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47)
他直直盯着那枚发簪,枯涸的经脉中却根本调动不起任何灵力。
胸中一瞬间生出许多情绪,惊痛,焦躁,愤怒,本来就隐隐散出寒气的上丹田,突然毫无预兆地沸腾起来。
澎湃的冰雪灵力从他周身向外扩散,顷刻间扑向了洛清琰。
“阿琰当心!”
秦语苍当即将他护在身后,双掌如电,毫不犹豫地朝林夜北攻去。
他心道既然此人是魔君前世恨之入骨的仇敌,死在自己手下也不失为功勋一件。于是这一击用上了八成的力道,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根本无法抵御。
与此同时,洛清琰却惨叫一声。
发间的明砂忽然爆发出绚丽的金色光刃,将他的银发大片截断,甚至割伤了后颈的皮肉,随后化作流光,回到了林夜北的掌心。
林夜北牙关紧咬,他此刻也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秦语苍的攻击如同一记火种,将他胸臆中紊乱的寒意引向了彻底的爆发。
干枯的经脉被极寒灵力瞬间胀满,剧痛深入骨髓,即使灵力的漩涡瞬间就将那记攻击搅碎,处于漩涡中心的他却痛不欲生。
谁来……谁来救救他?
一层冰霜迅速覆盖了他的肢体,连眼睫上都沾上了醒目的白,林夜北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昏迷前的刹那,他隐约看到幽暗的天幕中,一轮圆月殷红如血。
又是满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含璋:我就是闭了个关,听说白莲花就去欺负师尊了?
小北:你居然把我们的定情信物给别人,你个渣男!
得,又把师尊的寒症作出来了,火葬场的规模怕不是要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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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相远
意识渐远,林夜北感觉自己在一片彻骨的冰冷中,不断地往下坠。
斜刺里忽然伸出一条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搂住了他的腰。他徒劳地睁大了眼,视野中却黑暗蔓延,只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谁?
那个人似乎正焦急地呼唤着些什么,他耳边却轰然响作一团,最后一丝神志崩断如游丝,他身子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洛清琰和秦语苍呆呆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无渡魔君,神色惨变。
要知道,魔君进阶闭关时,旁人未经允许,绝不可守候在附近。
尽管前几日洛清琰得了魔君的许诺,今日那人却并没有召唤他,是他软磨硬泡了秦语苍许久,才悄悄地来到了御虚殿外。
又碰巧遇上了林夜北,这才想着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事发突然,他甚至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听到了多少,就已经被魔君周身水银泻地般的恐怖魔气吓破了胆。
傅含璋望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脸,眉宇蹙得更深。
他今日进阶十分顺利,在最后阶段凝练魔气时,却忽然感受到了明砂的呼唤。
它取自自己最坚韧的龙筋,加之融入了心头血,也寄托着他的一丝神识。发出这样强烈的示警,想必是它的主人出了什么事。
这才有了他破门而出、险之又险地接住林夜北的一幕。
今日是满月,他本以为林夜北体内的寒症早已随着无情根的拔出而消散,却没想到它依然存在,甚至比以前严重得多,转眼间就让那人身上覆满了霜雪。
“孤说过,闭关时不许旁人接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抗旨?”他冰冷地扫了洛清琰一眼。
“陛下之前说过,进境时会带上清琰,清琰这才……”洛清琰吓得声音发颤,还没辩解几句,身旁的秦语苍就接话道:
“这一切与药鼎无关,是臣担心陛下安危,才自作主张带他来此,请陛下责罚。”
傅含璋挑了挑眉,凤眸中怒意更甚:“秦语苍,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僭越了么?”
他袍袖一振,平地里瞬间卷起一阵罡风,将洛秦二人掀飞,狼狈地滚落到阶梯下。
“孤的身体自己清楚,犯不着旁人挂心,若当真忠诚固然也好,只不过别用错了地方。”
他目光森凉,似有深意,随后周身暗红魔气一闪,鸦色身影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不久,当他施展瞬移之术,抱着林夜北回到温舒窈的药庐时,正撞见魔医与左护法对弈的一幕。
自从返回魔域,巫月婪就不时会来拜访温舒窈,个中缘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依稀觉得,对方与苏同光之间颇有相似之处。见到温舒窈,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两人在棋局上厮杀正酣,冷不防魔君裹挟着一身霜雪,杀气腾腾地出现:
“温舒窈,你快瞧瞧他。”
“这是……”巫月婪望着他将林夜北安置在床上,很快联想起自己伪装成女修时,林夜北每逢满月就会发作的寒症,
“可陛下您不是已经将林公子的修为都毁去了吗?”
傅含璋轻轻摇头,他也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林夜北的寒症其实就是极寒灵力在作祟,在拔出无情根后他的金丹随之碎裂,体内的灵力没了凭依,当然会逐渐散去,也就不会继续受到寒症的困扰。
可为什么满月时依旧发作了?
“你们还不快来搭把手?”温舒窈的银针被林夜北皮肤上的霜雪挡住,根本刺不进穴位,语气顿时不太好,“施针施不进去,我拿什么救他的命?”
“之前师……苏同光曾经给过孤这个,”
傅含璋从怀中取出一枚小瓷盒,里面满满地盛着赤炎膏,“这药膏涂抹在皮肤上能产生高温,融化霜雪。”
“那陛下您抓紧些,再拖下去,您的小美人可就真成了连气都喘不出的大冰块了。”
温舒窈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被药膏化去霜雪的穴位处逐一施针,随后握着林夜北的脉象细细感受,很快蹙眉道:
“小美人的脉象不太对劲……他体内怎么会还有一股流窜的灵力?”
“你说什么?”傅含璋一怔,“可孤分明已经……”
帐幔外的巫月婪虽然瞧不见具体情况,但听着两人的议论也能猜出个大概,他沉吟片刻,迟疑着说道:
“陛下,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前世您体内的魔龙丹正是在真龙神丹毁灭后才觉醒,既然点苍仙尊前世也是那样的身份,他会不会同您一样,也拥有两个丹窍?”
若是没有丹窍作为基础,灵力和魔气根本不可能在体内长期留存。
傅含璋陡然意识到了什么,驱使着少量魔龙丹的气息从丹田涌出,缓缓靠近了林夜北。
而与此同时,被银针压制下来的极寒灵力又开始细微地震颤。
他注意到林夜北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急忙收回魔气,退后几步拉开了距离。
短短的刹那,已经足够他感受到极寒灵力传来的亲近情绪——
巫月婪猜得没错,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那人除了神魂缺损记忆不全,骨子里却从未改变过。
不论是清冷淡漠的性情,还是丹窍内不为人知的隐秘,都一模一样。
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人,从身体到灵魂,一眼就足以刻骨铭心。
尽管这次寒症发作得比以往强烈,好在处理及时,加之傅含璋不计代价地使用了大量名贵药材,林夜北不久便脱离了危险,沉沉睡去。
傅含璋坐在床边,手指梳理着林夜北的长发,忽然想起搁在床头的明砂,心中一动。
林夜北需要静养,将它继续用作发簪显然没什么必要,倒不如变成些更加趁手的小玩意……他脑中盘算着,明砂也随着他的心意变化,先是化成了一圈金晃晃的手镯,又迅速缩小,变成了一枚纤细的戒指。
他拈着那枚戒指,姿态珍重地将它套在林夜北细白的无名指上。
往日魔域中清闲无事时,巫月婪总会悄悄前往凡界收罗书籍话本,看到有趣的也会给他瞧上一瞧。那些男.欢.女.爱的情节他记不太清,却偏偏对其中关于戒指的一段描述印象深刻。
在凡界的西域,戒指是伴侣间忠贞情感的象征,只要为对方戴上,就能与那个人厮守终生,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