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也对自己对傅寒筠身体的判断开始底气不足了起来。
不过,做都做了,他眼一闭,紧紧跟在了傅寒筠身后。
家里出事儿后,简夏就多了这么一个新技能。
凡是心里过不去现实又无力改变的,他就眼一闭拼了命地往前冲。
这样让他没有那么多顾虑,做起事情来反而干脆利落了许多。
傅寒筠的房间在走廊正中的位置,房门打开,灯光亮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终于将简夏怀里的纸箱接了下来。
房间很大,铺着浅灰色的地毯,踏上去安静而柔软。
床上和房间的整体装修风格一样,咖啡偏棕色的床品,知性冷静,但又让人莫名地觉得温暖。
进门左手边自带着衣帽间,由一道玻璃门隔开,偏头可以看到里面收的整整齐齐的西装,衬衫,右侧往里靠窗的位置则放了两张沙发。
一张长款三人座,一张则是单人座。
三人沙发靠背两侧都可以使用,只是一侧更宽敞,一侧则偏窄一些。
虽然外形看着朴实低调,可简夏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瑞典的某个知名环保品牌。
之前他和妈妈逛家居市场时曾见到过三人座的同款。
妈妈当时很喜欢,但看过价格标签后连却连试坐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一张沙发,就足足一百多万 。
那时候他家条件还很好,真要买的话,一百多万的沙发也还是买得起的。
但是父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的钱也是父亲一分一分辛苦赚出来的,所以和同等条件的家庭相比,就格外节省一些。
别说一百多万,过了五万,他父母基本上就不会考虑了。
偌大一间卧室,以沙发为分界线,分成了两部分。
沙发前面是一张白色大理石圆几,圆几往前靠墙的地方是一台钢琴,上面墙角处还斜斜架着一把吉他。
沙发后面往里则是傅寒筠的大床。
说大床并不是习惯性用词,而是那张床是真的超级大。
傅寒筠身高高,所以床也是特意加长了的,但一眼看过去,床的宽度却远比长度更大。
不自觉地,简夏就松了口气。
好像和两张床拼在一起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到时候大家各占一半刚刚好。
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都能同床三年,他一男的矫情个什么劲儿?
简夏放松了下来,目光就不自觉就瞥向了自己装着艾条的箱子。
“你家有地方方便熏艾吗?”他问。
“有什么讲究吗?”傅寒筠不太懂。
“熏艾会产生艾烟,艾草燃烧也会产生气味儿,你这边……”简夏看了看他这满室低调,却价值不菲的摆设,“好像不太合适。”
其实也可以买个除烟机的,只是他准备这些东西比较着急,一时给漏掉了。
“顶楼可以。”傅寒筠简洁地说,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腕,将人带进房间,按进沙发里坐下。
“这件事不用着急。”他说,试着把话题转开,“不过,还有件别的事儿需要和你商量下。”
简夏认真感受了下屁.股下一百多万的沙发是什么感受。
轻柔,微弹,像坐在云朵上一样。
确实很舒服,但一百多万还是太贵了。
“嗯?”他仰起头来。
大约看出他走神的缘故,傅寒筠又笑了。
简夏不好意思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耳尖又热了。
“你说有件事和我商量?”简夏想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问。
两人一坐一站,简夏抬起的眼睛便张得极大。
傅寒筠再一次觉得他有点像墨墨。
墨墨才是猫咪的大名,大黑只是对应小白的戏称而已。
“等阿姨出院后,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傅寒筠说,“我来安排。”
简夏愣了下。
“你放心,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确实有些不稳定因素,但他心里有底,也有拿捏他们的手段。
“其实一直没告诉你,”傅寒筠说,“之前阿姨手术的时候,我爷爷是考虑过去医院的,但是叔叔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他老人家又怕真去了会让你父母心里不安。”
简夏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
傅老爷子傅荃,傅氏的创始人,别说在龙城,就说在国内,影响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妈妈毕竟是心脏方面的问题,确实不宜太过激动。
从某些方面来说,傅家人考虑的一直一直都特别细心。
也可以换种说法,是用心。
简夏安静地听着,心里不由地升起些感激来。
“你觉得呢?”傅寒筠问,又说,“如果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结婚了。”
虽然是假的,但大约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这件事从傅寒筠口中说出来却给人一种特别真的错觉。
好像他们真的是夫夫一体荣辱与共。
傅寒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简夏忍不住想。
“我没什么意见。”他说,“都听哥的。”
其实不办婚礼,不向外界公开,都是源于自己的要求。
从头到尾,傅寒筠对他几乎事事谦让,礼貌尊重。
而两家人一起吃饭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自己之前也不是没想过。
毕竟,两人都生活在一起,两家的家长却连面都不见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现在他母亲还在医院,没时间想那么多,将来出院后,如果仍是这样,她难免也会多心。
这件事情由傅寒筠提出来,还是这样的态度,简夏觉得特别贴心。
不过,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人家来做。
简夏想了想,说,“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安排吧。”
傅寒筠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这种猝不及防的笑容最是好看,简单干净,有着发自内心的愉悦,让简夏不自觉想到了第一次见傅寒筠笑容时的感受。
春暖花开,冬雪初融。
“我来吧。”傅寒筠说,“莱安有家里专用的套房,安排起来更方便。”
是诶。
简夏忽然意识到,莱安已经是最顶级的酒店了,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连位置都订不到。
“那,”简夏很真诚地道谢,“谢谢。”
傅寒筠又看他片刻,目光和在楼下看他抱纸箱的眼神差不多。
片刻后他说:“不用。”
又说,“和我在一起不用。”
气氛莫名地安静了片刻。
傅寒筠缓缓起身,眼底像是含了点笑意。
“要洗澡吗?”他问,“今天忙了一天了。”
“啊?”简夏仰头,有点惊讶,“一起?”
傅寒筠没说话,很低地笑了一声,让简夏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蠢话。
他微微低头,脸都热了。
啊~~~~谁来收了他就好了,简夏觉得今天已经把自己半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他自幼就很爱安静,说话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会屡屡犯错。
还是在傅寒筠面前。
或许真的是这种关系太过微妙的原因。
明明是陌生人,可偏偏又好像很亲密,很容易让人把握不准界限。
雪白的脸颊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那抹淡绯直飞眼尾,让傅寒筠不自觉想起了简夏在洪流中的那张定妆照。
漂亮,又带着一点妩媚。
可真人却又远比照片上好看的多,有种活色生香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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