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办法,omega信息素甜腻诱人,无孔不入地飘过来,对于alpha是堪称致命的吸引力。
关霖弓下了身子,鬓角渗出冷汗。她不知道徐媛媛做了什么,但他本来意志就因为徐媛媛的一番刺激而有些恍惚,现在又受到信息素的刺激,眼前少女的身影渐渐有了重影,甚至周围都在变得虚幻。
他知道,他正在失去理智。
可他别无办法——他没有带抑制剂,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陷入没有理智的状态。
徐媛媛的声音飘在周围,甜得像是海妖的歌声,隐隐含笑:
“幸好我有个家里开药厂的表哥……信息素致幻剂这种东西,可是很难找到的呢,你得珍惜呀。”
“没事,过去吧,过去就好了,你是alpha,不要压抑欲望啊。”
“致幻剂的气息甜不甜?和我的信息素是一样的哦,就算警察找过来,也只会以为是你想要侵犯我,omega保护协会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快过去吧。”
“去呀,去天台边缘。”
“你过去,柳柳就原谅你了——一定会的。”
关霖恍惚地想,真的吗?苏若柳会原谅他吗?
他浑身战栗,踉跄着来到天台边缘,那双向来冷冽的眸子不复清明,充斥着歉疚与迷茫。
“她真的……会原谅我吗?”
少年沙哑着嗓子,脊背微微弯下。
徐媛媛有些不耐烦了:“她肯定会的,所以你快……”
“砰!”
天台的门被一脚踹开,因为踹门的人憋着一股火气,用力过大,铁门上甚至出现了隐隐的凹陷。
浓郁的alpha信息素伴随着暴怒的情绪迸发开来,路域没心思理徐媛媛,一跨进天台就看见了站在边缘上的关霖。
只见关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他往前迈了一步,同时,无神的眼睛从路域身上掠过。
那一瞬,他似乎恢复了一丝神志。
但他的身体直直坠下。
“关霖——!!!”
仿佛有一只猎豹从面前扑了过去,徐媛媛只觉得一小阵风刮过,眼前虚影一晃,浓烈的alpha信息素让她浑身冒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抬眼时,路域大半个身子都在天台外,但他居然还紧紧地抓住了关霖的一只手!
这些alpha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是人吗!
徐媛媛白着脸在心里骂。
“抓紧了!”路域吼了一声,他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坠在天台外,一只手死死攥着关霖的手腕。
过于强烈的信息素像是一把利刃,侵入了关霖的感官,那已经神色迷茫的少年在半空中摇晃着,骤然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
“路域……”他终于认出了拉着他的人是谁。
修长而发着抖的手,也终于在混沌之中,紧紧反握了唯一的救赎。
-
东赐祥在酒店备课备到了一半,发现自己有一部分重要资料没从教室带回来。
他只能去跟老宋借了个基地钥匙,一路哼着“你比五环多一环”,在已经熄了灯的基地里不紧不慢地走着,手里的手机发出莹莹光亮。
他正在看今天小测的成绩单。
这次带来的一中学生,素质都不错,抗压能力也很强。
他最看好的关霖自然是不必多说,每次小测都是铁打的第一,而在其他人里也有不少惊喜,尤其是那个被他临时逮过来的小子,竟然比几个学了半年多竞赛的好学生发挥还好,是个值得培养的苗子。
不过他之前觉得底子不错的徐媛媛,这两天的成绩都在中下,根本不像是平常的状态。
东赐祥寻思着,他得找个机会跟这个omega小姑娘谈一谈,情窦初开的年纪,怕别是被什么人影响了……
他正走着,头顶的教学楼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
东赐祥立即举起了从门卫大爷那儿拐来的强光手电筒:“谁啊?这么晚了还不出学校……我操!”
三分钟后,东赐祥跑到天台,协助路域拉起了快要掉下去的关霖,关霖因为致幻剂而陷入昏迷。
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带走关霖,路域简单叙述来龙去脉,东赐祥打电话报警。
二十分钟后,警察来到现场,徐媛媛放在天台角落的致幻剂被发现,三人都被带往警察局。
一个小时后,徐媛媛招供,承认自己意图用致幻剂迷惑同学,但对动机闭口不提,一直保持缄默。
而等所有资料都填写齐全、录完口供后,已经接近天亮。
窗外传来依稀的鸟叫声,路域抬头看着窗外微微浮起亮色的天空,正惦记着关霖,就接到了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关霖的声音有些虚弱,路域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情况,关霖就先一步开口:“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路域敛眸,将手机抵在耳侧:“你说。”
他站在窗边,大半脸庞笼罩在阴影里,只是安静地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叙述中,一点一点拼凑出了关霖十八年的经历。
关霖的父亲是一个小工厂的工人,母亲则出身书香门第,是人人夸赞的大家闺秀。
当年,因为他父亲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又是个很会哄人的alpha,母亲沉浸在爱情之中,毅然跟他父亲领了证。
这件事让他的外祖父直接跟这个女儿断绝了关系,但他的母亲没有丝毫留恋,只觉得自己嫁给了爱情。
可婚后柴米油盐的生活,让爱情在烟熏火燎中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又因为一波下岗浪潮,他父亲失了业,每天要么出去喝酒,要么跟狐朋狗友打牌度日。
他母亲只能努力打三份工,当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变成了憔悴妇人,她挣脱不了该死的生活,也没脸回去娘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关霖说,不要向父亲学,要好好读书。
但父亲喝多的时候,会打母亲。关霖总能看母亲的身上出现新的伤痕,也能在深夜迷迷糊糊的梦中,依稀听见压抑着的哭声。
他们因为贫穷,不得不四处奔波,时而住在出租屋里,时而住在十几平米的筒子楼。夏天一热,信息素和劣质抑制剂的味道就混在一起,筒子楼上下都能闻见,怎么都散不掉。
关霖上初中那年,他父亲酒后走夜路,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他们靠那一笔抚恤金勉强过上了正常的日子,但孤儿寡母,总是会被人看低一眼。中考那年,关霖考了全校第一,他拿着一中的录取通知书,让他母亲在所有街坊邻居面前都能抬得起头来。
也是那时,母亲一边擦着眼泪笑,一边告诉他了一个消息。
她认识了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女儿。
于是高一那年,关霖来到了新家,有了一个比他小三个月的妹妹,苏若柳。
苏若柳从小练芭蕾,像只小天鹅一样骄傲,她在关霖来的第一天,就哭着闹了一场,让苏叔叔和他母亲都尴尬得不知该如何。
她是从小被宠出来的姑娘,一丝一毫的委屈都受不得。所以她总是想法设法、换着花样刁难关霖,把给他准备的衣服剪碎,吃饭时故意倒掉属于他的那一碗汤,甚至用钱来羞辱关霖,企图将这个分去她爸爸宠爱、来路不明的哥哥赶出家门。
关霖无法为难她,只好能躲则躲,午休时也不回家。
他习惯了午休去天台看书,所以在那一天,苏若柳赶在关霖之前去了天台,想把关霖放在天台的书都偷偷扔掉。
谁知打开门,却看见了三个正在抽烟的高三混混,每个人都是alpha,看着她的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兴趣。
关霖来到天台时,那几个alpha正在按着她,扯她的裙子。
苏若柳惊慌失措,omega甜腻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地迸发,关霖在死死抵挡着信息素的同时,和那三个被信息素诱导着发狂的alpha扭打在一起,不知道谁的鼻子被他揍了一拳,打到后来,他已经满手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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