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所以邢越的父亲是为了女儿才成了连环杀人犯,并不是天生的心理变态,所有的传言都不对,连新闻刊登的都不对。
“那三个人的背景无法让父亲将他们绳之以法,无奈之下,这就是我父亲能给妹妹的公平,只是可惜了脆弱的母亲,她接受不了同时失去女儿和丈夫,在得知父亲被捕的消息后她一命归天了。”
这故事本可以讲得更长,但邢越没含太多私人情绪在里面,只捡重点的说,很快也就把整个家庭的状况表述清楚了。
只是邵承听得困难,他想不出邢越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感伤。
“有人说是你报警把你父亲抓起来的,”邵承问:“邢越,你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叫邢越有了片刻的沉默,他是因为问题沉默还是因为修指甲修得认真没来得及回答,暂且不能断定,只见他抬起邵承的手,欣赏了一遍,才缓缓说道:“人已经杀完了,就像大戏落下帷幕,总要有人来收场。”
“你父亲叫你报警的?”
“他没说过。”
“那你自己打电话送你父亲进去,你就没有过任何包庇的想法吗?毕竟他是你父亲,他也不算是滥杀无辜……”
“他杀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邵承皱起眉头,凉意从身后蹿升。
邢越道:“他跟我说,做你该做的,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此时指甲已经彻底修完,邢越抬起邵承的手吹了一下,压在他肩头问:“好看吗?”
邵承浑身凉嗖嗖的,哪里有心情欣赏指甲好不好看,他眉头紧皱地问:“邢越,你都不会难过吗?”
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呢?他怎么不会难过呢?邢越是个人,不是块铁。
邢越声线毫无变化,依旧平静:“难过有什么用?会让人复活吗?会改变什么吗?既然什么都不行,我还多余掉那几滴眼泪?”
邵承理解他的话,又无法理解他的情绪,眼泪是表达悲伤的一种途径,邢越的意思好像他从来没有走过这个途径?
“你没哭过吗?”
“我记事的时候没有。”邢越说:“如果你指在襁褓里或者刚出生的时候那肯定是有的。”
那时候谁没有哭过呢?但从他记事开始,这些年里发生过的各种事他都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家里这么重大的变故也没有,邵承就不太能理解了。
“怪胎。”邵承不知回应什么了。
邢越和他十指交握,贴着邵承的脖颈哼笑:“怪胎都能找到这么诱人的男朋友,你嫉不嫉妒?”
邵承躲了下说:“说这么严肃的事还能这么犯浑?你心里有没有你家人。”
邢越停住动作,握住邵承的纤腰,将人扭过半个身子,抬他下巴,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卖惨那一挂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你要是想看我郁郁寡欢一蹶不振的样子那么很抱歉,从出事到现在一茬接一茬,我根本没时间躲在那儿掉眼泪,做无用功,甚至是顾影自怜。”
话落,他捧起邵承的唇索吻,可亲了没两下就被制止了,邵承扭开头,以面颊贴着邢越的唇,问道:“警局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帮你父亲?”
需要走到这个地步吗?一个老刑警,自己身陷法网换来公道。
“有,”邢越抚着邵承的脸蛋:“他们同意把犯人关几个月。”
“只是关几个月?”
“还能怎样?人家多的是人脉叫你不得不放人。”
邵承总算理解邢越父亲的做法,换位思考,他接受这样的结果坐得住吗?想来是不可能的。
邢越的唇蹭着邵承的后颈,腺体的地方凸起,他咬着阻隔贴的边缘说:“承承,把这摘了吧,我想闻闻你的信息素。”
邵承没动静,邢越便把沉默当做了赞同,抬手要掀开那厚厚的阻隔贴,却感到邵承浑身一颤,扭过头问:“你干什么?”
他目光防备,如反应机敏的猫儿。
邢越道:“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想什么呢?”
邵承说:“想你家的事。”
邢越笑了笑,捧着邵承的脸道:“还在想这个?有什么不明白地直接问我,我会不告诉你吗?”
“那好,我问你。”邵承直接道:“你说你父亲杀人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什么意思?你参与了?”
“来跟我玩海龟汤吗?”
“什么?”
“问答游戏,我只回答你是与不是。”
邵承顿了顿,接受了这种方式:“那就回答我,你参与了吗?”
邢越迅速作答:“不是。”
“你父亲策划杀人的时候告诉你了?”
“不是。”
“你母亲知道吗?”刚问完,邵承就想起他母亲听到消息一命呜呼了。
“我问错了,重来,”邵承说:“你父亲既没告诉你,你又没参与,可你说你就在现场,你是撞破了吗?”
邢越拍了拍手掌,毫不吝啬道:“聪明,是。”
“你撞破他杀人了?”
邢越不再故弄玄虚,撕开了邵承的信息素阻隔贴,闻着那醉人的血橙味,他忍住含进口中的冲动,气息温热地说:“现在让我们来揭开汤底,因为第一现场就是我家,本不该出现在家的我出现了,我撞破了刚杀完人的父亲,他身侧是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他叫我做该做的事,于是我走向一边的桌子,拿起电话报了警,这就是故事的完整剧情线。”
说完,邢越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邵承的腺体,甜丝丝的气味勾得他血脉喷张,他不由得箍紧了手臂,“还有什么不解的吗?一口气问完,我没心思跟你聊别的。”
邵承的信息素甜丝丝中有闷闷的酸味,因为很淡,不趴在腺体上是闻不出的,邢越离得近,鼻子压在他腺体的上方,神色沉暗。
他的双腿敞开,邵承坐在他腿间。
沙发不是很大,两人勉强容得下,邵承贴着邢越,能感到他时时刻刻的变化,窗外“轰隆”传来一声闷雷,邵承抬头看去,晴朗的天顿时阴云密布,变戏法般地换了背景。
“要下雨了。”邵承说。
邢越目不转睛地盯着邵承的领口:“带衣服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在你这里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他站起身,邢越也没拦着,邵承顺利从他怀里脱身出去,从沙发上捡起滑落的手机,往房门走去:“今天就到这儿吧,待会下大了路不好走。”
邢越的手肘撑在沙发扶手,捧着脸看过去,邵承整理着自己的大衣,那大衣实在修身,腿长高挑的穿着特有型,邢越看得迷了眼,也不说话。
邵承回头发现他盯着自己发呆,也由着他去了,他今天算是陪够邢越了,他不可能不满足,于是走向了房门,打算回学校去。
只是这手一拉门,房门却没一点儿动静,邵承以为自己的操作不对,可再一次后房门依旧无动于衷,他甚至连门锁响起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心下顿时确定了什么,回头质疑邢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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