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恩做不到充耳不闻,交握在一起的手攥得更用力了些,反客为主:“你说什么?难道你别有所图?”
佟知隽咬牙切齿地戳了戳段骁恩的胸口:“你气死我了,你这儿是真缺点东西。”
“你想说我缺心眼儿?不用拐弯抹角。”段骁恩装傻充愣,不惜自黑。
佟知隽却乘胜追击:“你这儿,缺我。”嗐,非得他主动,段骁恩才肯给出回应吗?
段骁恩也没想到佟知隽就这样捅破了窗户纸,过于直白的说法,跟表白也没什么区别了。
起初他很忧虑,因为事情和他想象中差别太大了。
他原本打算的是,月底回家从族谱上划掉自己的名字,然后买一大束佟知隽喜欢的鲜花,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在一个看似平凡的午后表白。
结果佟知隽太主动了,使他的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家里的麻烦也没解决,鲜花也没有买……只有他想送给佟知隽的礼物,被他一直带在身边。
傻掉几秒,段骁恩渐渐回神,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从人群中格外突兀地站了起来,慌乱地看了佟知隽一眼,然后一溜烟儿跑进帐篷里。
佟知隽撑着头静静看着,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很雀跃似的。
没多久,段骁恩回来了,坐回原地,有人问他干什么去了,他随便扯了个借口,等别人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挪走,他才悄悄把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在佟知隽的手里。
佟知隽期待地打开,里面这东西他还挺熟悉,是段骁恩从前戴的耳钉。
“我戴了很多年,是从一个手工艺人那里买的,样式是他的男朋友设计的,男朋友离世多年,他把耳钉做了出来,卖给有缘人。现在,它属于你了。”段骁恩自从拍完《不见硝烟》就再没戴过耳钉了,耳洞已经渐渐长合。
虽然这枚耳钉并不贵重,但它是段骁恩被全家上下不理解的日子里唯一的陪伴,以后他不会再戴耳钉了,也不再需要小小一枚耳钉的陪伴了。
过去的耳钉,现在的佟知隽,还有将来的他们,是密切的整体,是永恒,是亘古,是唯一。
佟知隽摸了摸耳钉的表面,又听见段骁恩说:“现在虽然不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时机,但是我觉得我该说出长久以来藏在心里的话了。”
微微仰脸,佟知隽做侧耳倾听状,段骁恩靠近,再靠近,声音宛如一汪清泉:“佟知隽,我喜欢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你,把你永远放在第一位,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佟知隽感觉自己的心活跃得过分,语气轻快:“我愿意!”
段骁恩下意识捂住了脸,触碰到自己皮肤的那一瞬间才发觉自己的脸烫得惊人。
爱的本质是不满足,却要竭尽全力克制,生怕惊扰,更怕失去。
越是靠近佟知隽,他心里越是没底,不知道将来会被家人怎样阻拦,可是他忍不了了,沦陷了,放纵吧——不靠近佟知隽,他会疯掉。
“那我可以吻你吗?”段骁恩小心翼翼地问,用仿佛漾着星星的眼睛看了一眼佟知隽,然后又转过头去,生怕佟知隽觉得他冒犯。
佟知隽低低笑了一声,靠近段骁恩,看到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却戏弄人似的,更放缓了动作。
就在段骁恩以为佟知隽是要在他耳边说话时,一记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左耳上。
一霎时,段骁恩觉得气血上涌,对这样主动却又仔细拿捏着尺度的佟知隽,完全没有抵抗力。
反手握住佟知隽的手腕,段骁恩见方才的鬼故事刚好讲完,于是跟大家说不舒服,要回帐篷睡觉。
直播还开着,不能播着播着突然少俩人,所以镜头给到了佟知隽和段骁恩,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看得出俩人状态不太对劲,于是嘱咐他们好好休息。
弹幕里cp粉看着俩人一起进帐篷的画面嗷嗷尖叫,这些佟知隽不知道,他只能感觉到段骁恩抓着他的手格外紧张。
进了帐篷,虽然不完全隔音,但周遭仿佛一瞬间安静下来了似的。
段骁恩用双臂把佟知隽抱紧,又问了一遍:“我可以吻你吗?”
“啧,你怎么这么纯啊?废话真多,赶紧的。”佟知隽嘀嘀咕咕,微微抬了一下下巴。
段骁恩的唇终于触碰到了梦寐以求的柔软,起初分外轻柔,但食髓知味,他无师自通一般加深了这个吻。
佟知隽的香水是清新的类似青草的味道,没有什么侵略性,洗发水是定制的,类似香芋味,牙膏是几乎没有味道的,因为他不喜欢嘴巴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些段骁恩都知道,但是只有完全零距离接触后,才一瞬间感知到了他是何种味道。
是有一点甜的香芋蛋糕味儿。
段骁恩沉醉其中,久久舍不得放开佟知隽,直到佟知隽有些尖的犬齿刮疼了他的舌头,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佟知隽一直没有闭眼,却在这漫长的吻结束后有些晃神,忍不住阖眸。
他后悔了,要是再早一点表明心意,一定能更早体会到现在这种感觉。
真的是他浅薄了大意了,从前觉得自己看的小说和剧足够多,自信对爱情没什么渴求,甚至就在不久前,还觉得无论他跟段骁恩有没有在一起,都是差不多的相处模式。
现在一看,这种想法真的太无知了!不体验一下怎能知道恋爱的快乐?
佟知隽笑着一动不动,他们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彼此注视。
“段哥,我冷。”良久,佟知隽说。
于是他们默契地一同扯好行李,换了衣服躺到被窝里。
行李都是单人的,有些薄,也不够大,虽然不是盖一张被子,但是他们把两张被子搭一起,当成一张大被子盖,于是就能正常地抱在一起了。
有一瞬间,佟知隽感觉自己仿佛能通感,能看到他们俩的颜色变成了粉红色,疯狂地冒泡泡,然后粉红泡泡撞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一般,撞成了一颗颗红色爱心。
化学要讲逻辑,但是爱情的粉红泡泡不讲道理,变成爱心也正常。佟知隽理直气壮地想。
“现在暖一点了吗?”段骁恩身上很暖和,他单臂搂着人,像是个大号的暖宝宝。
佟知隽调侃道:“知道的你这是恋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呢,心跳这么快。”
段骁恩不假思索,在佟知隽鼻尖上亲了一口,说:“还可以再快一点。”话说完,他才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竟然是他做得出的动作说得出的话。
佟知隽也觉得有意思,这算是解放天性了吗?温柔大金毛兽性大发是吧?于是就更加忍不住逗他:“红果子熟透了,还是被我摘到了。”
段骁恩记得这段话,这次却换了说法:“红果子还是有毒,小树懒是唯一免疫毒素的小动物。”
佟知隽逗人不成,反被撩到,埋头憋笑,半天才说:“我真是失策,就该在家里表白,弄得现在想做点什么都不敢大声。”
“你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佟知隽推搡了一下段骁恩。
段骁恩沉默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很痛苦。”
佟知隽方才还说得轻松,现在反而忍不住脸红了,感受着段骁恩灼热的呼吸,用脑袋蹭了蹭段骁恩,说:“挺好,我以为你断情绝爱没有世俗的欲望呢,不是那样就行。”
段骁恩更加绷不住,却什么也不敢说。
怎么能没有世俗的欲望呢,只不过是披着一副正经人的皮囊罢了。
佟知隽也怕在这种时候引火烧身,于是就此罢口。
“睡觉吧,明天要看日出呢。”佟知隽光明正大地抱紧了段骁恩。
“晚安,男朋友。”段骁恩认真道。
佟知隽轻笑了一下,“晚安,男朋友。”
翌日一早,晨昏蒙影时起床,同一个帐篷里的孙锺禹和他的助理还在睡觉,也不知昨晚玩到几点才回来。
段骁恩去洗漱,佟知隽到蓝殿堂看了一眼,昨晚竟然直播到半夜十点,看来这群人是玩嗨了,都忘了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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