肚子缩近。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就是这个姿势,据说人类模仿这个姿势可以获得安全感,所以我这么做了。
然后我发现没用。
这个姿势没令我原地失忆忘记令我痛苦的种种,也没令我不再那么孤独。
我想了半天,发现了症结所在:可能我当初在子宫里的时候就挺不好过吧。
大多数胎儿都是在妈妈的热切期盼下出生的,而我不是。我妈当时肯定天天在咒骂我爸,绞尽脑汁地思索怎么恶心他和边家。说不定子宫中的我一直在忧心忡忡怕自己被打掉。
突然,灯亮了。
我听到杨复走过来,停在我床边,问:“这么早就睡了?没感冒吧?川儿?”
我闭紧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
过了几秒,他伸手覆上我的额头,很快就收走了。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和我想象中的很像,真的是滚烫的。
我情不自禁地回咽了一口唾沫,心跳都加快了很多。
我真的好喜欢那种温度和皮肤的触感,好舒服。
“川儿?川儿?真没事儿吧?怎么了?”
“……没事,”我说,“就是复习累了,想早点睡觉。”
“有事儿你要说。”他说。
“嗯。”
“真没事儿?”他问。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没事。”
“哦……那,睡吧,不吵你了。”杨复说着,转身去把灯关了,人走出去,门也带着关上了,屋里恢复了黑暗。
我回味着刚才的接触,过了很久,想到了一条很可行的思路:我可以去按摩。
这是最安全的平替方案,银货两讫,还不怕被杨复发现。如果他发现了,我就说我天天低着头写卷子颈椎疼,去按按摩怎么了?他肯定没意见。
当然,前提是我得找到一家“干净的”按摩店,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恶心的嫖客。
于是,我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回教室的路上发短信问池郑云有没有按过摩,有没有正规的按摩店推荐,我颈椎不舒服。
他很快回给我一个养生会所的名字和地址,说他偶尔会去这里放松下,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他来预约,这地方需要提前预约。
我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天下午放学后就去。
他说没问题,他现在就去预约。他问我介不介意他一起过去,一来他挺久没去了,二来担心我第一次去不熟悉环境。
我说不介意。
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店又不是我开的,而且又不是他到时候来给我按。
但是我刚跟池郑云约好,杨复就发来了短信,提醒我今天下午放学别在外面逗留,早点回去吃螃蟹。
他不说,我都忘了。
一想到那个螃蟹他肯定也给了周燕,我就一点都不想吃了。
他肯定给了周燕。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