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戴上围裙,拿起剪刀,从处理食材开始。
剪虾须,去虾线,将处理好的大虾放入特意调制的酱汁里腌起备用,又从电饭煲里将煮熟的半只鸡取出来,耐心地将鸡肉拆解成丝……
十点半钟,简夏拎着保温桶坐上车,桶里装着四菜一汤。
豉油蒸鱼,蒜蓉大虾,清炒莴笋,胡萝卜山药炖排骨,外加两份白米饭以及傅寒筠最爱喝的那种鸡汤。
每一道菜出锅时,简夏都有认真尝过味道,确保不会发生电视剧中那种,明明很难吃又不好意思说的桥段。
车子行到傅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内,简夏戴好帽子和口罩下车,登上了傅寒筠的专属电梯。
老爷子退休之后,总裁办公室那层就只剩了傅寒筠和他的秘书团队,保密性极好。
而且,以他这样的打扮,大概率不会有人认出来。
事实上,这是简夏第二次到傅寒筠“傅氏”这边的办公室来了。
第一次是一个周前,天气预报说强对流天气或许会引发雷暴。
为防患于未然,那天用过早餐,简夏便随傅寒筠一起来了公司。
傅寒筠那天特别忙,简夏便坐在窗边看本子,只不过一直心神不宁,时不时就会抬眼看一看外面的天空。
外面的铅云携着雷电滚上来时,想到去年傅寒筠因为这种天气受到的折磨,他一颗心瞬间就揪紧了。
只是那一天,除了脸色比平时略显苍白一些外,傅寒筠的表现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于,他还紧紧握着他的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雷雨向他讲述自己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像涓涓的,温暖的细流,是傅寒筠从小到大时时温习,才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珍贵回忆。
那天是雷阵雨,虽然来势汹汹,但散也散的很快。
阳光从迅速走远的云层中探出来的时候,傅寒筠手心里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可唇角的笑意却很自然。
“你知道吗?”他握了握简夏的手,轻轻碾着他柔软的指腹,唇角微翘,“上次去墓园时,我还跟我父母说,我现在其实不觉得打雷下雨有多么可怕了,知道为什么吗?”
简夏仰头看他,懵懂地摇了摇头。
傅寒筠就笑了,抬手将他耳畔的碎发往后笼了笼,看着他琥珀色柔软的眼睛。
“因为,”他缓缓地说,“因为我脑海中关于你的记忆越来越多,就算外面的天气多么恶劣,可我闭上眼睛,面前都是你。”
“因为你在陪我。”他说。
叮地一声,电梯到站,梯门徐徐打开。
简夏抿了抿唇,可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眼睛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他抱着保温桶往外走,从电梯间拐进明亮的走廊里,在其他人略微好奇的眼神下走到唐格的办公室外面,敲了敲那扇透明的玻璃门。
对上简夏含笑的眼睛,唐格整理文件的手不自觉一顿。
“简……”他咽下到了嘴边的称呼,忙起身走了过来,小声道,“傅总知道您过来吗?”
简夏笑着摇了摇头:“想给他个惊喜。”
又问,“现在方便吗?”
唐格:“……”
好吧,又到了吃领导的狗粮的时间了。
“方便。”他立刻说,“我带您过去?”
“谢谢。”简夏点头。
傅寒筠的办公室就在唐格办公室斜对过,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简夏抱着保温桶跟在唐格身后,看唐格抬手敲响了傅寒筠的办公室门。
“请进。”低沉磁性的嗓音传过来,简夏的眼睛不自觉变得更弯了。
唐格推开门:“傅总……”
傅寒筠抬眼,平静淡漠地往这边扫了一眼,手里的签字笔下意识轻轻一转。
猝不及防地,简夏的脑袋从唐格身后探了过来,傅寒筠手中的笔没捏稳,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领导那双漆黑冷漠的眼眸蓦地变得明亮璀璨,几乎是在瞬间汪满了喜悦的笑意。
唐格:“……”
唐格默默退了出去。
“傅寒筠。”简夏拎着保温桶从门外跳了一下,跳进了傅寒筠的办公室,再跳一下,就扎进了快步迎过来的傅寒筠怀里。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傅寒筠笑着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离了地面,就差抱着他转圈圈了。
简夏咯咯咯直笑,提醒他:“还没关门。”
唐格:“……”
怪我咯?
唐格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停下步子,一时间犹豫要不要回去再帮领导把门关上。
不过他并没犹豫太久,因为那道房门很快被里面的人推上了。
“唐助,”秘书室出来一位年轻人,看到唐格遥遥叫了一声,“德国那个案子的方案送到傅总那边了吗?有没有反馈?”
隔着玻璃墙,唐格看了一眼自己办公桌上如山的文件。
“下午吧。”他说。
“不是很急吗?”年轻的秘书员不解地问。
唐格轻咳一声:“现在不急了。”
“傅寒筠。”简夏喜滋滋地坐到窗边的沙发上,举了举怀里的保温桶,“我时间赶得还算好吧?”
“来为我送午餐?”傅寒筠翘着唇角走过来,微微弯腰,单手扶着简夏身后的沙发扶手向他倾身过来。
本来是想吻简夏光洁的额头的,可简夏却笑着仰起脸来,自然而然地和他接了个吻。
他抱着保温桶在怀里转了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自己做的。”
又说,“还挺好吃的。”
傅寒筠愣了下,探手握了他抱着保温桶的手,将那个巨大的保温桶拎了起来。
简夏以前倒是说过,会做很简单的饭菜。
比如下个面,或者做个蛋炒饭什么的。
“面?”傅寒筠问,眼底笑意浓郁。
“嗯。”简夏皱了皱鼻尖,故意道,“说不定都坨了。”
又往傅寒筠那边凑了凑,仰着脸问:“傅寒筠,你会不会嫌弃啊?”
“不会。”傅寒筠笑着将保温桶放在面前的长桌上,垂眸去拧桶盖,“我会吃完,一点都不剩。”
简夏抿着唇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寒筠的动作。
拧开桶盖,傅寒筠先笑了起来,“不是面吗?怎么还带了……?”
米饭两个字没能说出来,因为将最上层的米饭拿开,下面的豉油蒸鱼露了出来。
傅寒筠的动作顿了顿,浓密的眼睫微颤,想到了简夏手上的那道伤口。
那人明明说是自己折纸时不小心划到的。
明明是那么乖的小孩儿,偏偏就是要对着他撒谎。
可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也不难过,心底反而只剩下了满满的,温软细腻的感动。
他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将一道道菜品取了出来。
饭菜的香气在办公室里四散溢开,简夏原本正期待地看着傅寒筠,此刻见状也站起身来。
“这么感动呀。”他说,伸手紧紧从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为他做很多很多次饭,一辈子也没关系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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