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昕榕她这星期都不回来,你住下吧,我待会陪你去取东西。”
“不了。”
“没什么的,哥,你先把工作的事办好,其余都不重要,”徐嘉乐干脆放下了筷子,他站起来了,去开卧室的门,说,“你住我的床,你过来看,很干净的,没什么东西,我给你换个床单,这个房间的暖气更热,我到时候把考拉的加湿器给你拿过来。”
丁邱闻也站了起来,他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哪种反应,他看着急切地解释了一堆的徐嘉乐,深深吁一口气。
“嘉乐,”丁邱闻说,“先吃饭吧,我再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
“我知道。”
等徐嘉乐走了过来坐下,丁邱闻才说:“我以为咱们这次见面之后,还会计较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些……我没想到,你没有提,所以我也没有提起来,可我还是很想问,你为什么不提?”
“我不想提。”
徐嘉乐直摇头,他顿时表现出一种不知所措,他看着丁邱闻的脸。
丁邱闻说:“挺好的,不提,你继续好好地过你的生活,你和小宋之间不论有什么嫌隙,你们都是夫妻,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哥,先不聊那么多,你今天晚上先过来住,其他的不用说了,好不好?”
“好吧,我……待会儿就去取东西。”
“你不用担心别的,这个决定我还是能做得了,我老婆不会说什么。”
“嗯。”
“哥,我觉得你想错了,我和你之间才是什么问题都算不上问题,不论有什么嫌隙,都可以解决。”
“嘉乐,真的吗?”
“对。”
/
吃了晚饭,洗了碗,徐嘉乐开着车陪丁邱闻去他住的那家青旅,店在一幢大楼的十几层,需要绕过极其复杂的巷道和走廊,丁邱闻的手放在外衣口袋里,他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说:“嘉乐,你在外边等。”
“嗯。”
“我马上就出来了,我跟老板说几句话,说不定过几天还要回来住的。”
青旅不过是一家小店,连招牌都只有小小的一个,徐嘉乐在门口等到了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又等到了一对吵架的情侣,后来,才等到了丁邱闻。
丁邱闻拎着一只很旧的帆布行李箱,说:“好了,我们走吧。”
在没有一盏像样的灯的暗处,丁邱闻的眼底正倒映着远处路灯月白色的光,他呼出来的气是白色烟雾,笑起来嘴角上挑,不笑的时候,眼珠转几下,认真看着徐嘉乐的表情,问:“嘉乐,在想什么呢?”
“没有。”徐嘉乐对他笑。
回去的路上,丁邱闻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我在克拉玛依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其实已经很习惯孤单的生活了,我一开始的工作是超市的导购,后来还做过酒吧驻场,又一直在服装批发那里给别人打工……总之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我都三十二岁了,居然还在为工作的事发愁。”
“其实在那边也很好,你至少不用为房子发愁。”
“我不可能把房子卖了,再说了,那已经是老房子了,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嗯,哥,我懂,”徐嘉乐一边开车一边说,“这星期,我们唯一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你开始上班。”
“嘉乐。”
丁邱闻只说了两个字,又不说什么。
“哥,你说。”
“嘉乐。”
“嗯。”
“要是有时间就好了,我们回一趟玉门,回去看看,我想念那时候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再回去。”
丁邱闻的眼睛很红,但专注地开车的徐嘉乐没有察觉。
TBC.
第11章 妄想流星-02
在沙发上关着灯看《Her》的两个人,和十几年前骑车飞向夕阳的两个人无异。
丁邱闻坐在沙发的这端,将肘骨搁在扶手上,优雅地用掌心托着脸,徐嘉乐递给他什么,他就认真地品尝什么,先是两颗剥了皮的炒栗子,然后是一块花生牛奶糖,又是一片切好的橙子。
徐嘉乐连吃完橙子后用来擦手的纸巾地及时地递给他了。
丁邱闻问:“你几点睡觉?”
“困了就睡,现在还不困。”
徐嘉乐又站起来去倒水,把丁邱闻的杯子添满,看得出来,他十分想叫客人感受到温暖和热情,奈何他已经没有多少表现的余地,丁邱闻还是以最开始的姿势坐着,用两只手的指尖搓了搓眼皮。
“嘉乐,要么……我先去睡了。”
电影已经看完了,快要夜里十一点,丁邱闻觉得没什么事可干,倒是有一些话很想和徐嘉乐聊的,又觉得当下还不是时候。
徐嘉乐说:“哥,好吧,你想洗澡吗?洗不洗都可以,看你自己。”
“昨天在青旅洗过了,我改天再洗吧。”
“哥,那你就放心地去睡,我已经把加湿器拿过去了,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明天早晨上班,你白天就在家休息,想出去也行,我晚上带你出去吃。”
“你不上夜班吗?”
“要,换班了,明天的大夜,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影响生活。”
徐嘉乐跟随丁邱闻站了起来,丁邱闻往卧室走去,徐嘉乐走在他的身后,丁邱闻站在床边脱衣服,脱得只剩下T恤和内裤,他又从箱子里翻找着睡衣,取出来,穿好了。
“我去洗漱一下。”丁邱闻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牙刷、牙膏、毛巾。
徐嘉乐很慷慨,他帮丁邱闻取了洗面奶和润肤乳,还把自己的剃须刀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趁着丁邱闻刷牙的功夫,徐嘉乐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说:“你说了回玉门,可惜,我走不开。”
丁邱闻背对着他摇头,把嘴巴里的牙膏泡吐出去,说:“算了,我就是随口说一说。”
徐嘉乐说:“老城现在基本上空了。”
“是啊。”
“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一走就是这么久,我爸那天还在说,很多东西都没带上,一整箱罗大佑、郑钧的磁带,录音机,全都落下了。”
丁邱闻在漱口,塑料牙刷摩擦着漱口杯的杯壁,他说:“我落在玉门的东西更多,包括我妈对这世间的喜欢。”
徐嘉乐想听丁邱闻说丁娇的事,不由于他有多么强烈的好奇心,只由于他想给丁邱闻一次倾诉的机会,他觉得今晚不是时候,所以,没有接着说下去。
丁邱闻洗完脸就去睡觉了。
电视里是地方台的午夜剧场,播放的几年前就看过很多遍的肥皂剧,徐嘉乐坐在沙发上,越来越睡不着,于是开了一罐啤酒,结果更加睡不着了。
虽然丁邱闻睡在仅仅几米以外的地方,可徐嘉乐依旧牵挂他。这种牵挂出现在不久前,或许是几天前,甚至是几小时前,徐嘉乐原本没有做好重逢的准备,所以,重逢之后的一切都令他没办法应对。
徐嘉乐忽然想起,十几岁被丁邱闻恐吓之后的夜里,他做了一个梦——被丁邱闻推进热水里洗温泉,他吓得尿裤子,后来,长大了的徐嘉乐再仔细地想,倒觉得那不是个丢脸的噩梦。
而是一个生涩的春梦。
电视屏幕上闪动着剧集片尾的字幕,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丁邱闻大概已经睡着了。
/
被干燥气候长时间驯养的胸腔,不需要频繁的雨水润泽,然而,玉门的雨水仍旧珍贵,丁娇的自行车修好了,丁邱闻的新自行车也买回来了。
丁邱闻不需要再借用徐嘉乐家的自行车了。
“你现在和丁邱闻做朋友了?”在张耀东家里打游戏的时候,徐嘉乐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算是吧。”他答道。
“他那时候打你,你不讨厌他了吗?”
“他没有打过我,”徐嘉乐咬着牙按动手柄,说,“他就是和那几个人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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