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眠笑着说。
“年后我就要去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演出了。那里的雪,比暨宁的都还要好。可惜……我一个人看,再漂亮的雪景,也好没意思呢。”
陶野笑了笑,又抱夏星眠更紧一些。
她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问:
“小满,为什么不追问我,到底有什么好消息想告诉你啊?”
夏星眠:“姐姐希望我追问吗?”
陶野:“当然。其实只要你问,我就会直接告诉你的。”
夏星眠:“那我就问,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咖啡厅在岸阳和皋川的分店都已经筹备完成,年后就会开始运营。”
陶野轻声细语地在夏星眠耳边说。
“我会给主店和分店都找代为管理的店长,以后,我就不用再对所有事都亲力亲为了。”
夏星眠蓦地回过头,睁大眼睛,惊喜地看向陶野。
“你的意思是……”
“嗯。新的一年,和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演出了。”
陶野摸了摸夏星眠的头,眼眸笑得弯弯的。
“摩尔曼斯克的雪,我们也可以一起去看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没有计划番外要写多少章,写到四十万字就结束吧~
第115章 番外二
大年初二,正是大部分人开始跑亲戚的时候。
和前两年一样,在云州过完除夕和初一,陶野就和夏星眠一起回了暨宁,去看望住在温泉山庄的夏怀梦。
她们和寻常人不一样,没有需要走访的一大家子亲戚。陶野是孤儿,夏星眠家里死得也没剩什么了,仔细算算,夏怀梦就是她们俩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温灿也蹭上车,跟着一路去了。
然而到了暨宁,温灿没有继续和夏星眠陶野她们一起上山,转而去了别的地方。夏星眠问她去哪,她神神秘秘地不透露,只是说过些时候夏星眠就知道了。
到了温泉山庄,夏怀梦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她们。
夏星眠和陶野从车上下来,夏怀梦一边帮她们接行李,一边继续往车上看。
夏星眠顺着夏怀梦的视线疑惑地看了看,问:“姐,你在找什么?”
夏怀梦试探着问:“没……那个……没有其他人来了吗?”
陶野接话:“没有呢,就我们两个人。”
夏星眠笑道:“姐,你还希望谁来呀?”
夏怀梦不接话,只是沉默地继续搬一只沉重的大包。
包里装的是陶野特地带来的云州特产。鹿血酒,糯米丸子,熏豆角,什么都有。
可是走出两步,没拉严的包拉链缝里却不小心掉出了一串钥匙。
那是陶野的家门钥匙。
陶野肯定是打包的时候没看清,随手就放了进去。看来她的眼睛真是越来越花了。
说起来,因为陶野最近总是看不清东西,所以在除夕的前一天,夏星眠带陶野去配了眼镜。
医生却测出来,陶野不是近视,而是远视。
也就是——
俗称的“老花眼”。
陶野没有那么老,按理说她不该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患上这种眼症,可她平时的确是有些用眼过度了。
还好症状很轻。医生说,戴着眼镜配合矫正,是可以恢复的。
于是陶野自此戴上了一副银细框眼镜。
本就温柔清丽的面容,又多了几分娴静与斯文。
只是,她还没习惯“戴眼镜”这事儿。
陶野弯腰去拎地上的两袋水果时,眼镜顺着她的鼻子滑下,落在了她那颗鼻梁痣的位置,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夏星眠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用指尖接住那副眼镜。
然后缓缓向上推,帮陶野扶回去。
“唉。”
陶野笑了笑,自嘲起来。
“老了,眼睛花了,反应也迟钝了。”
“眼睛花了有眼镜,反应慢了有我。”
夏星眠帮陶野拎过了那两大袋水果,开玩笑的轻快语气,又镌了些许认真。
“再说了,不会变老的是妖怪。”
陶野笑出了声。
她没接什么话,只跟在拎着两箱土鸡蛋和两袋水果还活力满满的夏星眠身后,向庄园内走。
阳光落在积雪上,也落在陶野的皮肤与发间。
因为前面总是有夏星眠,年轻的背影,顶着风也雀跃的脚步,陶野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脖颈。
似乎是过得一年比一年慵懒随心了。
.
晚饭,几个人在吃陶野亲手包的黑芝麻汤圆时,温泉山庄又有客人来访。
是周溪泛。
除夕和初一,周溪泛肯定得在岸阳陪着双亲过,随后走访亲近的亲朋。因为她老妈认了夏星眠做干女儿,所以夏星眠也算她半个亲戚,按理来说她串夏星眠家的门很正常。
往年她都是捡个夏星眠在云州的时间,去云州拜访夏星眠和陶野,再没有上杆子踏足过温泉山庄。
毕竟她老妈认的干女儿是夏星眠,又不是夏怀梦。
今年倒是破了例。
她居然肯主动来到这个有夏怀梦的温泉山庄。
周溪泛把带来的昂贵年货放在门廊边,摇响了悬挂在廊口的铜铃。
夏星眠、陶野、夏怀梦都放了筷子,走到门口去迎接。走在第一个的夏星眠想顺手开门,才抬起胳膊,却被夏怀梦急急地抢先一步伸过手按下了门把手。
然后,夏怀梦第一个从门里望出去。
周溪泛不是一个人来的。
陪在她身边的,竟是早上一落地就失踪了的温灿。
而此刻,周溪泛正亲昵地挽着温灿的胳膊,两个人仿佛一对正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夏怀梦瞬时攥紧门把,眼底迅速涌上了浓重的痛苦。
她痛苦,无助,悔恨。却没有惊诧。所有的苦厄情绪,都有着被侵染了一次又一次的陈旧。
这两年间,她一定目睹了这样的场景千千万万遍。
夏星眠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瞅着温灿,咬牙啮齿地说:
“师姐,云州的年没把你过舒服吗?这会儿你又跑到这里做什么呢?”
每一个字都在控诉对方出现得不合时宜。
温灿耸肩:“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是来这里。溪泛只是约我出来,开车的是她,我总不能抢她的方向盘不是?”
周溪泛哼笑一声,目光投向的方向像是夏星眠,也像是夏怀梦,“不用担心,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把小妈妈交代我带给你的年货送来,我就和阿灿下山了。”
陶野自然地开口留客:“天都晚了,明天再下山吧?”
“我是无所谓啊。”
周溪泛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在意到有些残忍了。
“只要某些人不觉得膈应就行。”
夏怀梦的脸又肉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
一旁的夏星眠忍不住叹气。她不是不清楚,是太清楚了。
她知道,周溪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夏怀梦之前长达十几二十年的逃避与怠慢。
真正的豁达是不会说出口的,人真要放下时,只会在一个寻常的时间默默转身,自然疏远,谁也懒得告知。
所以,夏星眠明白,当年周溪泛向她宣告自己要放下时,八成连自己都还没说服。
既然注定放不下爱,那就要宣泄掉恨。
周溪泛是在讨债。
而温灿——
多年相处下来,可以肯定的是,温灿的性取向比首都广场上那根旗杆都要直。她愿意一趟又一趟地打配合,肯定是收了周溪泛私下给的好处。
……怪不得这人前几天嘟嘟囔囔说小周总有事找她帮忙,还一脸要敲竹杠的猥琐表情。
呸!
贪财师姐!
夏怀梦僵着脸,拎起周溪泛和温灿带来的礼盒,孤零零地向门内走去。
夏星眠望着夏怀梦的背影,心里一紧。
她不想在周溪泛和夏怀梦之间偏袒某一方。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亲姐,这两人之间谁欠谁更多一点,她没有想法、也没有资格去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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