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宋暮云也没搞明白自己刚才这一套动作是在干什么。
他转头看富贵,富贵果然一副有点不认识他了的样子,舌头都收进去了一截,甚至看到他转头还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你也往后退。”宋暮云伸手薅住他的脖子拽过来,双手齐上用力揉搓他的脑袋。
富贵哼唧两声,很快就主动往他怀里钻,宋暮云笑了下,坐起来把他搂在胸前,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脑袋上摸着。
后又低下头看看富贵亮晶晶的眼睛,宋暮云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重重叹了口气。
可是人跟狗不一样。
狗被摸两下脑袋就会主动钻到他怀里,人却最多只轻轻抓住他的衣角。
刚缓过来一点的情绪又快速地低沉下来,宋暮云将富贵搂得紧了点,扔到一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他猛地来了精神,然而在看清备注后肩膀又耷拉了下去。
是班群,艾特全员那种。宋暮云最烦群主艾特全员,看都懒得看就滑走,然后手就跟有自主意识一样,不受大脑控制地点开了跟徐行的对话框。
最后一段是四点十分时徐行说他到工作室了,自己回了句“知道了”,紧接着徐行又回过来一句“小心开车”,宋暮云当时正把车开出秦垚家小区门,单手给他回了个“好”,然后两个人都没了动静。
好平淡的对话,宋暮云有点难受,瞪着对话框看了好半天,想发点什么,但不知道该不该发、发的话要发什么。
他往上翻了翻,以前的聊天记录也就吃喝拉撒那点事儿,夹杂着几首他分享过去的歌和几个徐行分享过来的搞笑视频,外加一些“想你了”“你想我没”之类的肉麻话。
可是现在......
下午刚闹完不愉快,还闹得不明不白的,宋暮云真没法当作它不存在,他没法说这些话。
而且不应该徐行主动么?他都起要跟自己分手的心思了,这可是大忌。
看时间才到八点半,离徐行下班还有段时间,宋暮云退出了页面。
他决定先去楼上跑会儿步。
跑了十公里,这一个小时里面手机都在一旁静悄悄的,宋暮云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反正那滋味儿算不上好受。
不好受就不好受吧,进浴室前他还是给徐行发了条消息问他回学校没,吃没吃晚饭。
洗完澡出来,徐行还没回复。宋暮云下楼喝了杯水,啃了半个贝果,又去观摩了会儿宋柚洗漱,折腾来折腾去都十点多了,宋柚已经进入梦乡,老爸老妈也准备去睡觉,结果徐行还是没动静。
宋暮云有点不爽,到底为什么连发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忙吗?
还是说,在生他的气?
宋暮云有点懵,可是自己有他妈什么错啊,论生气自己不是更应该生气?徐行那些话说得还不够气人么?
越想宋暮云心越烦,甚至起了回学校找他的心思。可是去找他好像也没什么用,下午刚闹完不愉快,不能晚上又要因为不给自己发消息不回自己消息去跟他吵一架,挺无理取闹的。
长这么大,宋暮云从来没在人际交往方面费多少心思,主打一个顺其自然,能处就处,处不到一起就算了,没为某段关系特别努力过。
以前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他还觉得自己挺潇洒。但现在意识到自己跟徐行之间出了问题,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时,宋暮云才发觉自己很缺乏处理一段关系的能力。
宋暮云猛地觉得有点无助,犹豫半天最后索性收起手机,钻进被窝随便放了部动画片。不看,但有点儿动静不至于让他一心只琢磨徐行,也不至于脑子里全是徐行那句被风吹进他耳朵里的“要不”,和后面呼之欲出的话。
不然总想揍他,揍到他把那个心思收回去。
十点,宿泽看着上吐下泻完整个人都虚脱了的徐行吃了药又爬上了床,不由得站在下面叹了口气,“真不用去医院啊?”
徐行在上面弱弱地嗯了声,声音都虚得发飘,“我缓会儿就把粥喝了。”
宿泽听得快要愁死,把粥从保温袋里拿出来,揭开盖子让它晾凉,嘴上却不饶人,“这得亏是我耐不住寂寞来串门儿了,不然您老今晚得住在洗手间。”
程叶和江晓吵了一架后反而感情比以前好了,整天黏得如胶似漆的,到了周末更是见不到人。余思倒是感情方面没什么发展,但由于临近期末月,已经开始泡图书馆,不到闭馆时间舍不得回来。
宿泽下午去找梁卉吃饭逛街,回来后打了会儿游戏,气得他食欲大增,原本想找唯一可能有空的徐行一块儿去撸点儿串,结果这人一直不理他。直到他找了搭子吃完,徐行依旧跟死了一样安静,宿泽只好亲自驾临。
然后就看见这人在洗手间吐得快要只剩下一口气。
徐行身体一直不好,很多时候难受起来都找不着个准确的病因。
下午盯电脑时只觉得有点儿头昏脑胀的,他以为是因为吹了风,没放在心上。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胃里有一股股酸水往上泛,上腹部也针扎般地疼,吃了两粒奥美拉唑,灌了几杯热水,半小时后缓过来不少,但也一直有点隐隐的恶心。
一路过来那网约车司机油门刹车踩得像是在打拍子,车飘得跟在荡秋千一样,两公里的路程硬是让箭在弦上的徐行忍得脑门儿都冒汗了,一进宿舍就冲进洗手间狂吐。这一吐起来就不得了,胃直接给吐空了,最后徐行只呕出来几口苦水。
“你这到底是感冒还是食物中毒了啊?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昨天下午还好好的。”宿泽嘟囔一句,“话说宋暮云呢?昨天你们俩不是还去找他朋友了吗?怎么轮到你生病连个面都见不到。”
他是真有点不爽了。
既然已经在谈恋爱,那就应该有个谈恋爱的样子。宋暮云家离学校并不远,他自己还有车,没有交通便不便利一说,现在男朋友生病,来照顾一下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他进来都半个多小时了宋暮云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这算什么男朋友?性别一换早踹了。
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絮叨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外人,感情的事儿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谈论。
徐行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回话,只让他拿一下体温计。
“发烧了?”宿泽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爬上去给他夹腋窝里,又用手背贴了贴他汗湿的脑门儿,“啧,估计有个三十八度。”
十分钟后拿出来一看,果然上了三十八,三十八度二。
徐行闭着眼睛,没忍住乐了一声,“宿医生神啊,人形体温计。”
宿泽给他把被子掖了掖,跳下去找出洗脸盆接了盆冷水,淘了毛巾上来盖他脑门儿上降温,“先吃粒布洛芬吧,你这已经烧习惯了,三十八度二也算不上什么。先看能不能降下来,要降不下来直接去挂急诊。”
这个点儿校医院还没下班,但也不可能给你打个针什么的,最多开板药让你回去好好歇着,多喝热水,多吃蔬菜水果,再补充蛋白质。
确实,徐行也觉得吐完之后好受多了,即使在发烧,他现在也除了浑身乏力之外没有别的不舒服。
他肠胃不好,又是刚吐完,吃布洛芬之前得吃点儿东西垫垫。宿泽给他把粥端上来,徐行喝了几口,问他:“我手机呢?”
“桌上呢,没人给你发消息,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喝你的粥。”宿泽没好气地说。
徐行有点无奈,没说话,慢慢把那碗粥喝完,吃了药躺回被窝。
宿泽看他今天居然一句都不反驳自己,莫名心里有点不得劲儿,试探道:“要不要下去再给你买俩鸡蛋?”
“吃完马上吐。”徐行说。
宿泽哦一声,“行吧。”
半晌后又听到徐行悠悠地说:“我今天说错话了。”
宿泽没出声,徐行又说:“不知道宋暮云得有多难过。”
不知道他具体说错了什么,但宿泽心说你这看起来也没比他好受多少。
但情侣之间也就那点事儿,吵吵闹闹很正常,两个男生谈恋爱就更加了,打一架都合理。宿泽也没刨根问底,只问:“你知道我要是你我现在会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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