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老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几乎把天水宗半数的法宝给带上了,万一打起来,不至于吃败仗。排场必须足。
如此大规模的行进,几乎在越过天山,到达炼魔境的一刻钟之内,风声就传到了血魔宗,传到了血皇天的耳朵里。
“天水宗来攻打我血魔宗了!”探子如此禀报。
血皇天一如往昔泡在美女池子里,端着葡萄美酒,坦露胸膛,野性狂放。他撩起眼皮,嗤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把你们吓成这样?一个几百年前就败落的魔宗,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又问:“楚孤逸来了吗?”
“来了。”
血皇天一口抿尽美酒,起身从浴池中走出来,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赤身裸.体穿过成群的美女,最后才披上衣衫,眼瞳灼灼:“那就去会会。”
在他眼中,天水宗也就一个楚孤逸值得劳动他大驾。
在见楚孤逸之前,要先见贺泠。
贺泠已经一个月没怎么搭理他了。
“阿泠。”
贺泠礼节性一点头,“宗主。”说完就走。
血皇天问:“你又去哪里?”
“人间,安插的眼线没了联络,我去瞧瞧。”
“不急。楚孤逸马上就到了。”
贺泠驻足,“他来做什么?”
血皇天:“还能做什么,肯定是来找麻烦的。阿泠,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不敢当,宗主要我做什么,吩咐就是。”贺泠一板一眼道。
血皇天靠近他,贺泠有些警惕地后退一步。血皇天叹气:“我们都那样了,你一定要这样吗?”
“……”
不远处的侍女竖起了耳朵。
贺泠羞怒道:“宗主,休要胡言乱语。”
血皇天:“你看楚孤逸与那个假阿冽,他们就狼狈为奸。我们可以学学他们……”
“宗主!”贺泠脸上的铁面具都快遮不住他的怒容,“你是要逼我走吗?”
血皇天抬起双手,是个投降的姿势,“我不说了。”
……
就在血魔宗全面迎敌之时,天水宗的五千弟子,忽然没了身影,来的,只有楚孤逸与贺凉水。
纵是如此,那日见识过楚孤逸入魔发疯的血魔宗弟子,依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亮出武器,自四面八方包围二人。
楚孤逸御剑半空,不动如山。
贺凉水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我跟你们右使是朋友,跟左使是兄弟,跟你们宗主虽然现在没啥关系,将来说不定他要求着我成为我弟弟的夫婿呢。”
血魔宗弟子:“……”
话音落下,弟子们让开一条间隙,间隙的那头是贺泠黑沉沉的铁面具。
贺凉水热情高涨:“泠泠!”
贺泠剑指二人,“你们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就来看你了。”
“……”
楚孤逸的脸也黑了,“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贺泠:“你的东西?”
“听闻我父亲的遗骨在此,我想带回去。”楚孤逸道,“以示诚意,天水宗弟子在半途已被遣回天山。”
血皇天低沉又变态的笑声传来:“楚孤逸,你就不怕本座杀了你?”
楚孤逸:“我是你哥夫,你不能杀我。”
“??”
血魔宗弟子:“……”不愧是夫夫,这么能攀亲。
作者有话要说:
贺凉水:只要脸皮厚,全世界都是我亲戚!
楚孤逸:
第213章 唯一
凭空冒出一个比自己小几百岁的“哥夫”,血皇天那张充满异域风格的俊脸阴沉极了,像是要吃人。
“楚孤逸,别不知天高地厚。”血皇天嗤笑道,“若是本座动了真格,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楚孤逸自然知道,血皇天是一个劲敌,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遑论亲戚。
“血宗主,”贺凉水笑道,“你这话有道理。想来,你没动真格,也是想看看楚孤逸究竟作何打算,对吧?”
血皇天勾唇冷笑:“想要楚恒的尸骨,你们可来对了地方,二十五年前,子车良那腌臜玩意也来要过。”
楚孤逸问:“后来呢?”
“当然是被本座打跑了。”血皇天漫不经心道,“楚恒的根骨万中无一,就算死了,做成傀儡也是极好的。”
楚孤逸瞳孔一缩,周身魔气弥漫,“你,再说一遍。”
血皇天双瞳灼亮,血色撩人,“我说,我把你父亲做成了傀儡。”
楚孤逸二话不说,仗剑而去。
旁人的肉眼几乎无法看见他是如何穿过重重血魔宗弟子,与血皇天交击,剑刃与数道魔气扭曲而成的武器摩擦出尖锐声响,灵力激荡开来,周围的弟子一齐被震出十余步不止。
面对楚孤逸的进攻,血皇天越发显得兴致勃勃,“就是这个表情,我在你父亲脸上看过,可惜,他那么早就死了。”
楚孤逸冷声质问:“他在何处?”
扭曲的黑色魔气从四面八方包抄袭向楚孤逸,他灵巧腾空,以魔气相击,灵力辅助。血皇天转瞬间没了身影,楚孤逸却能从那些包围他的魔气中分辨出血皇天迅如闪电的真身。
眼看二人越打越激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贺凉水被掀出百八十丈远,幸而楚孤逸提前给他设了一个球形屏障,稳妥地包住他,让他像磁浮的球一样在地上弹跳几下,稳了下来。
贺泠没有出手帮任何人的意思,只对他说:“楚恒没有被做成傀儡,血魔宗的傀儡术是为了强大活人体格,用以自保。我调查过,楚恒死时自爆丹田,全身经脉寸断,根本无法做成傀儡。”
贺凉水拍拍衣服站起来,喊道:“楚孤逸!别打了,血皇天是在存心激你,你父亲根本没有被做成傀儡!”
楚孤逸有心收手,血皇天好不容易遇到对手,又岂肯罢休,两人足足打了不下一个时辰,才堪堪罢手。
侧目再看,贺凉水与贺泠都不见了。
两人:“……”
血皇天冷声问:“阿泠呢?”
弟子回答:“左使说,他跟贺公子先去喝茶了,你们接着打。”
血皇天与楚孤逸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往贺泠住处走。楚孤逸跟上去。两人颇似唱了半天大戏,蓦然回首,却发现台下无人的失落、尴尬。
“楚恒的尸骨在乱葬岗。”血皇天忽然松了口,“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楚孤逸没应声,不是他能不能找到,而是必须找到。
贺凉水确实在跟贺泠喝茶,开春的新茶,贺泠自从得了这茶,还是第一次有心情喝,拿出来招待客人。大约因为新茶滋味甘爽醇厚,他神情惬意,姿态放松许多。
贺凉水望着摘了铁面具,面貌姣好如女子的贺泠,无论怎么看,都像自己妹妹……他痴痴地看着,忘了收回视线。
贺泠不悦地蹙起两道柳叶眉,“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贺凉水回神,低头喝茶,“你好看,还不准人看了?”
贺泠面露古怪之色,“第一,你不是贺冽,与我毫无瓜葛;第二,你有楚孤逸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对你不感兴趣,有夫之夫别来肖想我。
贺凉水笑了一声:“我把你当妹……弟弟。”
贺泠:“……”
贺凉水略过这茬,“听说你在天山受伤了,严重吗?”
“不严重。”
“那好了怎么没去找我?”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贺泠淡淡道,“我与你现在连血缘关系都没了。”
贺凉水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没有魔气,你自己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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