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现在这样就足够了,真的。
但脑海中浮现的景象,是抑制不了的。
有时候,我仿佛能够看见我同他老去后,仍如同现在这般,肩并着肩,看着经典电影的模样。
如果我们最终是爱人,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还是不要成为朋友了。
有些人从见到的第一眼,便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虞冬青又是怎样看我的呢?
哦对,他说:“爱人也好,朋友或合作伙伴也罢,我想……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你的位置。”
听上去很很情深义重、有很深的感情对吧?
但仔细一想,这话似乎是可以对任何人说的。
毕竟,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也是一个位置不是么?
我对他的看法,和他对我的看法是不一样的。
不能奢求太多,我也一早就知道的。
所以我告诉他,上我吧,虞冬青你上我吧。
被他占有的感觉是实在的,它不需要被验证,不需要被实践,它是实打实的掠夺,虞冬青对我的掠夺,我很喜欢。
他一定不知道,在我的世界里,他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哪怕没有那一笔钱,没有大学时期的那些袒护与过往,我想我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我是踏着泥泞一路从小城市走到这个地方来的,我望着林立的高楼,忽然发现自己与梦想之间,还隔着一条名为生计的线。
没有大学文凭,做着人人都能替代的工作,我就那样在人海中挣扎着,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头。
是他将我从灰扑扑的现实中挑拣了出来,让我恍然间回到了少年的时期,仿佛重新有了挚爱的人,有了要追的梦。
被漠视、被欺骗、被指责,工厂的老板曾说我连看门都狗都不如。
上层的编剧窃取了我的作品,冠上了他的姓名,令我只靠微薄的薪水在这个城市中苟活。
我差点忘了我来时的目的,因为挺着腰板在这世间行走,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
虞冬青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万于千人海中选中了我,他肯定了我的存在,认可了我的价值,愿意拿我当一个有思想的“人”去看待,甚至是……爱人。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爱”的感觉;我本来觉得,我的心脏再也不会为任何人跳动。
可这样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该怎么说服自己不去爱他呢?
哪怕知道这段关系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但沉沦于梦中,又有何不可?
所以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身体上,尽情地舞动;趁他的身体依旧还为我炽热,疯狂地缠绵;趁他现在还需要我的存在,尽力让他留下更多……关于我的记忆吧。
·
有时候,我很想阻止向梧那自我毁灭式的取悦。
但一想到拒绝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明明那样生涩,却尽力让自己扮演了一个浪荡的角色,或许这也是我的错。
我将他拢入怀中,用拇指将他脸上的泪痕揩干净了。
他真的很喜欢哭,并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哭很丢脸,但他却总是忍不住。
哭的时候还叫着我的名字,真的会让我认为,是我将他欺负成这样的。
哎。
其实,照一般理性而言,跟过于脆弱的恋人在一起,我是难免会觉得很有负担的。
但向梧却十分诡异地总是将自己的哭泣与爱欲结合在一起,令人难以厌弃。
有好几次,我抚摸着他的背,问他哭什么。
倒不是真的想从他口中得出答案,只是喜欢他抬眸时,再度晶莹起泪珠的眼眸罢了。
泪水是咸的,但向梧的笑容似乎很幸福。
“又笑什么?”
他说:“因为你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爱我。”
我没有纠正他的措辞,因为实在不知道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为他找来冰块为他湿敷,并且告诉他,下个星期过节的时候,我可能会回趟家,不会到这里来。
向梧答应得很快,“那我那天不来。”
我皱了皱眉,因为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没有不让你来,你想来休息,随时可以。”
向梧往被子里缩了些,“可是,你不在,我来做什么?”
再怎么样都比你那套老破小的出租屋要好吧?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这话我没能说出口。
这天晚上,我又装睡了。
向梧刚开始是睡着了,只是这次我没有再搂着他,而是慢慢离开,来到了客厅中。
没有开灯,我点了根烟,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想极力忽视内心的烦躁。
因为我想做一个不太愉快的、颠覆性的决策。
然而第一根烟还没抽完,我便看见了向梧的身子小心翼翼从卧室探出一半来的景象。
果然……
我暗自懊恼,回过头盯着他瞧,被我发现后他显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小心翼翼从门内走出,来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抽烟不好,”同我对视着,他说,“但我喜欢看你的脸朦胧地映现在烟雾后的模样。”
“为什么?”这次我没有掐掉烟头,只是这样问他。
“因为看上去很无情。”向梧说完,坐到了沙发上,他抬起眸,问我:“你是从一开始就没睡着吗?”
“睡了一会儿,后面醒了,没想吵醒你。”说谎是我的本能,为了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些。
向梧瞪了我一眼,别过头看向窗外。
静默中,时间无声地流淌着。
“是觉得我不足以信任,所以没必要告诉我么?”向梧的语气还是那么谨慎,但这回却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紧迫。
是怎么被他发现的呢?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再我感知向梧的同时,向梧也正感知着我。
他想让自己成为我能与之分享心事的对象,而并非喊两句“宝贝”就能概括的情侣。
反正他也是属于我的,所以告诉他也没什么吧。
十分奇怪,其实这样带有风险的事情,告诉“合伙人”,是得做好被抛弃的准备的。
但那一刻,我的心态却是有恃无恐。
是觉得向梧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我的决定么?
我想,大概是的。
或许向梧的出现,的确给我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齐头并进的战友?或许是的。
对于像我这样难以信任他人的家伙来说,这或许是一个不小的改变。
起码他,我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在他凝视着我的眼眸,在烟雾缭绕中再度送上一吻的时候,我选择纯情地唇瓣相贴,而不是重欲地吸裹。
无声的行动,在那之后便开始了。
因为迟迟不肯选定女主角,拍片的进度迎来了停滞。
日子距离父亲同我见面那天,越来越近。
有人终究是坐不住了。
在我准备回“家”的前一天,我接到了苏沛的电话,她要和我见面,将时间选定在了这个下午。
很不巧的是,那时我正跟向梧肩并着肩坐在分镜稿之前,而向梧的听力足够好,在听见苏沛声音的后一秒,他便如同发现危险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虽然在通话的过程中,我只回了句“行”,但向梧看我的眼神,倒令我错觉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挂断电话后,向梧脸上的哀怨近乎都要满溢出来,我忍不住揪了揪他的鼻子,对他说了句:“认真工作吧。”
“不要把我当小孩而哄!”向梧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抓住了我的衣袖,“我都听到了!”
就这幅样子先前在那还装大度呢,我内心不免失笑,面上却只是撑着下巴,静默地观赏着手足无措的他。
本还想看看向梧幽怨的表情加碎碎念,但只同他对视了不到十秒钟,他就红了脸,他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弱了下去,“反正……你都要去见她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他这样说着,眼中是浓浓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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