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乐水把爱丽丝单独放在座椅上,后者玩扇子玩得不亦乐乎,好几次要把扇子往嘴里塞都被淳乐水制止住,他盯着爱丽丝看了半天,捏着扇子举至半空,爱丽丝跟着他的动作把脑袋望起来,直挺挺就要往后倒,被淳乐水眼疾手快捞住。
等小姑娘坐回去,淳乐水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觉着扇子左摇一下右晃一下,扇子往哪个方向,爱丽丝就伸着手往哪个方向追。
跟小猫似的,淳乐水没忍住双手捧着她的脸搓来搓去:“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
爱丽丝任由他□□,一双眼睛慢悠悠从他脸上移到旁边。
淳乐水察觉到了有人停在他身边,他带着笑转头,恰好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乐水……?”
他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已经和声音的主人四目相对。
对方长着一张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的清纯脸蛋,身形纤瘦,一身带着暖调的白皮由内而外透着粉,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饱满多汁的水蜜桃一般。
那双澄澈眼睛看向淳乐水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诧异和意外。
和三年多前相比林曦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脸还是那张脸,小白兔还是那个小白兔,但或许是星光养人,他看着自信耀眼了许多。
淳乐水知道林曦进了娱乐圈,也隐约猜到了那群粉丝等的就是林曦,但他并没有想过他们会在这里相遇。
毕竟看那群粉丝的架势就能知道他现在人气一定不低,在机场怎么着也得带上三五个保镖或者在VIP候机吧?
他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意外:“我们认识吗?”
在淳乐水彻底转回脸的一瞬间,林曦有些失神,面前的人和淳乐水实在太像了,从身形到声音到五官,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又并不是完全一样。
他看着年纪明显比自己还小,面容中略微带着几分稚嫩,脸部线条没有淳乐水那些精致,反而带着一点尚未完全长开的凌厉。
同样是绮丽的玫瑰,淳乐水的美更像是娇艳却脆弱的花朵,而面前这个人则更贴近下面扎人的小刺。
而且林曦知道淳乐水已经不在了,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淳乐水已经去世了整整一年。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那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后来有在一次酒会上遇到过宋含章。
林曦本来想去打个招呼,感谢宋含章当初履行承诺,但他端着酒杯上前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还是助理出来代替他拒绝了林曦。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不知道宋含章的改变和淳乐水的死有没有关系,但今年淳乐水忌日林曦去看他时,他又在陵园里遇到了宋含章。
他就站在淳乐水的墓碑前,和带着鲜花前去的林曦相比宋含章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他就笔挺着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一尊矗立在墓碑前的石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宋含章林曦居然不敢上前打扰,就好像只要轻轻往他身上一敲,他这尊雕塑就要四分五裂地碎成一地齑粉。
直到他转身离开,宋含章都还是他去时看到的那个背影。
要不是他对这件事印象太深,他看到眼前的人时差点都要以为淳乐水没死。
就连双生子,都不能做到如此相像。
“哥哥,扇子。”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只有爱丽丝脑袋里只有自己的扇子。
淳乐水把扇子递给她。
他抱着爱丽丝站起来,林曦后退一步让开,看着他对自己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就要离开。
林曦明明知道他不是淳乐水,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追上去,他钳住淳乐水的手腕。
淳乐水茫然地看向他:“不好意思,有事吗?”
林曦张了张嘴:“我叫林曦,你叫什么名字。”
“我……”那一瞬间心里已经闪过一万条假设,都被他一一否决,正在他准备告知对方自己的英文名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不好意思。”淳乐水致歉,单手抱着爱丽丝接通电话,淳阮在电话对面问他,“淳,你不会带着妹妹跑了吧?”
“妈,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有可信度吗?”
淳乐水一阵无语,对林曦点了下头,带着爱丽丝转身:“请你看到我之后向我道歉……”
他越走越远,团子那么大的小女孩趴在他肩上面对着林曦,手里抓着他的应援扇对他挥来挥去,林曦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和淳乐水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就连名字也带着一个“c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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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叠叠的绚丽灯影被夜色包裹,透着纸醉金迷的暧昧和躁动,迷幻灯光和震耳欲聋的乐声下男男女女身姿摇曳,连空气都染上了放浪。
透过二楼包厢的落地窗,能清晰将一楼舞池中的绰绰人影尽数收入眼底。
宋含章站在包厢门口,冷眼一路把他硬拖过来的简闻,别开他的手,不多言一个字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简闻拦着他,“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我真怕你憋出毛病,别走别走,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没兴趣。”宋含章言简意赅。
简闻势不松手,拽着宋含章走进包厢。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对方的上身几乎都全部藏进了昏暗暗昧的光线里,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截纤长的脖颈,冷白的肤色在暗处仍然像玉一样莹润。
对方身形挺拔如竹,单薄中带着一股韧劲,放在腿边的手腕很细,修长的手指弹钢琴似的不断抬起又落下,轻点在黑色皮质沙发上。
宋含章一时晃神,被简闻拖了过去。
一走近,再晦暗的光影也能看清对方的面容,青年面容精致,像肆意盛放的玫瑰一样绮丽,黑曜石一样的漂亮眼睛下缀着一粒仿佛是拿笔点上去的漆黑小痣。
抬眸敛眼间就带着一股欲语还休的勾人意味。
宋含章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张脸,半晌不能回神。
“像不像?”
简闻解开西装纽扣坐下,姿态放松地靠着沙发椅背,抬了下下巴让对面的人去伺候宋含章,自己俯身往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了满杯酒。
他捏着杯沿晃了晃,里面冰块撞出轻响。
简闻交叠起双腿,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边把杯里的酒往唇边送:“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惊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像的人。”
宋含章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从看清那人模样开始,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脸上。
对方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他旁边,离得近了,细看之下宋含章才发现他和淳乐水并不像简闻说的那么像。
但他仍然有些不舍得移开眼。
青年将酒杯递至宋含章眼前,他垂眸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接。
淳乐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淳乐水,让他给自己倒酒,依他的性子,他能直接把酒倒在宋含章头上。
简闻说:“从淳乐水死了后,你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要是实在忘不掉他,你不如找个替身——”
“简闻,你不要太过分。”宋含章的眸色又凉又沉,像一块沉入漆黑湖底永远也化不开的寒冰,带着锋利的尖刺。
简闻被他这目光望着一顿。
他把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杯底落于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隔着落地窗仍然能看到包厢外热火朝天的景象,但这间包厢在宋含章出声的那一瞬间就仿佛降到了零下,连空气都挂满了冰霜。
简闻对宋含章旁边的人道:“你先出去。”
那个和淳乐水有着几分相像的人从包厢里离开,宋含章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直移动到门口。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被闭合的大门阻拦,宋含章都没有收回视线。
他好像是在看门,又好像是在看刚才出门的人,又好像是在从对方的身影中寻找一丁点的慰藉。
简闻说:“你看,你能在他身上看到淳乐水的影子,你连目光都舍不得移开,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他试一试,把你对淳乐水感情寄托在活着的人身上?他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亲吻、拥抱、笑容、温暖的体温,这些是你望着淳乐水的墓碑能感受到的吗?你需要新的生活,含章,你需要有人带着你从过去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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