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文怀君问。
负责人们报上来一样的名字:苏锐,许昼。
文怀君转了一圈笔,像个不听讲的不良少年。
他敲敲键盘:你们不用去了,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小苏还对自己对手的实力一无所知……
第14章 爱的意义
许昼按下遥控器,把投影布收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根白板笔,抬臂写下Xu Zhou,字迹漂亮优雅。
“我叫许昼,建筑史课程的助教。”
穿着米色薄衫的东方青年转过身来,挽起的袖下露出半截白玉似的细腕。
他很淡地一笑,唇红齿白,恰好窗外的燕鸟啁啾飞过,落下一堂清脆的春意。
台下学生的躁动顷刻安歇,几十双眼睛都被许老师摄住了。
他们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助教。
“好的,那我来带领大家梳理一下安教授上课讲的知识,有问题可以随时问。”
作为助教,许昼要独自开展答疑课,主要是帮同学们复习知识,加深理解,然后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是许昼在斯城理工的第一堂课,按理说他应该感到紧张,但在站上讲台的那一刻,看到台下的许多同学,紧张感都消失了。
他也曾是他们的一员,在台下安静地听课。
课程内容条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许昼不像其他老师那样要用到PPT投影,他只用一根白板笔,连讲义也不需要,举重若轻地把纷乱的知识点梳理得井井有条。
“古埃及建筑的风格非常多元化……”
许昼一边讲着,一边在要点旁画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
“……亚述王朝分为不同时期,建筑风格也随之变化。”
许昼换了一个颜色的笔,打出去三条线,分别用关键词描述了建筑特点。
台下始终没有人走神,偶尔有学生抬手问问题,许昼都会停下来细心解答。
许昼不紧不慢地讲着,用词风趣而简练,指尖绘出流畅的单词与可爱的小图注释,结构清晰,还用不同颜色标明了层次。
很快梳理完一章的内容,漂亮的板书正好铺满白板。
“现在是自由提问时间,大家可以来问我问题。没问题的同学可以离开了。”许昼盖好白板笔,坐到了第一排。
学生们像萝卜一样一个个地站起身,围拢到许昼身边听他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更多的学生拿出手机拍下许昼的板书,嘴里啧啧赞叹:“这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助教。”
另一个人插嘴:“也是最帅的。”
立刻有人把许昼的板书传到了学校的匿名论坛上,加粗的标题写着:我愿称Xu Zhou为助教天花板!!
底下很快有人回复:这是板书吗?不,这是艺术品吧!
还有人嫉妒:要是我的生物学助教也能这么逻辑清楚就好了:)
助教一职大多由博士生担任,但博士生们也大多是平生第一次走上讲台,因此授课水平参差不齐,大多照着PPT念稿,又或者板书龙飞凤舞。
像许昼这样的六边形战士,夸张一点说,可能是学生们眼中的五十年一遇。
楼主新发了一张许昼的照片,年轻人被学生围着,瘦长的手指握笔点在纸上,目光柔和地看向学生,仿佛在问他听懂没有。
略长的黑发搭在他耳廓,露出半圆形的小耳垂,和一段白皙的脖颈,英俊却雅致,漂亮又疏淡。
底下的评论立刻变了风向,嗷嗷嗷嗷地刷屏。
颜狗1号:这个课能不能walk-in?!我要去蹭!!
颜狗2号:给个课号,我真的只是对建筑史感兴趣,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颜狗3号:楼主人呢?多拍点啊!!
这帖子一路扶摇直上,和神贴“你最想睡的教授”一起高高挂在首页顶。
沉浸在学术中许昼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学生们的问题源源不断,他也乐于解答。
一杯咖啡突然被放到了许昼面前,他略带困惑地抬头,看到了苏锐。
苏锐说的是中文:“讲了大半节课,嗓子都累了吧,喝点。”
他半蹲下身,视线和许昼平齐,目光关切。
旁边的学生皆是一脸兴奋。
有人以前上过苏锐的答疑课,认出了苏锐,和他打招呼:苏老师好!
许昼没动那杯咖啡,也用中文回答他:“谢谢,我带了水,不用了。”
苏锐当然没有拿回去,他点到即止,把咖啡送来,意思就到了。
看到许昼的第一眼,苏锐就有点心动。
然后在他说出霸王别姬的时候,苏锐就确定了许昼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许昼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外表那样亲切,他很礼貌,也总是和人保持距离。
所以苏锐的策略是细致入微,慢慢追,再冰的山也会有融化的一天。
苏锐有意在学生面前送咖啡,就是让许昼不方便拒绝,他们讲的是别人都听不懂的中文,这就创造了一层亲密的氛围。
冲在吃瓜第一线的楼主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一张新照片被发到了楼里。
照片里,一位阳光俊朗的帅哥半蹲在许昼面前,正给他送咖啡,笑容灿烂,像只大金毛。
两人一配,就是大众最爱磕的那款暖男狗狗攻X清冷美人受。
楼里的风向又变了,不少少男少女没想到失恋来得这样快,一边磕一边哭。
还有建筑系的学生出来讲话,说自己上过苏锐的课,他也讲得很好,而且高大帅气。
帖子下充满了粉红泡泡,等盖到一百楼的时候,许昼终于回答完了所有问题。
苏锐一直安静地等在旁边,真真像位男朋友,甚至有学生跟他说:祝福!你们好棒。
苏锐也不反驳,只笑眯眯地和学生说再见。
“一起回工作室吗?”苏锐问。
许昼收拾好东西,把一口未动的咖啡还给苏锐,露出很礼貌的笑。
“谢谢你,但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回去吧。咖啡也别浪费了。”
都是成年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很明显,苏锐也不再纠缠,只是表情有些许无奈。
许昼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出来,走廊空荡。
其实苏锐很好,很有才华,长得也帅,但许昼就是对他提不起半分兴趣,心像是被钢筋水泥筑死了。
许昼一个人走着,目光溜过旁边的房间号。
4401,4402,4403……
他突然想到文怀君的物理课就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地点在教室3402。
看看表,已经开课半小时了,许昼放慢了脚步,路过了电梯,脚尖一转,还是往楼下走去。
鬼知道他为什么把一个教室号记得那么清楚。
3402是一间堪比礼堂的大教室,许昼轻轻推开后门,看到里面乌泱泱大概坐了三四百人,还有很多学生没抢到位置,只能坐在地板上。
许昼弯着腰进去,找了个最后排的角落坐下,塌下腰,做贼心虚似地望向讲台中央的男人。
教室很大,许昼确信文怀君没看见自己。
文怀君很遥远,也很高大,像舞台上的明星,耀眼而自信。
文怀君的西装外套脱在一边,身上穿着黑色衬衫,没系领带,扣子仔细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正好显出喉结。
两条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裤里,随着他自然的走动,皮鞋敲打在大理石地砖上,转身时,能看到他胸肌的厚度和劲实的腰,让人忍不住肖想布料遮盖下的人鱼线。
让许昼忍不住怀想,那些遥远的、隐秘的、湿气淋漓的律动。
他觉得渴,一团火烧差点烧空了许昼的脑子。
这里可是学术的殿堂,你脑子却在想些什么废料!许昼兀自红了脸。
但许昼现在完全理解了“暴君”盛名何来,以及八成学生都想睡文教授的数据可靠性。
许昼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内容上。
巨大的PPT上放了一张星空的照片,许昼几乎瞬间就认出来,这是去年夏天,他们在北市大学实验楼楼顶,一起看到的夏季大三角。
许昼心跳轰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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