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绵舒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师兄进教学室去找徐夫子看文章,乡试渐近,这当儿最是忙碌。他瞧着秦明朗也在后头,眉目间满是愁云,看样子也是在为乡试着急。
“秦童生。”
秦明朗正要进教习室,一女使忽然叫住了他,时下已经下学,普通学生若没有夫子留学堂是都可以走了的,但是要乡试的考生还得上晚学,这会儿便有人会进来送餐食。
“姑娘怎么来了?”
秦明朗见四周全是人:“这边说话吧。”
他踱步到园子的竹林里去,绵舒也猫着步子跟了过去。
“小姐让我把这个给童生送来,眼下快乡试了,您早起贪黑,切莫累垮了身子,到时候影响考试便得不偿失了。”
秦明朗紧握着书:“你家小姐费心了,以后别麻烦。”
“如何是麻烦,这糕点可是小姐亲手做的,饭菜也是特地从月华楼定下。”
秦明朗心下一动:“替我转告小姐,多谢她一番心意,食盒你留下吧。”
女使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是完成了小姐交待的任务:“行,那明日我再来取食盒。”
“麻烦姑娘。”
绵舒叠起眉头,可真有这书生的,吃两份饭菜也不怕撑坏肚皮。
他摇了摇头,独自出了书院,远远便看见站在街边上等他的高大男人,他连忙朝人挥了挥手,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王青野接过鱼崽身上的书袋,顺了一下小崽子跑乱的头发,道:“今日在书院可有好好读书?”
“我昨天忘记看《幼学琼林》,今天夫子抽背没背上。”绵舒可怜巴巴的看着王青野,摊开手掌心:“还挨夫子打了。”
王青野见手掌上肿起来一块,因为皮肤白,时下都有些泛红紫色了,他看着心里有点抽,但也不能怨怼夫子,于是宽慰绵舒道:“我回去用药酒给你擦擦,很快就消肿。”
“你也不跟我呼呼。”
王青野无奈笑了一声,像模像样的在手掌上吹了吹:“没事了。”
绵舒顿时高兴起来,拉着王青野的手一蹦一跳:“今天时辰还早,我们出海吧。”
王青野眉头发紧:“你身体不舒服了?”
绵舒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是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王青野好笑道:“要送鱼给我啊?”
绵舒瞪了他一眼,一个人先跑去前面了。
王青野也没指望着这个时间点还能出海打到什么鱼,也就当是陪鱼崽回海里去待会儿,小鱼崽刚有了脚丫子,而且是未到成年期提前就有了脚,又日日都在往往外头跑,只有夜里睡觉的时候才变回尾巴,他到底还是担心会有什么副作用,能偶尔回海里也多一重保障。
“这样吧,我去跟周竹说一声,让他买点肉,到时候出海捞着什么算什么,拿回来一并做烧烤,晚上叫上张五伯一起吃宵夜。”
“好。”
交待了周竹后,两人便一道去了海边。
海边的渔民见着有些日子不曾出现在海边的青年来,暗里吸了口凉气。
“我去,这小子又来了。”
倒是也有同王青野打招呼的:“郎君,今儿怎么出海这么晚。”
“邹叔今儿收获怎么样?”
“比前段日子强,时下海面上平静了,多多少少能起来点。”
王青野把船推进海里,抱着绵舒跳上了船:“我带小孩儿出来看海,您忙着。”
渔民朝他挥了挥手。
抵暮海快要到休渔期了,这阵子渔民都铆足了劲儿想多赚点过年钱,再者绵舒没有在海里闹腾后,海上恢复平静,打渔也比以前容易些,为此海上格外热闹。
绵舒站在船头上:“去礁石那边。”
王青野摇着船:“也只有去那边了,那边没什么人。”
时下逆风,划船有些费力,绵舒见船桨只有两根,他也帮不上王青野,道:“要不我跳下去给你推船吧,很快的。”
“不用。”
王青野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旋即船便跟开了马达一样迅速往前行驶而去。
他收了船桨,到船尾后头去:“你推着也费力啊。”
绵舒摆了摆尾巴:“一点也不费力,我拨水船就行驶了。”
王青野笑了声,倒是真像鱼崽说的,不一会儿就到了礁石边。
绵舒扒着船栏:“给我个麻袋。”
“你要一个个抓鱼啊?好好在海里玩儿会儿就是了,我把地笼下了,能捕到多少就多少。”
“你就给我吧。”
王青野无奈转身给他找了个小口袋,绵舒接过便扎进了水里,一串冰凉的水花划过好看的弧度,一下就没了影儿。
礁石在海面上只露出不大一小块儿石头,越往下却是越大,绵舒之前在海里的那段时间每天就是在这团礁石下栖息的,他从附近收集了很多珍珠放到了礁石下的一个洞里,之前本来说送给王青野的,但是跟着人回去一高兴就给忘记了。
若不是今日蒲青笑话他们家只是个开小摊儿的,他都把珍珠抛到脑后了,虽然不知道珍珠能值多少钱,但是总应该可以换一些,到时候王青野就有很多钱了,也不用那么辛苦早出晚归。
他把珍珠一把把抓到麻袋里,抵暮海这边到底不像深海人鱼宫,珍珠又少又小,他搜罗了整片海也没收集到多少。
王青野在船头钓了好一会儿鱼也没见小鱼崽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跑去比较远的地方赶鱼去了,他从腰间取出铃铛摇了摇,还真是管用,哗啦一声,绵舒就从水里蹿了出来。
绵舒一只手扒着船栏,举起手里沉甸甸的小口袋,仰着光洁的下巴,笑得眼睛弯弯:“快!送给你的,拿着!”
王青野见装了一小口袋的东西,不似海货,疑惑道:“这是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了。”
绵舒翘起尾巴翻上了船:“你快打开。”
王青野将信将疑的拆开麻袋,眉心一动,海货变珍珠!
他全然没有意料到绵舒是带他来取珍珠的,一颗颗又圆又大的白色珍珠透着光泽,大的有拇指那么大,最小的也有小指头的大小,最难得的是这些珍珠品相好,珠面未曾打磨也很光滑。
“这片海的珍珠品相不好,哪天有机会我回深海了,给你带更好的珍珠。”
绵舒怕王青野不喜欢,偏头看着他的反应,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深海的珍珠是夜明珠吗?就这品相的还不好?”
“这样的我都直接捏碎敷尾巴,深海里有鸡蛋那么大的珍珠,又大又白还光滑,可惜我出来的时候没能带。”
王青野看着一麻袋的珍珠,起码也有十来斤,神色多多少少有些复杂,当初带绵舒回去不过是逗他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让他以为自己很喜欢珍珠,回到了海里也还记着。
“怎么了,不喜欢?之前你不是说喜欢珍珠的吗?”
王青野指腹划过透着光泽的白色珠子,淡笑道:“没有,我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你收集这些珍珠废了多少时间。”
绵舒听王青野说喜欢便高兴了:“用不了多久,再说了只要你喜欢,多花点时间也没关系。”
王青野不由得心中一软,摸了摸绵舒水淋淋的脸颊,他的崽真没白养。
绵舒在王青野的掌心蹭了蹭:“那这些珍珠会值钱吗?”
“自然是值钱的。”
“那我们赶紧拿去卖了吧。”
王青野笑出声:“又不是偷的,这么慌着拿去卖作甚?”
“多换点钱我们的酒楼就能早些开了啊,到时候我就可以过去打算盘了。”
“你跟徐夫子学会打算盘了吗?”
.........
两人临近入夜归了岸,出来的晚,海货并不多,但是收获很大。
王青野用篓子装着杂鱼海货回去,这当儿周竹已经在院子里点起了灯笼,老远就见着自家院子亮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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