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28)
萦绕在花朵周围的雾气顷刻间变得浓烈,而熟睡中的傅含璋似乎心有所觉,突然急速倒气,睁开了双眼。
怎么回事……为何心跳得这样快?
他抚住胸口,感受着指腹下越来越剧烈的响动,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猩红的幽光。
好热……好难受……
窒息的闷痛从心口传来,傅含璋撑起身,按捺不住粗重的喘息。
他感到干渴难耐,浑身如同火灼,心中空空落落,本能地想要寻找一捧冰凉的新雪,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悠悠回眸,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林夜北身上。
那人蜷缩在厚裘中,浓黑长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傅含璋却想捏着他的下颌,迫使那淡褐色的眸子注视着他。
他想将林夜北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漆黑的锁链绑住纤细的手脚,他的师尊失去了所有修为,只能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傅含璋喉结微微滚动,他伸出手,指尖抚上林夜北的眼角。
第24章 焚情
傅含璋的手指挑开林夜北的长发,这才发现他的状况也同样不太对劲。
原本冰白通透的脸庞此刻已经被潮红浸染,桃粉迤逦的颜色从眉梢眼角荡漾开,在柔软的嘴角勾勒出醉人的酡红。
他呼吸急促,紧紧闭着眼,细白手指攥着狐裘,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师尊……”傅含璋摩挲着他的脸,掌心的热度传递过去,林夜北长睫颤了颤,缓缓睁眼。
自从半夜闻到那股诡异的香味开始,他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已经被银针压制下去的寒气去而复返,在全身经脉中左奔右突,他一面疼痛难忍,一面发冷瑟缩,满心满眼都是找到一处热源靠近。
此刻傅含璋的靠近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几乎是急切地回握住那双暖热的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冷……”他睁着眼,通透的眸子里盈着水光,朝傅含璋伸出了双臂。
平日里他清冷淡漠,很少有这样明显的情绪表露,傅含璋的呼吸一瞬间粗重起来,猩红的颜色沿着瞳孔扩散,渐渐笼罩了整个眼眸:
“师尊,你在做什么?”
他隐约猜到自己和林夜北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恐怕与幽心昙脱不了关系。即使以他强大的神魂之力,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那么无情根受损的林夜北只会情况更糟。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已经雾蒙蒙地失了焦,素来色泽浅淡的嘴唇也漫开润红,身上的厚裘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露出光洁雪白的半边肩膀。
“你可认得我是谁?”
傅含璋声音沙哑,热气拂在林夜北耳后,“你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嗓音嘤嘤嗡嗡回荡在林夜北耳畔,他苦恼地摇了摇头,将入耳魔音抛诸脑后,压抑不住往上窜的寒流,只想贴得离傅含璋更近些。
这个人身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让人留恋,他低声呜咽着,唇齿间漏出细碎的声响:“抱着我……”
他身子微颤,玉面染霞,神情带着懵懂的诱惑,将傅含璋最后一丝理智消灭殆尽。
天旋地转,柔韧修长的手指探入浓黑的长发里,他紧扣着林夜北纤细的腰,低笑道:
“当真考虑好了?”
林夜北仰着下颌,凝视着少年越靠越近的面庞,抿唇点点头:“要。”
傅含璋深深嗅着他脖颈间清冽的松木冷香,低笑一声,俯下.身去。
清寒的静水中游入一尾活泼的红鲤,搅碎了湖面的明媚星辉,润泽的水流抚过鱼鳞,洒落滚烫银河,再一同归入幽暗的深渊。
而在山腹的另一端,沉睡着的苏同光也不太.安稳。
从他入定不久,鼻端就一直嗅到隐约的香气,不久甚至有什么毛耸耸的东西拂上来,搔得鼻腔簌簌发痒。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眼来,忽然发觉南无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自己靠得极近,呼吸相闻。
“阿、阿月?”他一张俊脸臊得通红,“你、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南无月的状态不寻常,脸上红晕涌动,桃花眼中波光潋滟,撑住他肩膀的手指带了十足的力道,捏得他肌肤生疼。
“喂,你弄痛我了……”他轻嘶一声,尝试着推开她的手臂,“到底怎么了,这大半夜的?”
没想到南无月执拗得很,顺势攥紧了他的手腕,而当他不经意间抬起眼,恰好撞进了那双桃花目中。
原本清明的眼眸里氤氲开淡粉的流光,苏同光感觉识海中如同被细针蛰了一下,意识立刻模糊起来。
他逐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面前是谁,木愣愣地瘫软下身体,又被人紧紧拥在怀中。
“小苏苏……”
南无月轻声笑着,声线悄然发生了变化,属于少女的柔软娇糯消失,染进了磁性的低哑。
九条粗大的狐尾从她腰后延伸出来,每一条尾上都覆盖着雪白的鬃毛,根根毛发光泽饱满,晶莹闪耀,分别从不同的方位伸出,缠紧了苏同光的手腕脚腕。
苏同光神志不清,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五花大绑,他睡眼迷蒙地望着南无月,手指触碰着她敞开的前襟,忽然笑了:
“好石更,好大的馒头……”
他没被束缚的手指戳了戳“馒头”,笑得越发天真无害,南无月的脸却越来越烫,将他狠狠抵在石壁上,声音都有些发抖:
“中了我的媚术还敢妄动……真是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她喘息着抬起手,结界落下,隔绝了一切声响与画面。
暗夜无声,却有不知名的靡丽在黑暗中漫舞,诉说着无言的纠缠与情愫。
次日早晨,林夜北醒来的时候就感到浑身一片酸软,他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身子却几乎无法动弹。
身后难言之处似乎隐隐作痛,他蹙眉想翻过身,转头就望见傅含璋明媚的脸:
“师尊,你醒了?”
小徒弟似乎心情很好,墨黑的眸子莹润柔和,他也忍不住牵了牵嘴角:“怎么这般高兴?”
“昨夜能和师尊同枕共眠,徒儿幸福极了,”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视线不经意地往林夜北领口瞄,“即便立刻死去也没什么遗憾了。”
“休得胡言。”
林夜北心头一动,伸指抵住他嘴唇,简单的动作却牵连着周身发痛,他微微喘了口气:“昨夜可有发生什么?我为何……全身痛得这样厉害?”
“师尊昨夜似乎做了噩梦,体内灵力也不太稳定,徒儿尝试着为你疏导,只怕没能完全成功。”
傅含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师伯告诉过徒儿,师尊寒症未愈,要小心看护才是。”
“是么……”林夜北将信将疑,但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在说谎,只得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他深吸口气,通过灵力内视自己的脏腑,却猛的发觉心口之下,那株幼芽上的裂口延伸得更深,原先只是顶端裂开,如今已经扩展到了茎.干处。
这怎么可能?!
林夜北心跳得很快,他尝试着在经脉中运转灵力,起初还能流动如常,可过不了多久就胸口闷痛,灵力也被阻塞在经脉之中。
再三尝试,也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心头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惧——
无情根是他的修为根基,一旦受损,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修为,如今只是开裂就足以使灵力运转不灵,倘若未来彻底损毁……
他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是修为尽毁,还是危及生命?
林夜北局促地眨着眼,慌乱的视线逡巡一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含璋的身上,胸口酸涩。
他原以为自己无欲无求,在这世间除了情谊深厚的师尊同门就再无羁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面对眼前的少年,会这样牵肠挂肚、难以割舍。
含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无情根衰败到了如此地步。
若是来日自己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又有谁能保护他,陪伴他成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