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师兄快去吧,书交给我就好。”
“多谢。”
九黎推着轮椅出了藏书楼,立刻便有守候在外的雪陵杂役弟子迎上来,也有些惊讶道:“小少主,您出关了。还是回雪陵吗?”
九黎摇头道:“赢洲受伤了,我要去看看。”
因他这几年常在藏书楼逗留,干脆就将翠羽灵树种在了藏书楼旁,任赢洲在宗内自由来去。
一直都没出事,今日却不知怎么,竟被人伤了。
张承脸色一变,“什么人竟敢伤您的灵兽!弟子这就叫人来,必要讨个说法。”
九黎道:“先去看看,不必叫人了。”
张承忙道:“弟子随您去。”
这回九黎没有拒绝,他驱使碧火椅,快速飞往感应到的赢洲所在之地。
金丹后期的张承踏上飞剑,紧随其后。
符峰,蘅霄陵。
灵草田边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斗,灵田里用来制作符纸的墨松子,被毁了一大片。
三名弟子被缚妖绳捆在一处,面对脸色阴沉的管事弟子,还不服气地互相瞪着。
“门规不许私斗,你们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说,为什么打架?谁先起的头!”
管事弟子正训斥着,蘅霄陵的主人已经闻讯赶到。
“陵主,您怎么来了?”
管事弟子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们这位陵主一向只管画符,不管闲事的。
莫非蘅打眼就看到受伤倒地的翠翎莺,脸色一沉。
它左翅上被法器洞穿的伤口还在流血,莫非蘅快步上前把翠翎莺抱起来,喂下一枚疗伤丹药。
“啾啾啾啾!”
翠翎莺还很虚弱,但告状的时候,语气凶得很。
可惜,莫非蘅不通兽语,听不明白它在说什么。
“别怕。”
莫非蘅安抚地摸了摸翠翎莺的头,转身问道:“谁伤的它?”
三名闹事的弟子都有些害怕,其中一人说道:“陵主,他们两个嫉妒弟子灵草养得好,故意寻衅,损毁我的灵田——”
“我问的是,谁伤了它。”
莫非蘅打断了弟子的话,沉声道。
另两个面带惧色的弟子闻言,立刻叫道:“回陵主,是陈修明!就是陈修明伤了您的灵兽!”
“没错,陵主,是他!”
两名弟子一致指认。
陈修明脸色一白,惊慌道:“陵主,我不是有心的!他们两个来寻事,坏我的灵田,我一时不愤就反击了。这头灵兽刚好在附近,我与他们斗法的时候,失手伤到了它。我——”
“赢洲!”
没等陈修明分辨完,九黎赶到了。
“啾啾!”
一直凶巴巴地瞪着陈修明三人的翠翎莺,听到声音,一下子从莫非蘅怀里跳出来。拍着还没痊愈的翅膀,歪歪扭扭地朝九黎飞了过去。
九黎一把抱住它,“你受伤了?”
“啾啾……”
我的羽毛掉了,呜呜……
这才是真正令赢洲伤心的事。
“乖,等会儿我给你炼制丹药,很快就长出来了。现在先修复你的伤口。”
九黎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头,取出丹药给它服下。
极品丹药比莫非蘅喂给赢洲的上品丹药,疗效更快更好,赢洲翅膀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愈合。
这时,莫非蘅飞身上前来。
“你就是赢洲的主人。”
他看了一眼和九黎亲昵无间的翠翎莺,心下一叹。
原本,他还想着这灵兽来到蘅霄陵几个月,它的主人都没遣人寻找,是不曾将它放在心上,打算将它讨要过来呢。
没想到,却是他想错了。
莫非蘅拂去心中的遗憾,道:“抱歉,我管束不力,让底下人伤了它。”
“你是……?”
九黎面露询问之意。
莫非蘅笑道:“我是莫非蘅,此处是我的蘅霄陵。”
张承知道九黎对宗门里的人物了解不多,连忙向他传音。
[小少主,清衡尊者乃宗主的第二子,按辈分您该叫一声师伯的。]
九黎了然,微微躬身道:“原来是莫师伯,失礼了。不知道,伤我灵兽之人在何处?何故伤它?”
“啾啾啾啾!”
不等莫非蘅开口,赢洲就大声告起状来。
九黎听完,皱眉看向下首的陈修明。
他冷声道:“翠翎莺的歌声可以促灵,于灵草有益。赢洲这几月来,常栖在此,所以你的灵草才长得比别人好。你不知情便罢,你若知情,还出手伤它,我定要为它讨回公道。”
“什么?”
陈修明错愕,急忙道:“这位师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它帮了我。我只以为……”
他半年前才加入蘅霄陵,第一次养灵草。
见自己培养的灵草比别人好,他还以为自己于此道颇有天赋,暗暗自得。
没想到,他的墨松子之所以长得好,根本就是沾了灵兽的光。
陈修明又羞又惭。
看向赢洲,他赧然道:“对不起,我不该伤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帮了我。”
“即便你不知情,无缘无故伤我灵兽,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九黎说完,低头看翠翎莺,问它:“赢洲想怎么对付他呢?”
赢洲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抬起翅膀看了一眼。
伤口已经长好了,但那里光秃秃的,漂亮的羽毛不见了。
它愤愤地朝九黎“啾啾啾”。
九黎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好,听你的。”
他转头对张承道:“赢洲说要把他养的灵草烧了,师兄问问哪些是他的。”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和垂头丧气的陈修明绑在一起、满脸幸灾乐祸的两名弟子,淡淡道:“那两个人的,也烧了。”
“什么?!”
“凭什么烧我的灵田,又不是我伤了你的灵兽!”
两个弟子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没褪干净,不服气地叫嚷起来。
“闭嘴!”
张承一剑削了他们身前的地皮,杀气森森的剑意吓得三人都往后躲。
张承虽只是杂役弟子,但投身在雪陵,且已有金丹修为,面对两个筑基期的内门弟子自然不惧。
他冷冷道:“你们两个寻隙滋事,与人私斗,还连累了我剑峰少主的契约灵兽,没把你们打一顿已经便宜你们了!竟还敢对少主口出狂言,真是放肆!”
他不再看被九黎的身份惊住的两人,转头对管事弟子道:“他们不仅公然触犯门规,还毫无悔意。这样的人不送去执法堂处置,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这……”
原本打算私了的管事弟子,被他咄咄逼人的话,说得脸色一僵。
他看向莫非蘅,莫非蘅道:“是该送去执法堂。还有,我蘅霄陵容不下这等嫉妒成性、坑害同门的人,这二人不必再回来了。”
“陵主——”
管事弟子一掌打晕了两个胆敢抗议的弟子,恭声道:“是,弟子遵命。”
陈修明见他没有罚自己,反而赶走那两个小人,惊喜道:“谢谢陵主为我主持公道!谢谢陵主!”
他激动得要行礼,结果发现自己被绑得动弹不得,只能朝莫非蘅再三点头。
莫非蘅笑了笑,说道:“你虽无心,但确实有错。九黎少主和赢洲烧你的灵草,合情合理,你不可心生怨怼。”
“弟子不敢!”
陈修明看向九黎,感激道:“我该罚,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九黎摇了摇头,便不再看他。
他看向莫非蘅,不好意思地道:“刚刚听赢洲说,它这几个月待在蘅霄陵,您给它吃了不少好东西。给您添麻烦了。”
莫非蘅看向他怀里的翠翎莺,眼中喜爱不减,笑道:“这几月得它相伴,我很欢喜,没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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