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严肃道:“所以是真的。你们真的威胁她了。”
曲宗博恍然大悟:“你骗我?[该死的,竟然中计了。冷静,这家伙现在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我得冷静应对。]”
席荆微微一笑:“但我说对了。你们拿曲开扬的儿子威胁她。”
曲宗博立刻换上冷静的嘴脸:“没有的事情。那也是我孙子,我们怎么可能拿孩子威胁我妻子。[我们都是在保护孩子。]”
保护孩子?
怎么又涉及到孩子?
曲家人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席荆不顾形象,火力全开道:“所以呢?他从小过的什么日子?你看在眼里不羞愧吗?曲开畅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难道就不心疼他吗?你很清楚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现在却要为别人犯下的错误买单。你这个做父亲的就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
曲宗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他自愿替赵芃去顶罪的,我有什么办法?]”
席荆对曲宗博的冷漠感到失望,痛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选择冷眼旁观?你有心吗?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无辜被抓,被判刑,被送入监狱,你这个父亲却能心安理得,我真的佩服你的狠心。”
字字珠玑不留情面。席荆就想戳破曲宗博虚伪的面具。
曲宗博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但嘴上并没有任何松动:“他自己认了罪,我也无能为力。[有的人死了,可有的人还活着。难道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毁掉所有活着的人吗?]”
没什么比活着的人更重要。
席荆也不知道曲宗博的心里话是真实想法,还是自我安慰。但无论哪种,他都只看到了人性的自私。
席荆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这一刻他心如止水,看破了曲家人的本性。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家人的想法。
席荆盯着曲宗博的眼睛,审视半天,突然开口问:“我很想知道,你又到底在怕什么呢?”
第136章 农夫与蛇27
曲宗博的心声暴露了他想要逃避的想法。倘若真凶是赵芃, 曲宗博和闵桂为何要为她守口如瓶。
曲家人表面口风一致,实际各怀鬼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担忧和害怕。曲宗博也不例外。只不过闵桂害怕自己的孙子受到波及,曲宗博心里显然还隐瞒了其他担忧。
曲宗博故作轻松道:“警察同志, 你想多了。[烦死了,为什么非要问来问去知道真相又如何?曲开扬也不会活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行吗?]”
席荆冷眼看着曲宗博,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不怕晚上睡觉做噩梦吗?”
曲宗博一怔:“什么?”
席荆:“没什么。我估计你不会,毕竟良心这个东西不是谁都有的。”
曲宗博被怼的哑口无言。
席荆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 以一种警告的口吻说:“从现在起, 你要祈祷了。”
曲宗博不解:“祈祷?祈祷什么?”
席荆:“祈祷不要让我们找到证据,祈祷你这辈子不要再犯错, 祈祷你日后能做个好人。因为从今天起,我们警方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被我们发现问题, 你知道的,后果很严重, 非常严重。”
曲宗博心里咯噔一下,吞咽了一口吐沫,强装镇定地说:“你是在恐吓我?”
席荆笑了:“我实在好心提醒你。现在你还有机会说出你知道的,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曲宗博沉默了两秒,“道理我懂,但我真的无话可说。”
席荆点点头,并不意外曲宗博的选择, 最后留给对方四个字:“好自为之。”说完, 果断转身, 不再多费口舌。
席荆一走,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宁立边走, 边问季时余,“这就结束了?”
季时余:“嗯,结束了。”
宁立见季时余走得飞快,一把拉住对方,“那个,等一下。”
季时余:“怎么了?”
宁立:“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出来,怎么就走了?”
季时余淡定地说:“问不出来的。”
宁立:“嗯?”
季时余:“他不会说的,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宁立回头望了望站在原地发呆的曲宗博,若有所思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季时余抛给宁立一个看向席荆的眼神:“听他的。”
宁立认真盯着席荆,心中的猜疑又起,百思不解地问:“他很厉害吗?”
季时余“嗯”了一声,“很厉害。”
宁立:“比你还厉害?”
季时余点头:“是,比我厉害。破案率非常高。”
说这话时,季时余满脸骄傲,比说自己还开心。
宁立半信半疑地看着席荆,“我怎么没听说过。”
季时余想了想:“大概是他比较低调。”
真实原因,季时余也并不清楚。论破案能力,席荆不必他差,可这些时日的观察,他发现席荆的名气似乎只在宜宁省,出了省反而是自己的名声更大。
他想来想去,只想出一种可能,有人不希望席荆受到过多的关注,想要压其光芒,但说不定也是另一种保护。
宁立跟着季时余走到席荆身边,好奇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席荆:“知道赵芃人在哪吗?”
宁立:“在上班吧?我需要找人确认一下。”
席荆:“麻烦了。”
宁立:“应该做的,我去打个电话。”
等人走远,季时余拉住席荆的手腕,关心道:“还好吗?”
席荆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还可以。”
季时余不信,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席荆,“算了,不舒服记得说。”
席荆:“知道了。”
季时余放下席荆的手腕,说:“对赵芃,你有把握吗?”
席荆摇头:“没。她心思缜密,心中所想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但我还是想最后试试。”
此时,死马硬医是唯一的办法。
宁立匆匆赶回:“打听到了,她在公司。”
席荆:“我们过去吧!”
几人马不停蹄开车来到赵芃的公司。
赵芃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屋内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即便是有人不请自来,赵芃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道:“各位到访,是为了曲开畅的事情吗?”
席荆微微一笑:“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意外。”
赵芃不屑道:“有什么可意外的。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席荆“啧”了几声,调侃道:“这样吗?说实话我倒是很意外你的态度。”
赵芃微微皱眉:“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席荆:“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成了杀人犯,你竟然无动于衷,还能照常上班。一般人可做不到。”
赵芃笑了:“你这说的,我还能是二班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一蹶不振?自怨自哀?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开心了?”
席荆:“我没这个意思。”
赵芃冷笑:“你就是这个意思。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就是你们的依附品,没有男人女人就不行。”
席荆觉得赵芃失去了冷静,安抚道:“你真的想多了,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赵芃坐回椅子上,一改之前激动的口吻,心平气和地问:“你没结过婚吧?也没养过孩子?”
席荆点头:“是。”
赵芃吸了两下鼻子,手摸着胸口,缓缓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后说道:“所以你不懂。你不懂为母则刚的道理。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两孩子要照顾。如果我也倒下,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是不难过,而是不能难过。”
话语中尽是无奈和心酸,席荆一时迷茫,分辨不出赵芃的话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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