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好像去陆家暂住几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逸咳嗽几声,嗓子依旧干哑发痒。有人在床头边贴心地放了一个水杯,他拿起来喝了两口,朝陆云野道,“谢了。”
“昨晚你吵着要喝水。”陆云野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样一说,时逸却回忆起来了,脸色涨得通红。吵着要喝水的是他,因为把嗓子喊哑了,到最后哭都哭不出来,差点脱虚力竭。
他像烫手似的把水杯扔回远处,心虚地抓起一个抱枕,突然又记起这个抱枕是怎么垫在自己腰下的,一时间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陆云野看着床上手无足措的人,突然觉得有点有趣。
昨晚的高强度运动对他影响不大,陆总依旧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早八点准时睁开了眼睛,甚至还让秘书去查了下时逸的家庭背景。
现在那个文件包静静躺在他的电脑桌面上,东西不多,时逸的过去也很简单。
他的Omega爸爸舒闻原本是某服装设计学院的教授,也是时锦鹏的第二任Omega。时逸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他基本不插手时家的实体影院产业,只经营着一家中型的服装设计公司。
陆云野总算明白自家艺人为什么会和时逸有交集了,夏潜一直是飞翼公司的长期签约模特。
传闻中的时逸是一个脾气古怪,而且还有腺体缺陷的Omega,在和冯家联姻之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他看向还在床上兀自纠结的Omega,短发被抓得乱糟糟的,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和昨晚端着红酒杯的清冷总裁判若两人。
陆云野勾了勾唇角,开口询问,“考虑好了吗?”
“我可以去陆家,”时逸抬起头来,“但我要和家人朋友说一声。”
陆云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的手机在地上那堆皱巴巴的衣物里。
时逸红着脸翻出自己的手机,刻意忽视掉了衣服上的可疑痕迹。刚才的电话是夏潜打来的,从昨晚到现在竟然打了十多个,微信消息更是攒了一堆。
【一只小潜:时逸你没事吧?又和时远闹矛盾了?】
【晚会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
【时逸你别吓我!!】
时逸给他回了个语音过去,电话马上被接通了。夏潜那边乱糟糟的,还能听到片场讲戏的声音。
“时逸你昨晚去哪儿了!”夏潜的焦急的声音传来,“有没有什么事。”
“有点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时逸说道。
“现在好些了吗?”夏潜没有怀疑,时逸不喜欢参见这些活动,身体又不是很好,提前离开是常态,“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狗alpha拖出去吃了。”
“不会的,”时逸干笑两声,生怕被某个狗alpha听到,三言两语挂了电话。
夏潜比较单纯,一般他说什么都会信,但爸爸那边就不一定了。时逸呆了半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小逸?”舒闻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爸,”时逸唤了一声,“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舒闻笑笑,“咳嗽已经好多了。”
“嗯。”时逸轻声应道,“昨晚父亲回去有说什么吗?”
“发了通脾气,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舒闻叹了口气,“他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半晌,他又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时逸急忙道,“就是......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可能过几天回去看您。”
他早几年前就从时家老宅搬了出来,住在舒闻之前的单身公寓里,隔三差五回去探望一次。
“嗯,你先忙工作,爸爸这边没什么事。”舒闻柔声道。
时逸闭了闭眼睛,“爸,您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就把您接出来。”
“好。”
舒闻的声音依旧温柔,这样的对话他们之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然而每次时逸想方设法把舒闻带走,时锦鹏总是能够找到他们,再将人强硬的掳回去。
舒闻的身体每况愈下,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时逸安抚好爸爸,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在抬头的时候陆云野已经不在书桌前了,当真给足了他和家人沟通的时间,没让他在外人面前难为情。
时逸有些浑浑噩噩地下床,去拉紧闭的浴室门。
拉了一下,竟然没有拉开。
他满脑子是舒闻的事,下意识又拽了几下。下一秒门自动向内敞开了。
陆云野还挽着衬衫袖子,指节分明的大手上挂着水珠,清爽的雪松味信息素能碾压一切高级男士香水,单是洗个手都洗得荷尔蒙爆棚。
他垂头看向不及自己下颌处的Omega,“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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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内急.....
这个词又勾起了些昨晚某些不怎么妙的回忆。
时逸含糊应了一声,匆匆钻进浴室,连脚趾都抠紧了。用凉水拍了几遍脸才把热度降了下来。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已经被标记了的事实。包括陆云野说的发情期,对他而言都是十分陌生的。
发情期,这个对于其他AO伴侣相当正常的词,在时逸看来却很难打心底里接受。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舒闻因为发情期痛苦哀嚎的样子,那样温柔平和的一个人,每每经历发情期都仿佛是经受一场酷刑,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
那时,时锦鹏还在事业的上升期,对家里的Omega的不管不问。舒闻用了数不清的抑制剂,以至于最后产生了抗性,发情期来临时只能硬抗。
发情期得不到安抚的Omega往往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舒闻这几年一直心悸失眠,发情期时痛得瑟瑟发抖,就算得到了alpha的信息素也不能缓解。
所以时逸一直以来都很平静地接受自己的腺体缺陷问题,虽然他的腺体几乎不能分泌信息素,但同时也免去了发情期的困扰,可是这次......
时逸感觉整个人都虚浮着,他没有处理发情期的经验,舌燥口感也只知道喝水,没意识到身体对伴侣的渴求。
打开浴室门出去的时候,陆云野已经收拾好了,指了指旁边的纸袋:“我这里备用衣服不多,你可以先穿这个出去。”
“嗯。”时逸打开袋子,他自己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衬衫几乎被撕成碎片。
纸袋里是陆云野的休闲服,抖开一看是一件白T,胸前还印着一只巨大的狗头。
?陆云野私下这么野的吗?
然而陆总依旧没什么表情,似乎觉得冰山总裁私下里穿个小狗头没什么不妥。
时逸把T恤和短裤套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本来骨架就要比陆云野小上一号,像个空荡荡的衣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种大学校园里偷穿男友衣服的Omega。
“司机已经在楼下了。”陆云野胳膊上挂着西装外套,为他打开了门。
“我们就要这么出去吗?”时逸感觉一阵眩晕。这已经是上班的时间了,云野大厦人来人往,想不被看到都难。
“有VIP电梯。”
这里是云野大厦顶层,没有活动的时候几乎没人会上来。陆云野径直走向专用电梯,使用指纹解锁,门再打开时就已经到了地下车库。
“先生。”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beta,胖圆脸,笑起来一团和气。
他为两人拉开车门,转而对时逸道:“时总好,我叫高临,叫我小高就行。”
“你好,”时逸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钻进了后座。
SUV车型的后座宽敞高爽,安放两人的长腿绰绰有余。高临开车又极稳,慢悠悠晃着,时逸竟然感觉昏昏欲睡。
这一串变故发生得太快,身体终于有时间慢慢反应。时逸不自觉伸手按住了后腰,对这种浑身酸软的感觉有点招架不来。
他以前身体不好,感冒发烧是常态。但这种感受和生病还有些不同,身体沉甸甸的,心理却格外餍足,感官都有些钝钝的,像隔着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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