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段骁恩嘴硬。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不想了,”佟知隽单手撑头,看着段骁恩处理食材,“我去当什么观察员啊,我就是去拆cp的。”
“观察员?”
“对啊,就是节目组请六个素人同住,几个明星对人家的感情指指点点连蒙带猜,”佟知隽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然后我就是那个最能指指点点的,尴尬死了。”
本来网上对他的评价就不太好,这要是节目播出了就更完了。
虽然他微博评论区看起来很正常很热闹,甚至已经跟一个小明星差不多了,但这仅限于他自己的评论区。
在知乎和豆瓣,他的形象都进化了,从“废柴小少爷”变成了“没品卖脸咖”。
佟知隽就觉得很好笑,他是个幕后诶,就算在自己微博忽悠着自己的颜粉去看了自己的综艺,但是自古颜粉多白嫖,能不能留住那些人不还得是看作品质量?
然而现在他上了综艺了,就有点没有底气反驳网友了。
“啊,这样……”段骁恩一听不是佟知隽本人去谈恋爱,心中释然,“我倒是觉得可惜,你综艺首秀不好好挑一个?”
“段哥,你这关注点太清奇了。”佟知隽吃完最后一个生煎,平静说道。
段骁恩一边切葱花一边说:“清奇吗?不就是关注跟你相关的事情?”
佟知隽没动,被这乍一听很简单实则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话定住了似的,心里暗骂一声:过分,不娶何撩啊!
段骁恩的话杀伤力太大,一直到他开始炒菜,佟知隽也没缓过劲儿来。
临近十一点,三菜一汤做好,本来佟知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忽然又觉得自己还能再吃点儿。
菜量不大,他们一起边吃饭边看剧,吃得一干二净。
佟知隽把碗筷放到洗碗机里回来时,看到段骁恩一边隔着纸巾揉眼睛,一边找出一包眼贴,随后仰着头贴在眼睛上。
“这是怎么了?”佟知隽顺手帮他把眼贴包装扔到垃圾桶,问道。
“眼睛不太舒服,”段骁恩想了想,还是仔细解释给他,“演余天星的时候总是不眨眼,还要让眼睛失焦,眼睛太紧张了,医生叫我平时少用眼,少看电视。”
佟知隽想起昨晚在车上,段骁恩就说了他不方便总看手机,原来竟然是这样。
“对不起啊,刚刚我还拉着你看剧。”佟知隽有些愧疚。
“没关系,你来之前我也在看,”段骁恩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趁着没人管我,偷偷放纵一下,结果自作自受了。”
“会不会耽误你要出席的活动?”佟知隽掏出手机开始百度要怎样能让段骁恩的眼睛好一些。
“不会影响,即使不看电视我也要敷眼贴的,”段骁恩虽然看不见,但准确地抽走了佟知隽手里的手机,“别以为我会忘了,你赶紧吃感冒药去。”
佟知隽手里一空,整个人却如同坠入一汪春水中,悄悄扬起嘴角:“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好吃饭
佟知隽老老实实吃了药,段骁恩的眼贴也敷到了时间。
他们还各有各的事情做,只是佟知隽不想回家,于是赖在段骁恩这儿,余光注视着段骁恩一手拿手机,一手拿剧本,连回微信群里的消息都有些心不在焉。
群里在聊郭航的出道计划,整体上分成三种不同意见。
郭航论身高和颜值都没有压倒性优势,要么赶紧solo出道,要么就等佟知隽做男爱豆版漂亮宝,但是佟知隽并没有做男爱豆版漂亮宝的打算,现在安囿的路还没走稳,贸然再做选秀,韭菜是割到了,但是对爱豆和粉丝们太不负责了,所以他更希望郭航在今年生日的时候出道。
内娱目前并没有很好的展示业务能力的环境,太早出道也没有什么舞台,而选秀对他来说并不合适。
更何况去年刚接手阅微的时候,佟知隽亲口答应了郭航,让他solo出道的。
按照当前的施工速度,今年九月前后,打歌舞台的场馆就能投入使用,《living power》就可以开始录制,加上已有的虽然糊但总比没有强的《追光舞台》,这对郭航来说是最好的方向。
尽管打歌节目的成败仍然未知,但是对郭航来说,宁可做一个不红的糊逼,也好过出道后要么卖腐要么拍戏要么在戏里卖腐的所谓爱豆。
群里吵得不可开交,佟知隽直接@了郭航,让他自己决定。
卷卷拒绝挖战壕:你自己说。@郭航
群里沉默了几秒,佟知隽听到有微弱的消消乐的声音,看了段骁恩一眼,过会儿,群里一串新的消息发出来。
郭航:[钢琴窗截图.jpg]
郭航:[琴谱截图.jpg]
郭航:我没事情做的时候试了下原创,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能够按照佟总说的来。
黄智:你今年过生日就二十五周岁了,别家爱豆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转型了你才出道,我个人认为还是早一点好。
卷卷拒绝挖战壕:别家爱豆转型?他们不就是从靠脸吃饭往创作型爱豆的方向转吗?那郭航一出道就是创作型爱豆,这不正合适?
群里一下子没了动静,直到郭航发了个鞠躬感谢的表情包,黄智等人才纷纷松口,这事儿算是讨论出了个结果。
放下手机,佟知隽正好看见段骁恩揉眼睛,明知故问道:“你玩手机了?”
早在佟知隽那边安静下来的时候,段骁恩就警觉地收起了手机,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没玩儿,刚刚是睫毛掉眼睛里了。”
佟知隽伸手跨过段骁恩的身子,从另一边拿过他的手机,挑眉:“它还热乎着。”
段骁恩抿唇,眨眨眼睛,道:“Siri在里面做烤鸭,你吃烤鸭吗?我可以给你做。”
佟知隽好一阵无语,然后抬手搓上段骁恩的头:“别想用吃的贿赂我!康导的微信号我有的,小心我去告状。”
“幼稚!”段骁恩撇撇嘴,神色恹恹。
“你不幼稚你玩消消乐这么上瘾!”佟知隽顺口回怼。
段骁恩却沉默了。
他不是喜欢玩游戏,也不是喜欢消消乐,他自己也讲不清楚为什么他只是随便玩玩,却再也戒不掉了。
缤纷的色块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蚕食着他本来坚定的意志,侵犯着他脑海中未曾触及过的愉悦。
佟知隽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软下声音来嘀咕:“说你不得了?之前是谁看我揉眼睛就会下意识呵斥我的?”
本不记仇的佟知隽偏偏记性还不赖,倒是给了他教训段骁恩的机会。
段骁恩没作答,心说这不一样。
今时不同往日,越久远离家里,那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越是慢慢改变,深入骨髓的克制已经软化,将要挣脱牢笼。
刻板的规矩渐渐被忘却的时候,段骁恩才终于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仿佛那一刻才是真正离开了家里。
恰好段骁恩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余小舟来接他去参加活动,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挂断电话,段骁恩开始换衣服,佟知隽挠挠头,猜不透段骁恩在想什么,于是问道:“段哥,你没生气吧?”
“没有,”段骁恩说完想了想,觉得有点像赌气,于是补充道,“我没生气,本来我也该戒了消消乐的。”
佟知隽忽然心道不妙,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会因为一些并未细说的话语而产生误会的了?
好像段骁恩开始会赘述这些本不必要的东西就是因为自己。
佟知隽有些懊恼,挠了挠头,却发现段骁恩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也只好把一肚子的话憋回去,随后他们一个上楼一个下楼。
莫名的疲惫感袭来,佟知隽把西装换回睡衣,躲到被子里一动不动。
是病糊涂了吗?才会这样心事重重。
佟知隽知道,如果今天这事情换在华东四傻身上,他只会说“生气也没有用,爸爸管你几句怎么了”这样的话。
兄弟之间,好为人父,这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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