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再回去专注于手下的书籍。
她每次都能看得路清当场炸毛,怎么,看不起谁呢?不就是区区课业吗,写就写!
直到某一次被夏橙刺激得学完一整本书后,路清突然清醒了过来,背后一阵发寒。
难不成夏橙一直都是故意在激他,好让他好好学习?
这都是女人的阴谋啊!
这两年朝中似乎要推行什么女官制,以后女子也有机会入朝为官、参政,甚至参加科举。
关叔说,这是为了不让一些有才学的女子在深闺里蒙尘,他们本该拥有跟很多男子一样精彩的人生。
路清想着,这丫头将来要是做官了,怕是和关叔一样,只靠气势就能在朝中披荆斩棘。
一个眼神过去,把人都给冻住了,哪里还有脑子反驳她?
可饶是如此,路清对夏橙还是生不起气来,甚至经常会故意去招惹她,想拉着她一起玩,不过夏橙大多时候都是拒绝的。
这是为何呢?
路清有些困惑,烦闷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
就在这时,他冷不丁地看见前方院子的角落处有两道贴在一起的身影。
路清连忙躲在了廊柱后,探头悄悄看去,一时睁大了眼睛。
却见冰清玉洁、总是神色冷峻的关叔,正跟他二叔贴在一起。二叔的手搂着关叔的腰,关叔的脸和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二叔微微低头,不知说了什么,关叔顿时身形一僵,就要离开,却被二叔低头吻住。
唇瓣纠缠时发出的声音在偏僻院子里响起,无比清晰地落入路清耳中。
路清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这才知道,原来两个男子竟也能成一对?
小少年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半晌后,他理清了脑海里的思绪,却意外地不怎么排斥。
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他亲近的人,可能是因为他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所以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还是他记忆里的那两人。
而且刚刚看着他们亲吻时……他竟然忍不住想起了夏橙。
这又是为何?
带着失魂落魄的心思,他干脆翻回了书房的院子,正好看见夏橙还在房中练书法。
小姑娘一张白净的小脸,认真低头临帖的时候,睫毛卷而长,额角的梅花胎记透着粉意。
路清突然想,若是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也像关叔一样……从一个瓷白的玉人儿,变成脸色涨红的模样?
这个想法一冒出,路清就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居然对人家姑娘心怀不轨!
路清!你不是人!
他羞愧又羞耻,看也不看夏橙,转头就跑。徒留夏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家伙今天莫名其妙。
她看了一眼旁边路清剩下的课业,还有一小半没完成。
她叹了一口气,将那几张纸拿了过来,仿照着路清歪歪扭扭的字迹,给他尽数填上了答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而在方才的院子里,关霖狠狠在路域的下唇上咬了一口。
“疼……”路域可怜巴巴地看他。
关霖一时又心软了,但他知道,对于路域不能表现出疼惜的模样。不然这人就会直接顺着杆爬,堪称给个台阶就麻利儿地下,还会转头夸这台阶铺得结实有层次,一看就是好台阶。
于是关相硬邦邦地瞪他:“你分明看见了清儿……”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嘛,”路域低头,鼻尖亲昵地蹭过他的脸颊,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让他早点知道,也好。”
“……我还是挑个时候,跟他好生说说。”
“我去说吧,”路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去,他肯定以为又要要布置课业了,怕是要转头就跑。”
关霖觉得在理,便点点头,又微蹙了下眉心:“陛下要你下个月去一趟北疆?”
“突厥皇族内斗的结果出来了,新王年纪不大,野心不小,天天盯着狼胥山的边防,”路域冷笑了一声,“二爷一日不在,这群蛮子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关霖抬起手,下意识去抚摸过他下巴上的那道疤痕。
“早去早归。”关霖轻声说。
“中秋之后走,放心,肯定能赶在年节前回来,”路域攥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次保管给他揍得哭爹喊娘,没个五年十年的,不敢窥得狼胥山。”
“你且安心居庙堂……由我去守那万里边疆。”
路域两眼弯弯,久经沙场的男儿,此时却露出了少年一般的笑。
“等着我回来,与你一起过年。”
-
半月后,路域跨上了马背,率军准备出征。
谁想他极为信赖的一位军师竟是被一场急病惹得倒在家中,床都下不得。路域正思量着其他的军师人选,却见一架不甚起眼的小小马车来到了人群之末。
而当今圣上派来的监军太监眯眼笑着,向他传了个口谕:
“陛下说,近来朝中太平,各地的折子大多都是请安,政事堂的大人们都闲的快要发了霉……便同意了关相的随军请求。”
“陛下只要求路将军,定要让关相如何去的,也如何回来才是。”
路域的唇角不知不觉地已经扬了起来,“多谢监军大人。”
他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后方的马车,扬鞭一甩,乌啼撒欢地跑了起来。
而关霖则在马车中一刻未闲地看着兵法,自路域当年离开后,他就研究起了兵法,还有北疆的种种地势、风土人情,如今终于得到应用的时候了。
他不仅不能拖路域的后腿,他还要帮路域赢。
他要看着他的将军,在战场上大破敌军,乘胜而归。
三月后,北疆传来捷报,路将军大破突厥王军,巧用两面夹击之法,让突厥军队被瓮中捉鳖,最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狼狈退去。
眼看就是入冬,大败后的突厥没粮没兵,元气大伤,这一遭怕是没个三五年都养不回来,北疆突厥,已不再是大殷的心头大患。
而这一招兵法还是随军的一位无名军师提出的,据说他身体弱,很少直接出来让旁人见面,但每次提出的用兵之术都如有神助,还常常跟路将军想到一起去,两人内外协作,堪称天作之合。
年末,路域班师回朝,而闲养许久的关相也终于上了朝。
朝会后,他们避了所有人的邀约与祝贺,直接回到了府中。
进了卧房,路域的牙齿咬住关霖腰带,三两下便灵活地解开。
温床暖帐中,他亲吻着关霖的喉结,低低地唤:“关军师?”
关霖忍着喉咙里的闷哼,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
路域弯着眼睛,扣住了他细瘦的手腕。
关军师这些日子,劳累了,瘦了。
要好好过个年,养回来才是。
恰好此时,不远处的院子,隐约传来少年少女的惊叹声:“下雪了!”
白雪似鹅毛,飘飘摇摇落下,天地间逐渐只见白茫茫一片。
而房间内地龙温暖,十指相扣,光影微晃。
岁月静好,如此细水流长,便是余生无数年。
-
主神空间。
一道不耐烦的身影正在桌前走来走去,直到一道数据传来,他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整个人宛若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为什么?!为什么他每一次都会更改原来的人设!”
主神大力拍着面前的桌子,还算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愤怒。
他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西裤,戴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像个文弱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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