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尝尝这糕点,这物虽不比宫中,可也算是此地的特色。”魏舒白笑道。
他话语之中直接将沈醇漏了出去,沈醇也不在意,直接拿起了一块糕点道:“在下就不客气了。”
他品尝后喝了一口茶,这才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白竺的手上道:“阿白尝尝,虽然有些过甜,不过有茶,可以解腻。”
“好。”白竺拿着糕点入口,勉强解了腹中饥饿后接过了沈醇端过来的茶连喝了几口,才将那种甜腻的感觉压了下去,“多谢太子。”
“谷主不喜太甜的?”魏舒白询问道。
“嗯。”白竺应了一声。
“我之前听沈兄唤谷主阿白,在下名中也有一个白字,倒是有缘。”魏舒白笑道,“不知谷主如今可能告知名讳了?”
白竺略有沉吟,沈醇觉得他已经在思索改名的可能性了。
“在下无名。”白竺说道。
魏舒白面色略僵:“谷主,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在下原名确实是无名,后来的名是沈醇所起,后名与太子殿下名讳相撞,便该避讳,非是玩笑。”白竺说道。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笑道:“孤原是与沈兄有缘。”
无名知道他是王公贵族,却未必知道他的身份,可沈醇应该是知道的,这样起名,可见从未将皇室,将他魏舒白放在眼中。
“太子殿下不见怪就好。”沈醇笑道。
“不见怪。”魏舒白说道,“那沈兄所起的名为何?”
“白竺。”沈醇说道,“纯白的白,竺书的竺。”
“原来如此,好名字。”魏舒白笑道,“白竺你是孤的救命恩人,此名你用得。”
闲吟竺仙偈,清绝过于玉。
这样的意境,也配得上这样的人,这名字虽是沈醇起的,但也多谢他牵起他二人之间的缘分了。
“多谢。”白竺的态度并不热切。
仪仗一路赶往京城,虽是声势浩大,可一路还是有不少的刺杀接踵而至,目标直指最中央那辆最大的马车。
外面争斗不断,魏舒白却正襟危坐,甚至招待着白竺笑道:“谷主不必担心,此事很快就能解决。”
然他的话音刚落,就有箭羽从窗外直接射了进来,直冲魏舒白的门面,他正待拔剑,沈醇已然徒手握住了那箭羽,随手丢了回去。
一声惨叫声响起,明显是击中了人。
魏舒白虽得救,心中难堪的意味却在不断的上升。
“刚才有箭?”白竺问道。
“力道不足,别怕。”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
“沈兄武功高绝,依孤看来即便是江湖顶流高手也鲜有对手。”魏舒白道,“这次入京你二人是随孤入京,必会被其他皇子视作孤的人,若为保护谷主,可否麻烦一二?孤必然重金酬谢。”
“自然可以。”沈醇笑道。
外面的动静平息,仪仗继续前行,白竺行动不便,每每需要人照顾,只是此时魏舒白即便想插手,白竺也会拒绝,反复如此,倒让他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气。
京城近在眼前,魏舒白心中的那口气终是压了下来。
京城城楼巍峨高耸,颇有些岁月的痕迹,此处不同于幽谷,初一靠近便可闻路边的人声,热闹繁华至极。
“阿白,到京城了。”沈醇说道。
“好热闹。”白竺抓着他的手说道。
“你若是喜欢,待安顿下来后我陪你逛逛。”沈醇说道。
“好。”白竺轻声应道。
他二人兀自交谈,魏舒白插不上话,一旁的宫人精神紧绷,看他脸色时匆忙道:“此处坊市无甚好逛的,要说逛的,还属宫市,其中各色异宝都有,来往皆是亲贵,谷主若感兴趣,可由太子殿下带您去。”
魏舒白笑道:“谷主可想去,孤可告假。”
“不感兴趣。”白竺断然拒绝道。
【当着宿主的面勾搭白白,当宿主死了么?白白干的漂亮。】521说道。
【真相了。】沈醇笑道。
他这个人在魏舒白的眼中,其实跟死人并无区别。
仪仗先去太子府安顿,数进的院子,七拐八折,到了院落时一应侍女纷纷行礼:“拜见谷主,沈公子。”
“沈公子,您的院子在另外一边。”跟随的侍从说道。
“我与他同住。”白竺抓紧了沈醇的衣袖道。
“谷主,这不合规矩,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必要责罚奴婢了。”侍从苦着脸道。
“与我何干。”白竺冷声道。
这人分明跟魏舒白是一伙的,责罚便责罚,跟他有何干系。
沈醇轻笑了一声:“这院落颇大,太子殿下可是觉得在下占地方了?”
“这……”侍从有些迟疑。
“还是说是你自行决定的?”沈醇问道。
那侍从匆忙跪了下去道:“是奴婢擅自做主,沈公子饶命,此事万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
“行了,都出去吧,这里用不上你们。”沈醇笑意盈盈的赶人道。
一应侍从退去,白竺被沈醇牵着坐在了软榻上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有所图。”
“不管他所图为何,当下都要先治好你的眼睛。”沈醇说道。
“我知晓。”白竺说道。
若非为了这双眼睛,他也不会来这京城之地。
如今已来,便只能暂且忍耐。
魏舒白入宫之后办事倒快,到了夜间的时候便已经请了三位太医回来。
太医一一诊脉,眉宇间皆是若有所思。
魏舒白在看到屋中的沈醇时看向了屋外的侍从,侍从轻轻摇了摇头。
“如何?”白竺问道。
“公子莫急,待我三人商议拟订方子。”几个太医纷纷退下,到了侧院中。
魏舒白负手立于那处道:“他的眼睛可能治?”
“回太子殿下,那位公子的眼睛极难痊愈。”一位太医说道。
“太医院也无办法?”魏舒白蹙眉道。
“非是臣等无能,而是那位公子自幼时便服下了无数剧毒。”太医说道,“虽成了百毒不侵之体,可是毒积到了眼睛,若想救治,只能将体内剧毒一次化解干净,可若出了偏差,只怕性命不保,臣不敢轻易尝试。”
“怎会服下剧毒?”魏舒白询问道。
“那位公子乃是极为罕见的药人之体。”另外一位太医道,“虽是本身寿数有损,可若以其血入药,服药之人亦可百毒不侵。”
皇室中人最怕下毒,因而每每用膳皆要试过数遍,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中招的。
若能百毒不侵,便不必那般的小心翼翼。
“此事暂且不提,你们先想办法,告诉他有希望,先拖住他在京中。”魏舒白说道。
三位太医皆是跪地道:“是。”
可太医能知道的事,往往皇帝也会知道,太子府请人并未避讳众人,不过是一日的功夫,消息便已经传入了皇帝的耳朵中。
“药人?”老皇帝问道。
“是,陛下,太医院三位太医皆是诊过,绝不会出错,若以其血入药,服下者也可百毒不侵。”跪地的宦官说道。
“当真奇人。”老皇帝嘶了一声道,“此次白儿倒是因祸得福了,若要入药,需要多少才够?”
“一滴血足以。”宦官说道。
“那便取些,让众皇子皆服此药吧。”老皇帝说道。
“可太子殿下那处说那人是救命恩人。”宦官为难道。
“哎,天下百姓皆为臣民,护驾本是应当,多赏赐些宝物就是。”老皇帝说道。
【宿主,皇帝要取白白的血,要取超大一碗,甚至把他抽干。】521说道。
沈醇擦拭着剑的手一顿:【天凉了。】
521顿时听出宿主弦外之意,该让老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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