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里永远有嫉妒的一席之地,而矛盾是客观存在的,这辩无可辩,但总归是别人挑事儿在先,薛霁真甚至都没有故意NG去折腾对方。
你看,人家拍了三条补了两个机位就过了!
至于拳头砸得重一点?不好意思,戏服加盔甲叠在一起那么厚,不砸用力点儿,导演还以为我们俩软飘飘的跳恰恰呢!
反正,薛霁真拍完这一条之后是神清气爽。
接下来,就该轮到六王恩威并施、棍棒加甜枣地收拢部下,“红眼病”前脚被薛霁真揍了,表现上也被艳压,到了贺思珩这儿,更是没有一丁点出头的机会……
拜托,他可是硬生生把信业小太子乌煊逼到破防哎!
看爽了之后,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了。
时间还早得很,柳毅约薛霁真一起去镇上看打铁花:“他们表演团是上个礼拜到D市的,一共待3天,今天是最后一天啦。”
“行,那就去看!”
薛霁真一向是说做就去做的个性。
他和柳毅卸了妆换了衣服,简单回酒店收拾了一下,一行人就租了辆车往镇上去,也许是年关将至,一路上的气氛多多少少都沾了些年味儿:人多了,车多了,路灯上的小灯笼也提前挂起来了,平时8点就陆陆续续关门的商铺,现在都7点多了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一到镇上的小广场,薛霁真还看到了卖烤苞谷的老头。
“怪不得这两天没见到他在B组那边摆摊!”
说着,五个人又一起照顾了这位老大爷的生意。
吃完烤苞谷,广场上已经围了一大圈人,老人孩子也倾巢出动,表演团的人已经在搅合铁水,还有工作人员严格按照安全距离隔开人群。
薛霁真激动地等着看,柳毅也说起他之前的一段经历。
“早几年跟着丹德老师在晋省演出,他们那边到年关经常有表演团,有的还在水边表演,铁花直接炸开在水上,水面还能看到倒影。”
“那真好呀!”
薛霁真有些羡慕地道:“你还去过晋省呀?我第一次见这个。不过,我们过年也没什么特别流行的东西,好像就是和面剁馅儿包饺子,然后各个电视台轮流换着看晚会,是吧哥哥?”说着,他又看向伍勖洋。
伍勖洋忍不住笑道:“嗯,我负责剁馅儿,妈妈负责和面,你负责捏面团团。”
这话说完,薛霁真没脸红,倒是柳毅莫名捏了捏耳朵。
“其实我也会包饺子包馄饨,噢,我还会擀面条!当年艺考的时候我妈妈就说,如果考不上舞蹈学院就去新东方学厨师,没准也是一条出路呢。”
才华哥点点头:“学厨师也不错呀!”
倒是缸子多看了柳毅两眼,在心里留了个记号。
*
打铁花是好看的,带着一种灿烂的震撼!
这种感觉就像放烟花,无论什么时候听到声响,都会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而打铁花比烟花更绚烂,它是有热度的璀璨,如果落地的瞬间恰巧吹来一阵风,那么细碎的铁花便会随着风继续飞扬起来,像一条用力奔向远处的光带……
薛霁真呆呆看了两分钟,才想起拿出手机拍。
而旁边的三个人、哦不,四个人,也许人群之中还有别人,都已经默默用镜头对准他拍了好一会儿了。
“真好看,还好今天赶上了!”
回去的路上,薛霁真手里又多出一串糖葫芦,他唇上是麦芽糖舔舐融化过后留下的、仿佛带着甜味的光泽感。柳毅拨开了糖葫芦最外面那层薄膜,却一口没动,倒是薛霁真一边叽叽喳喳说话、一边也不耽误地吃完了。
接着,他就默默把自己那根递过去。
“你还想吃吗,我这儿还有。”
薛霁真问:“你不吃吗?”
柳毅抿嘴笑了笑:“我喜欢甜的,吃不来太酸的。”
但这根糖葫芦又是薛霁真请的,他还是想收下……
“噢,那我帮你吃吧!”
说着,薛霁真便直接接过,伸出舌尖抵了抵最外层那层薄薄的糯米糖纸,糖纸融化后,他又飞快地咬住红色的麦芽糖壳儿,脆脆的一层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外头是甜的、里头是酸的,刺激地薛霁真也眯了眯眼睛。
柳毅盯着看了几秒,又面色微妙地扭过脸。
公交车已经没了,出租车也不好打,一行人慢慢悠悠走路晃回了酒店。
到楼下时,看到阿kar他们也才回来。
“你们去镇上啦?”
缸子手里提着两兜儿零食呢,塑料袋正面是镇上唯一一家大超市的商标水印,他点点头:“镇上这几天有个表演团来,小真想看打铁花,刚好今天收工早,过去凑凑热闹呗,不然窝在酒店里能做什么。”
阿kar接过他递来一盒烟,抽出一支夹在指间。
哥俩避开外头的停车坪,目送其他人上楼,这才小声告诉道:“你们收工之后,XXX遭老罪了,后边不是还补了一段审内奸的戏份么,他整个人真是,状态成迷……害得我们老板3分多钟一大段的文戏重来好几次,郭导把他喷得狗血淋头!”
缸子听得嘎嘎直乐:“好好好,贺老师创飞所有烂人!”
阿kar在外还是比较顾忌老板的形象,咳咳了两声,补充道:“我们老板是拍戏要求比较严格的,郭导也是,只是有的人刚好撞枪口上了。”
“噢,我懂我懂~”
不管“红眼病”是什么原因被骂,反正缸子听了高兴。
他又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来,阿kar和他对着头点燃烟,抽了两口又齐齐叹气:“你们也跑太快了,回头连个人都没找着,老板让我问问,你家小真弟弟拍完这部戏有没有别的打算?”
缸子心里一震,但面上不显:“当然是回去补课。”
阿kar:“啊?”
“寒假到了不是么,能趁这会补点儿学分就尽量补上,不然真拖到休学就难办了。”
缸子自己是大三肄业自主创业,期间无论碰到什么辛苦都忍忍往肚子里吞,虽然从不说后悔的话,但他作为过来人,其实是不愿意看到薛霁真完全地放弃学业的。
娱乐圈里太多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尽管这行的确赚钱……
“哦哦,我的意思是,你们工作室这么着很难办呀!”
“小真要上学,但同时也不耽误他接工作吧?只要好好统筹协调。但你们几个做经纪人、商务的都是半路出家,能力和人脉始终有限,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引导,说不好就要走弯路的啦。咱们也不来虚的,我老板的文伽娱乐,或者是郭导的俪秾文化,他们都很乐意吸收小真这样的年轻人,挂靠也好,单签影视约也行,就看你们怎么想。”
听到这儿,缸子有一瞬间的头脑空白。
圈内的顶级资源向来都是几个大公司优先瓜分,分完了挑完了才会一层一层轮到下面的。
从前缸子不懂这其中的统治力,等真正进入这一行,听到身边的人通过各种方式、绞尽脑汁去打通各路人脉,才辛辛苦苦地进入到《玉门雪》剧组,缸子甚至恍惚地想:怪不得人家都说选秀是捷径!
薛霁真就算没成团出道,通过选秀这个平台,却拥有了别人演艺生涯都达不到的热度。
单从这一点看,这个19岁的小子已经胜过了80%的人!
如今有了《玉门雪》做踏板,继而又接触到汪裕、周璇这种级别的演员,有了师生之谊。在康师民、郭令芳手底下拍戏,他们的一句表扬,相当于给薛霁真的业务能力做背书。更别提如今郭令芳、贺思珩还抛出橄榄枝……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我得回去和大家讨论。”
缸子冷静下来,不做表态。
阿kar点点头表示理解:“当然,小真愿意就再好不过了,他如果有别的考虑,我们今后也有得是机会合作。”
*
握着这两根粗得不能再粗的橄榄枝,缸子回了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和哥几个说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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