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瞅着空带连鸳去公司。
偌大个集团,每天总有让人生气的乌糟事。
孟放会冷着脸训人,白天生的气在晚上就被安抚回来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就这会儿,连鸳重新体会到了第一次孟放在他家洗澡,围着浴巾走来走去时,他心扑通跳的感觉。
晕乎乎的。
为表态度端正,还特地从厨房搬了比沙发矮很多的,摘菜时坐的那种矮墩墩圆滚滚的凳子。
很老实坐孟放面前。
孟放:“……”
说实话,连鸳这样有点像幼儿园那种乖乖听老师说话的小朋友。
要平常,高低得深入盘一下。
怎么也得不穿衣服坐矮墩墩。
但眼下看连鸳眼睛比平常还要亮,像打了鸡血,更让孟放确认,他的确冲动了。
按捺着乱七八糟的心绪,高冷的抬了抬下颌。
忒有感觉了,连鸳心里赞叹,手就不老实的攀在了孟放的大长腿上,然后被孟放无情的拍掉了。
连鸳捂着手背,开始坦白。
其实没太多可说的事,就不是很熟的大学同学,前几天操场遇到,这是最近第二次见,期间短信聊了几句。
不过坦白的也有水分。
和孟放无关的水分。
比如丁飞扬去过他长大的地方,还有听说的那些流言,再比如他的大学在国内也算名声赫赫,但连鸳被孟放问时只说一般的学校。
说完话又去摸人腿,这次还是被拍掉了,不过力道更轻了。
连鸳就黏糊上去了,跨坐在孟放腿上:“我就喜欢……只喜欢你的钱。”
他很喜欢孟放。
也许无关爱情,但的确是一种很喜欢的感情。
像喜欢一种食物,喜欢春天的花,喜欢雨天廊下雨滴垂落的声音。
孟放心头一颤。
下一瞬连鸳小鸟啄食一样的吻就上来了,主动的过分,挨挨蹭蹭黏黏糊糊。
孟放:“……”
孟放一个不留神,手就伸人衣服里去了。
后来山呼海啸还是火山喷发,总之一塌糊涂。
连鸳嘴巴红红的,眼睛湿润清亮,满足又疲惫的在被窝里神游。
脑袋空空的。
后知后觉的一点对自己刚才太过忘形的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孟放靠在床头抽烟。
他好像一下子深沉了很多,眉宇微微压低,本来就鲜明的眉目带着点原始森林那样阴郁低沉的感觉。
很迷人。
尤其他很少抽烟。
连鸳来不了了,但还是挪过去想靠着他。
孟放把烟换了只手,一手揽过连鸳,又把人滑到腰的被子提溜到肩膀,问他:“刚才好不好?”
连鸳眼睛都弯了,嗯嗯嗯的点点头。
以前这种问题他都不好意思回答,但这次好像跨过了一个门框。
他真正开始大方的享受自己的感觉,心理的还有身体的。
虽然还不熟练,但明显餍足。
孟放也觉得好,虽然心里沉甸甸,但感官刺激骗不了人。
但他这人,一向理智。
脑海被脱口而出的“男朋友”三个字敲响警钟,已然意识到有些东西快要越轨。
比如连鸳喜欢他,这他早知道。
但他喜欢连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放不知道,也拒绝深想。
就像不会游泳的人绝不会凝望大海很久,他一向只做有把握的事。
这时候该撂开手。
很容易的。
只要说结束。
也许连鸳会可怜吧唧的看他,也许会哀求,但那没用。
他们当初约定的就是谁都可以叫停。
但孟放发现他心软了,不愿意用这么干脆利落的方式。
得给连鸳一点时间,他想。
连鸳不知道孟放在想什么。
烟有些呛。
但孟放很少抽烟,这次一定是很爽了,而且抽烟的孟放也很好看。
连鸳以一种特别欣赏的目光看孟放。
他从不吝啬在孟放这里表达赞赏,因为孟放让他觉得安全。
说话算话、银货两讫的安全。
孟放低头看了眼,亲了亲连鸳的额头:“那个男同学说给你工作提供帮助?”
这话是他自己听着的。
连鸳回忆了一下,男同学当然是指丁飞扬。
不过孟放之前一直没问丁飞扬叫什么,连鸳也就没提,说他心理阴暗也好,未雨绸缪也好,也怕孟放回头找人调查,知道他的过去。
就点点头。
孟放就道:“那你呢,怎么想的?”
连鸳:“不用他提供帮助,不熟,而且我自己干的挺好的。”
孟放点点头:“那生活呢?”
连鸳不太明白,这个问题太宽泛了。
烟雾吞吐中连鸳的脸有些模糊,这模糊隔在孟放和连鸳之间。
他们住在这里后,经常在晚上这样闲聊。
孟放一如往常闲聊一样的说:“那我先说说我的,咱们处的挺好,将来我要准备结婚了,咱俩肯定得散。到时候这房子给你好不好?”
他没意识到,这房子现在是连鸳租的,而连鸳并不知道这房子是他的。
连鸳以为孟放要给他买房子:“不用了吧,这房子很贵的。”
他打听过,一平得两万多。
说到房子,难免想起亲生父母给养父母的那套房子,如果他们知道托付的故交那么对待他,会失望吗?
但连鸳没想过把房子要回来。
二十年养恩,连鸳不愿意争执这些。
他已经单方面将那些人驱逐出了自己的世界,以后生死两不相干。
决定这样下的,也会执行到底,不过难免还有几分黯然。
同时又有点羡慕。
结婚?
孟放这样好的人,有钱有势有品有貌还有担当,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至于自己,连鸳有自知之明,谁的感情和期待他都无法承受。
俗世沉浮,救得了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又想到曾经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结局就挺好的,得给孟放个大红包。
房子的事孟放回了回神,找补道:“没事,大概两三百万?人家都这样给……”
他这样说,连鸳就明白了:“谢谢。”
孟放不愿意看连鸳蔫哒哒的样子。
掐灭了烟,按掉了灯。
看不到人,说话也能冷下几分心肠。
转身把连鸳抱在怀里:“你呢,想过将来吗?”
连鸳想过,而且遇到孟放让他的将来已经得到了充足的物质保障。
买房子,吃好吃的,去喜欢的地方看看。
没了。
不过买房子这件事触及心中隐痛,想了想道:“想去看看大海,听说很大很大,特别漂亮。”
好吧,主要是他的死亡方式中有跳海这一项。
海那么大,谁也找不着。
黑暗中感官放大,孟放听到连鸳语气里的恍惚。
可连鸳竟然什么都没多说,在他提起会结婚时都悄悄的忍着,只敢在关灯了后难过。
一时间孟放既心酸又怜惜。
但他是很小就看出家庭矛盾、家族矛盾,并最终力压各房年长堂兄们得到孟家,保住家人地位和性命的人。
聪明人,当然要走好走的路。
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除了权势体面之外的东西,全都是调剂。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于是孟放便也只当没有感觉到连鸳的恍惚和难过,只是把他抚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听到连鸳平稳的呼吸。
他珍惜的抱着他,几若无声:“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子呢?”
第46章
昨晚太放纵,连鸳第二天就没起来,不过孟放起来他知道。
自个在人怀里猫着呢。
后来脑门靠着的热乎乎软硬适中的胸膛变成了软绵绵的被子。
过了会儿,洗漱完的孟放又回来了。
摸了摸连鸳的脸:“最近很忙,你……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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