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维伦逃过一篇论文,开开心心回去磨玻璃了。
乌朗和西尼也迎来了新一期《数理》的发行。
多尼克学院。
几名学生叽叽喳喳地走出校门,去报刊亭买新的期刊。
“《西尼数学前沿》……《几何》……《数字奥秘》……好啦,都拿好了,走吧。”
“诶等等,你漏了乌朗的《数理》。”
“哦!对哦!”说这话的少年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又又又,又一次忘了。
以前,他们这群多尼克学院的学生,是绝对不会甩《数理》这本乌朗的数学期刊一下的,别说多余的眼神,他们的脑子里都没有这本东西的存在。
但自从黎曼横空出世,带来了无穷级数和微积分理论,《数理》就正式进入了他们的必采购期刊的名单。
只是由于长期的习惯……他每次都忘记,要别人提醒一次才能想起来——哦!还有本这个玩意儿要买!
“不过其实……黎曼也有两期没发论文了吧,而且他现在在星曦学院,就算忘了买《数理》,好像也没什么……”
有人无遮无拦地,边去拿《数理》,边说道。
说完之后他才发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怎么说呢……他们作为多尼克学院的学生,aka全大陆最优秀的数学天才们,对黎曼这个人,心情都颇有些复杂。
乌朗这个在数学界基本无存在的邻国出了个天才,到这一步还好,他们虽然有些傲慢的毛病,但这种犄角旮沓里突然冒出来个不世出的天才这种事,说实话,还挺常见的,起码在历史上很常见。
而且黎曼写的论文太难懂了……让人嫉妒不起来。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们以为过那么一两个月,这位乌朗天才就会毫无意外地加入多尼克学院的前提下,就如同以往任何偏远小国出的天才们一样——女皇都发邀请了,这事儿还能有什么意外。
还真他娘的有意外。
黎曼没加入多尼克学院(放着荣誉教授和伯爵不当),居然跑去了星曦学院……
虽然这个“居然”他们并不会说出口——毕竟那是教廷的地盘——但他们这些学生对上彼此的目光时,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惊异,还有一丝被背叛和被低看了的恼怒——这家伙,以为多尼克学院是什么啊!这家伙,又以为数学是什么啊!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百感交集的心情。
“咳咳,就算是教授们也不会期期发论文的啦……不如说这才是正常发论文的频率吧……”
一名金发的女生干咳了两下,试图把这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
她伸手从老板手中接过剩下几本《数理》,习惯性地低头翻开目录瞧了瞧。
“……咦?”
“怎么了?”
“这期……有黎曼先生的名字。”
“诶?!”
“罗莎,分我本看下,谢谢。”
“也给我一本。”
“别抢……别抢啊!你们的绅士风度呢?!”
“……”
几个人手忙脚乱但又不失条理地对这一堆《数理》进行了“分赃”。
打开目录后,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可是真要向后翻到正文时,他们又有些犹豫了。
黎曼会发表什么主题的论文呢?
他前两次在《数理》上发表论文,第一次提出了无穷级数理论,第二次为了更好地解释无穷级数理论,提出了微积分理论。
这两篇论文,无一不是石破天惊的存在。
这次……他会写什么呢?
万一他写了篇很无聊的论文怎么办?毕竟他现在人在星曦学院,估计已经远离了数理环境……万一他江郎才尽了怎么办?
虽然就算黎曼江郎才尽了,和他们也没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啦……但是万一……万一这篇论文没能符合大家对他的期待,他们又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对“背叛者”的幸灾乐祸?(毕竟他没选择多尼克学院,而是去了星曦学院)还是对天才陨落的惋惜?又或是“事情本应如此,再天才的天才也不该天天把提出新理论当成喝水一样”的平静?
怀着这种胡思乱想,他们翻开了《数理》的正文。
第一页。
黎曼刊登在《数理》上的论文总是在第一页的。
看到黎曼的标题,他们心中咯噔了一下。
无他,因为那标题是——《关于分析学的严格化》。
在黎曼前一篇论文中,他们已经习惯了他将微积分理论和分析学混着叫这一行为,所以他们很快就将这个标题在脑海中翻译成了——对微积分理论的一些补充。
这也是他们咯噔的原因。
黎曼居然真的没有继续开拓新的方向,而是开始在原地折腾了起来……虽然这种行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很正常,但……但那是黎曼啊……
多尼克学院的学子们百感交集地继续向下看去。
然后他们的百感交集全都消失在了阅读途中。
没一会儿,报刊亭前就多了一堆冥思苦想状的雕塑。
这——这这这——
如果要用一个比喻来形容他们内心的震惊的话,那就是,原本以为大家是在齐心协力盖一座茅草屋,然后看到这个标题的瞬间,以为黎曼也跟其他人一样,搬来了一部分木板和干草。
结果……他搬来的并不是木板,而是大理石,直接把茅草屋修修补补……修补成了一座城堡。
大概就是看见这样的景象的心情吧。
或者说,就像黎曼给他们了一座种满了花的玫瑰园,但他们以为周围的那些杂草也是这座玫瑰园的一部分,正在努力地在玫瑰园内修修剪剪。
而此时黎曼却不耐烦地拎着大剪子来把杂草全部清干净了。
然后告诉他们——这才是这座玫瑰园本应有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第100章 对日心说的一些考量……
“蠢货!蠢货!我到底为什么要教你们数学?!”
“我宁可下地狱!”
“指望你们理解几何的奥妙还不如指望这块石板!”
罗切斯特先生暴躁地吼完D班的学生,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门,冲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只留给这二十个倒霉蛋一个黑色的背影。
不幸坐在第一排的小波罗默默放下遮挡在脑门上的手掌。
回到阴凉的办公室,罗切斯特先生怒气冲冲地拉开椅子,椅子脚在地上划过,发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响声,让他更添几分怒火。
他发热的头脑在看到桌上的一堆捆在一起的信件后稍微降了些温度。
今天是一月中从王城来的信件到达的日子。
那捆被绑得有些过分紧的信封里,有王城刚发行的《数理》(说是刚发行,其实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巴特雷作为乌朗境内离王城最远的一个郡,不论什么事,都总是要慢人一拍)和一些其他期刊,只有那么一两封是属于他的私人信件。
不过罗切斯特显然也不是很有兴趣,或者说擅长维持人际关系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斯普林斯的岗位不要,跑到巴特雷郡这种鬼地方来。
他粗暴地拆开那卷绳子,把属于他的私人信件丢到一边,径直抽出了那份最新的过期《数理》。
第一篇便是黎曼的论文。
罗切斯特已经在《数理》上看了有两篇黎曼发表的论文了,第一次看到时的心情,大概是混杂着震惊与“果然如此”——数学果然是属于天才的,这样的“果然如此”。
他一字一句地仔细瞧着这篇论文,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翻页的手顿住了。
“在这里举一个例子。”
“我们曾经通过割圆法来近似地确定圆的面积公式,但现在,我们可以通过分析学得到更精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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