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楚孤逸之前,血皇天还能保持理智;看到楚孤逸之后,男主光环作用,他这个大魔头必须掉一点逼格。也是贺凉水的提醒,血皇天才会压抑不住让日思夜想的“贺泠”出现,成功冲垮他的理智。
如今,需要别人的警醒,才能让血皇天回归正常。但这并不容易。
血皇天自认为很正常,冷笑道:“你这话很有意思,琴若欢那种三脚猫的伎俩,本座怎么可能着了他的道?”
贺凉水摇晃铁栏,急得不行:“大哥,是真的,你要是再不清醒,贺泠就被闷死了!”
血皇天蹙起两道浓眉,“阿泠就在这里,你若再胆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座无情。”
假贺泠顺从地伏在血皇天怀里,“宗主,我就在这里,我们的娃都会打酱油了。”
语罢,一个光屁股小孩跑了进来,爹爹阿娘一通乱叫,模样活脱脱的就是小时候的贺泠。紧接着又跟进来一个,模样自然随了小时候的血皇天,身上还披着一块兽皮。
贺凉水:“……”
几句话的工夫连生两子,不愧是梦!
血皇天愣了一下,继而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阿泠真能生,我们再生十个八个吧。”
看来血皇天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假贺泠娇羞:“宗主想让我生几个就生几个。”
贺凉水要吐血了,正要再掰扯几句,楚孤逸就跟念经似的,讲述起琴若欢的恶行,以及在北冥的所作所为。
“……鲲神之事刚过,贺泠带着血魔宗的兵将来到北冥,带走了琴若欢。半途遭到琴若欢暗算,现今被困在天山。”
讲道理是没用的,要说事实。
只要经历过,是不可能忘的,梦里再美,终归要醒。
血皇天的脸色冷极了,他身边的假贺泠倏然消失,两个孩子也如同一缕烟散去,纱幔尽碎,这座古朴的大殿重现往日庄严。
他的衣服凭空生出,遮挡赤.裸的深麦色躯体,他走上宝座,转过身来,唇角翘起的弧度里藏着腥风血雨,“好一个情天幻海,看来本座真是小瞧他了。”
贺凉水欣慰地发现,牢笼化作了齑粉,他与楚孤逸重获自由,忙道:“我们应该尽快出去,否则让琴若欢先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纵然琴若欢也被血皇天带进了梦境,但情天幻海在琴若欢手上运用得登峰造极,难保不会用别的手段先一步离开。
血皇天像是听取了劝言,贺凉水眼前渐渐蒙上白光,在脱离的最后一秒,他听到血皇天恶意满满的嗓音:“阿冽,你该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
哦,他曾在血皇天面前吹牛,说他接近楚孤逸是为了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血皇天:阿泠好美,好能生。
贺泠:=_=
第181章 发威
“……贺先生?贺先生……”
贺凉水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对上楚孤逸的俊脸,张了张嘴,猛地吸入一大口冷空气,打了一个大喷嚏。
他的手脚身体,几乎冻成了冰棍,感觉都不像自己的了。
楚孤逸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元气丹,道:“结界破了,很冷。”
此时的温度估摸着至少零下七八度,没冻死就是好事了。贺凉水吃了丹药,楚孤逸将他扶起来,搓揉他冻成冰块的手,贺凉水身上渐渐回温,哆嗦几下说:“再晚点醒来,我就冻死了。”
四顾望去,地上躺了一大片弟子,各个身上盖着薄雪,就像已经入土为安。
贺凉水吓了一跳,“他们没死吧?”
楚孤逸试了几人鼻息,“暂时没有。”
“血皇天呢?”
楚孤逸摇头,“不知道,几位掌门也不见了。”
几位掌门包括,徐平宽、子车良、卓南晴、太极掌门。都是仙门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陆陆续续有弟子们醒来,发现自家掌门不见,不由得骇然失色,四处寻找。
“看来被血皇天绑走了。”贺凉水猜测,他活动手脚站起来,瞧见趴在地上睡如死猪的安俊,弯腰拍了拍对方的脸,“别睡了,醒醒。”
安俊双腿一蹬,惊醒:“师父!”
贺凉水夸赞:“真有孝心,做梦都不忘师父。”
“安师兄!”一名南斗弟子扑到安俊身边,“掌门不见了!”
安俊还迷瞪着,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拔剑道:“妖怪,休想变成师弟的模样迷惑我,拿命来!”
那弟子急道:“安师兄真的是我!不信你看我屁股,现在还有一块被乾坤咬的疤!”说着,他就开始脱裤子露屁,腚朝安俊,“看见了没?”
安俊:“……”
贺凉水:“……”
南斗弟子,竟如此奔放。
安俊一剑抽打在师弟屁股上,人彻底清醒,斥责道:“别动不动脱裤子,丢人。”
那师弟猴子一样跳开,提起裤子去叫其他弟子。
“……贺公子??”安俊这才发现贺凉水也在,面颊发烫解释,“我跟那个师弟什么都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贺凉水道:“别磨叽了,快找找你师父在哪里。”
“师父?”安俊面色一变,想起了什么,“师父他为了救我,被大狗熊咬断了一条手臂……不对,那是做梦。”
他长吁一口气:“还好是做梦。”
弟子们已经陆续醒了一大半,但谁都没有找到四位掌门的踪迹。
“林师兄。”楚孤逸道。
贺凉水转目望去,果然是林松烟。
林松烟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落雪与脏污都没有。反观贺凉水,那一身白衣因为在雪泥里躺了小半日,已不复仙气飘飘。
输人不输阵,贺凉水拿出扇子风度翩翩地摇,冷风刮得脸生疼,唇角含笑:“林公子,你何时出来的?”
林松烟淡淡道:“只比你们早一点罢了。”
“那你可看到血皇天了?”
“看到了。我正是从他那处来。”
楚孤逸:“什么意思?”
林松烟不急不缓讲述事情原委,在脱离血皇天记忆幻境不久,他便醒了过来,当时只见满地仙门弟子,诸位掌门也都在。
还有血皇天。
林松烟:“我本想杀了血皇天,不巧的是要动手时他恰好醒来。”
贺凉水对此报以怀疑,不过他没有打断。
“实力悬殊,血皇天以诸位掌门的性命,威胁我说出贺泠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他。”
贺凉水问:“既然你说了,他为什么还要绑走诸位掌门?”
林松烟冷笑:“你问一个大魔头为什么想杀人,等同于废话。”
“……”好吧,有点道理。
贺泠遭到如此暗算,血皇天怎么可能问出贺泠的下落就罢休,自然要“回敬”一下。
贺凉水又问:“所以你就这么看着你师父被杀?”
林松烟冷冷道:“如果他们被杀了,你觉得我还能回来?”
“能。”贺凉水给出肯定的回答,“你可是林松烟,谁死了你都不可能死。”
“……”
这已经不是夸赞,而是暗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个超大的金手指。
楚孤逸问:“他们在何处?”
林松烟刚要回答,只见一道灰白的影子闪来——
将暝出鞘,剑指那道身影,楚孤逸挡在贺凉水身前,目光沉沉:“琴若欢。”
琴若欢本可以趁机逃跑,但他遍寻不到卓南晴,只能在此徘徊,他问:“你们可曾见过卓掌门?”
贺凉水原本还纳闷血皇天为什么不抓琴若欢,现在算是明白了,抓了卓南晴,就等于牵制了琴若欢。
此举与当初琴若欢与仙门合计捉住贺泠,钓血皇天上钩,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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