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听到“拍卖场”这三个字时,就不由陷入了回忆,哪怕是脚腕上附上了一只带着热意的大掌,他也只是微微抽动一下,并没太多动作。
“那我不告诉其他人了。”燕宁一点都不想再到拍卖场当一回货物。
左云楼的手重新搭回方才的位置,给燕宁继续按摩酸痛的肌肉。
“宁宁,我希望这个\’其他人\’,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左云楼见燕宁没开始时哼哼得那么厉害,手上力道加大了少许。
燕宁嘶的抽了口凉气,想也不想的点头,“先生你轻一点,我难受。”
左云楼停下来,扭头看他。
顶上柔和的灯芒落在男人的半框眼镜镜片上,让人看不真切镜片后的双眼。
燕宁无所觉。
*
另一边,茶树屋酒吧。
“澜哥,查到了。”夏茂把手猛地在桌前一推,他坐下的凳子咕噜噜的往后退。
夏茂转身,先前脸上的漫不经心如今已完全不见踪影,“左云楼,首都星左家大少爷,联邦议会大议员,今年二十九。除去大议员这个身份以外,他还是一名......神造者。”
夏茂自个也没想到,季开澜让他查的人身份居然那么牛逼。
联邦的权利金字塔在哪里?
在议会。
议会里有大议员与小议员之分,有些投票小议员是没有权利参与的。
而所有的法律法规的修订,小议员可以提意见。
但真正起草的,却是大议员。
作者有话要说:
老左拿枕头垫在自己大腿上的行为,我觉得你们能明白:)
第48章第48根铁柱
夏茂摸了摸下巴,“澜哥,你别告诉我,我们星盗团要去搞左家啊。且不说议会的人都特别狡诈,满肚子黑水,就单论装备这点,人家一神造者,我们打不过啊!”
是,他确实没有见过神造者,但是关于神造者的传闻,那可是听得多了去了。
无风不起浪,他相信神造者绝对有厉害之处。
季开澜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交叉着搁在面前的桌子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机那个浅蓝色的终端。
季开澜先前就觉得左云楼这人不简单,没想到背景竟然能深成这样。
这事不好办。
“话说澜哥,你让我查这些做什么?”夏茂走过来。
季开澜捋一把自己的金发,“想带个小朋友一起玩。”
“啊?!!”夏茂惊呆了,“不是澜哥,你要带那个燕宁小朋友进我们炙焱?”
不仅是夏茂惊讶了,连一直坐在旁边、像是老僧入定的浅蓝色皮肤男人这会儿脸上震惊难掩。
他们炙焱星盗团从成立至今已有上百年,能进入核心位置的,无一不是有一技之长,万一挑一的精英。
说句实话,想进他们星盗团比去联邦精英特战队还难。
“也不是。”季开澜先回了一句,摩挲着手中终端想了想,补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夏茂一言难尽。
季开澜:“左家的资料查了吗?”
“澜哥,我做事,你放心啦!”夏茂自信道。
“左家年轻一辈里,我觉得没长歪的一共有三个。左云楼是一个,他的同父异母弟弟也是一个,还有另一个是他亲妹。他一个快要入土的人,居然还握着家族大权,也不知道咋想的。”
季开澜眉梢微扬,“有点意思。”
*
夜凉如水,墨色正浓,仿佛直入云霄的苍天大树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灯盏一盏一盏的熄灭。
燕宁躺在床上,觉得两条腿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但还是不舒服。
酸痛感像是从骨子里钻出来一样,化成了小虫子,不断啃噬着他的肌肉。
燕宁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还难受?”左云楼伸手把人捞过。
燕宁辗转反侧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先生”。
虽然两人是睡同一张床,但燕宁一直觉得是泾渭分明的。
当然,他熟睡后左云楼怎么来,他就不知道了。
左云楼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将人放开,“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刚刚给你按摩的时候倒是舒服的直哼哼。还有今天早上答应过我的事,忘记了?”
燕宁头埋在枕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没有忘记的。”
早上他想去林海瀑布,先生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晚上回来后,他要“续命”。
理由是白天耗能太多,晚上得补回来。
既然说答应了,燕宁说到做到,这会儿乖乖窝在对方怀里。
但还是难受,腿疼得厉害,燕宁郁闷道,“先生,我以后要跟你一起去健身。”
左云楼被他逗笑。
真不是他看不起燕宁,实在是燕宁的体质强度已经放在那儿了。
不可能做太多的改动。
而且,这小孩儿早上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这段时间都够他完成好几轮健身了。
燕宁听出左云楼笑声里不相信,侧过脑袋来,“先生,事实胜于雄辩。”
他大半张脸还埋在枕头里,大概是腿不舒服,一双眼睛特别润,水亮亮的。
眼尾处先前被枕头磨得有些艳红,莫名有些勾人的味道。
今晚洗了两次澡的左云楼眸子微眯,“要是宁宁做不到怎么办?”
燕宁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倒不是因为对方怀疑自己而不高兴,而是燕宁真切的在想——
他能给对方什么?
“先生,我在直播里赚了钱,要是做不到,我给你钱好了。”燕宁小声说。
左云楼:“宁宁,你的钱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价值。”
意思是,这并不能成为赌注。
燕宁陷入了苦恼,“可我想不出来能给先生什么了。”
左云楼笑了笑。
因为准备睡觉的缘故,他那副银色半框眼镜已经取下,没了眼镜的遮挡,那双狭长的深邃眼眸愈发显得精明。
“既然想不到,那就先欠着。”左云楼提出建议。
这相当于是一张空头支票。
燕宁:“那我们规定一个时间吧,在这段时间内,如果我每天跟着先生去健身,就算是我赢。”
左云楼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燕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蹭蹭枕头。
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其实已经有点偷懒的小心思。但燕宁又想,这事总不能没有个期限吧。
左云楼很好说话,“时间段交给你来定。”
他这么爽快,燕宁倒不好意思定个几天,踌躇了下,他试探,“要不就半个月?”
半个月,两个多星期。
嗯,挺好。
左云楼一口应下,“可以。”
燕宁想了想,又补充说明,“我觉得应该给予一次免修机会,比如说,先生某一天早上有事情要处理,可能就健不了身。这时候先生就可以用掉那次机会,不算你输。”
“宁宁,你有没有发觉你在偷换概念?”左云楼眸子微挑,“我们之前说的是,如果你每天早上跟我去健身,才算你赢。那里可没任何对我的规定,换句话说,我不存在‘输’这个结果。”
无疑,左云楼是个非常成功的政客。
每一位成功的政客,都善于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漏洞,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
燕宁愣住,然后十分理所当然的接话,“那加上去就好啦!”
左云楼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种后面才追加的,放在外头可不允许。”
燕宁哼唧两声,“先生自个都说是在外头,现在不是么,所以不作数。”
这话理直气壮。
不,应该说,理不直气也壮。
左云楼眼里笑意更深,由得他继续雄赳赳的指点江山。
“重新定规矩,我们在后面加上一条,如果先生没坚持下来,或者我那半个月里都有健身,都算先生输。”燕宁一双眼很水亮,灯芒落在他的眼里,仿佛化成了万千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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