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什么?”
“受人赞誉,自然要谢。”
“我看你是人间呆久了,乐不思家了吧。”
“家?这里吗?”贺凉水反问。
“不然还是哪里?”血皇天似笑非笑看他。
贺凉水后背泛起寒意,正当此时,柳画鸢被强行洗好脸带来了。
柳画鸢埋怨:“都快把我的脸搓掉一层皮了,我自己不会洗?”
血皇天望着她,笑起来:“刚才没仔细看,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美人。那颊边的桃花,是天生的?”
柳画鸢一听便知,自己的美色又被觊觎了,原来血皇天这种级别的大boss也不例外,都是大猪蹄子,见到漂亮女人就想泡。
早知道,当初就选个平凡普通点的壳子,自作自受啊。
“这是胎记。”贺凉水代为解释,“可能她天生命犯桃花。”
柳画鸢含泪点头。
血皇天:“看出来了,她不是处子。”
柳画鸢:“……”
血皇天勾勾手指,“小丫头,过来。”
柳画鸢抱住自己,“我不!”
“过来。”血皇天嗓音低沉,带上威胁的杀意。
柳画鸢腿一软跌坐在地,颤抖着抱住贺凉水大腿,“娘,我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叫你什么?”
贺凉水清清嗓子:“她叫我娘。”
血皇天上下打量,“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是干娘。”贺泠道。
“她为何会认阿冽一个大男人做干娘?”
“因为还有一个干爹。”贺泠又道。
“是谁?”
“楚孤逸。”
“…………”
话都被说完了,贺凉水只好笑笑:“所以说,如果宗主你执意要收了这丫头,那免不了要叫我一声干娘,叫楚孤逸干爹。”
哗然一声巨响,血皇天座下藤椅四分五裂溅向周围,美女们发出惊呼。血皇天身上披挂的浴袍一齐飞落水中,魔气在他周围律动,眼瞳风雨欲来:“你再说一遍。”
识时务者为俊杰,贺凉水闭紧嘴巴。
好一阵,周围渐渐肃静,血皇天走向正殿,“阿泠,阿冽。”
贺泠路过贺凉水身边,道:“你过来,她不用。”
柳画鸢眨巴眼睛,问贺凉水:“我这是不用伺候了吗?”
贺凉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是吧。”
他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如果血皇天还有心思收了柳画鸢,只能说是真的没有底线。但看血皇天如此生气,便是柳画鸢主动想伺候也没戏了。
还是把血皇天给得罪了,贺凉水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贺泠后面,来到正殿。
血皇天裸着上半身坐在宝座上,目光沉沉注视走进来的兄弟二人,道:“阿冽,你把面具摘了。”
贺凉水平静问:“为何?”
“我要确认你的身份。”
贺凉水把白玉面具摘下,抬起桃花眼,镇定地迎上血皇天探究的视线。
血皇天约莫想看得更清楚些,起身走下台阶,绕着贺凉水打量一圈,“你真的是阿冽?”说着抬手就想摸贺凉水的脸。
贺凉水脑袋一偏躲过,“如果我不是贺冽,何必带我回来?”
血皇天问贺泠:“你确实他是你哥?”
贺泠只道:“他没用易容丹,世上绝无可能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没看他脸怎么知道长得一样?”
“眼睛、嘴巴、身形,身高,体重。”
血皇天没再追究这个问题,重回宝座,“说说吧,你不是被楚孤逸杀了,为什么还活着?还跟楚孤逸做了……夫妻?”
贺凉水道:“不是夫妻。”
“那就是夫夫?”
“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凉水自然是想楚孤逸不那么孤单,自己陪着他,或者为他寻一个志同道合的道侣。这么简单的答案,显然不会令血皇天满意。
他必须别有目的,必须有所图谋,才符合贺冽的人设。
血皇天暗红双瞳咄咄逼视:“说说看,你改名换面留在楚孤逸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贺凉水捏紧手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违心之言:“楚孤逸害我几乎经脉寸断,丹田损伤,功力尽失。我接近他,是为了复仇。”
“复仇?”血皇天听到自己喜欢的词,愉悦地勾起嘴角,“你想怎么复仇?”
“我……会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
“这多无趣,这样吧,我替你筹谋。”
“不必!”贺凉水连忙道,如果让血皇天插手,这事会更加复杂,“我想自己动手。”
血皇天不置可否,“罢了,下去吧。”
贺凉水道:“我的计划还未完成,应尽快回去,免得楚孤逸怀疑。”
“急什么。难得回来一次,多住两天,陪陪阿泠。”
贺凉水一瞥始终不曾取下铁面具的贺泠,“行吧。”
贺泠:“……不用。”
贺凉水忽然想起问:“还有一事,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的?”
血皇天低笑一声,手指一勾,一只竹筒从边上书架上飞到手中,丢给贺凉水。
贺凉水摸索打开,发现这是一只信筒,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贺冽在安善城。
“恰好安善城有人假冒我血魔宗弟子,用炎毒害人,就让阿泠去查查。”血皇天道,“还真把你给找回来了。”
如此大的信息量让贺凉水消化了半晌,收起纸条,问:“炎毒不是血魔宗投的?”
血皇天嗤笑:“蝼蚁之辈。若是我血魔宗做的,本座定当昭告天下,尽管来报仇。”
又问:“阿泠,你查到什么了?”
贺泠道:“下毒之人名叫羽红珠,并非魔修,半月前混入安王府,杀害安俊表妹并假扮,利用身份之便给城中未出阁女子下毒。”
“羽红珠?没听说过,死了吗?”
“逃了。”
“下次遇到杀了。”
“是。”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贺凉水走出正殿,心中哀叹。
晚间,血皇天举办了一场晚宴,名义是给贺凉水接风洗尘,其实是夜夜笙歌,闲着无聊时每晚都有这样的晚宴。
美女穿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仿佛很热闹。
贺凉水假笑到脸都要僵了,应付血皇天,与接踵而来的各色美女。柳画鸢也没好到哪里去,血皇天对她失去了兴趣,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血皇天的女人们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柳画鸢泪流满面:“我再也不要做美女了。”
两人一个笑,一个哭,还有一只肥鸟醉倒在温柔乡里。
直到午夜,血皇天去休息,众人才敢退散。
“阿泠,阿泠,你扶我一下。”血皇天微醺似的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朝贺泠伸去。
众人见惯不怪,眼观鼻鼻观心。
贺凉水猜测,贺泠的脸应该是黑的,这么多美女,还专门带了一个回来献给血皇天,结果血皇天还是要他扶。
一扶就要扶到寝宫。
就算不做什么,摸摸蹭蹭总会有。
贺凉水笑眯眯看好戏,却见贺泠冷飕飕看过来,对他说:“你来扶宗主。”
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贺凉水戴上面具,一脑袋嗑在桌上,“我醉了。”
贺泠:“……”
曲终人散,大家走得差不多了,贺凉水与柳画鸢被安排了住处,暂时歇息下来。
贺凉水一开始以为自己铁定睡不着,结果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沾着床就呼呼大睡。
夜,彻底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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