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得了好东西通常喜欢跟好朋友分享,陈露摸着荷包上陈晚缝的蝴蝶结:“妈,我可以给慧慧看看我的新衣服么?”
陈露没陈勇阳那么调皮,知道爱干净,周梅便放心让她去了。
打地基把许空山跟陈前进两人累得够呛,尤其是许空山,不到天黑不见收工,周梅一天一顿肉补着,仍然肉眼可见地瘦了,好在精神头没问题。
陈晚心疼他,每次冲麦乳精或者红糖水时总故意冲满满一大杯,然后喝掉一半,剩下的借口喝不下了让许空山帮忙解决。
前两次许空山没多想,后面慢慢回过味来:“六儿你自己喝吧,别给我浪费了。”
“真不喝?”见许空山果断摇头,陈晚端起搪瓷杯含了一口,在许空山触不及防之时亲了上去。
来不及吞咽的白色液体从两人紧贴的唇缝中流了出来,沾湿了陈晚的下巴,许空山急促吞咽,力道之大令陈晚舌根生疼。
经不起撩拨的许空山在陈晚手中喘着粗气,尽管陈晚没有计时,但也能感觉出许空山比上次来得更持久,逼得想尽快结束的他不得不贴着许空山的耳垂,黏黏糊糊地说了许多情话。
床头柜上被两人遗忘的麦乳精渐渐冷却,在一切结束之后被许空山喝进了肚子。
“明天你要上山吗?”陈晚还不困,等许空山躺下后挪进他的怀里。建房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知道许空山闲不住,所以有此发问。
“要。”许空山按摩着陈晚的手腕,“去检查下山上的陷阱,看能不能逮点小东西,顺便砍几捆柴去镇上卖。六儿放心,我不会去打野猪的。”
许空山自信野猪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想陈晚担心。建房的人工费和瓦片石灰的定金把他身上的钱花得一干二净,年后用钱的地方更多,许空山身上的压力极重。
“山里应该有药材吧,山哥怎么不挖药材卖?”陈晚没进过山,不清楚山里具体的情况。按照常识,深山必然是有药植存在的,这不比砍柴挣钱?
“有是有,可我很多都不认识。”许空山认识的仅有金银花、金钱草等普通的清热下火的药材,这种常见的不值钱,没他砍柴来得快。
“要不我们明天去问问德叔?”陈晚提出建议,如今西药供应量不足,卫生所里少不了中药的身影,说明挖药材卖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若是运气好挖到什么人身灵芝,许空山岂不是发财了。
不怪陈晚会这么想,当代年轻人谁不曾在电视上或者小说里看过类似的剧情呢。
“咱们这片哪会有人参啊。”德叔笑着打破了陈晚的白日梦,“灵芝我倒是见过,那么丁点大,被我拿来泡药酒了。”
德叔早些年身体好的时候经常上山采药,对于山里的药材那是如数家珍。什么黄连、川贝、天麻等,他都在山里采过不少。
光会采还不行,得会炮制,炮制好了才卖得上价。
许空山被德叔说的一番话劝退,他哪会炮制药材。
陈晚的关注点却是炮制好了能卖得上价:“德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教山哥认药材,他上山采了交给您炮制,卖的钱他只拿生药材那份。”
这个条件对于德叔来说是有利的,但许空山同样不吃亏。一是如果德叔不教,许空山根本做不成;二是德叔有经验,他要是同意了,肯定会告诉许空山他知道的一些药材分布点,能节省许空山不少找药材的功夫。
再者陈晚没有打算让许空山一直干挖药材的活,不过是为了减轻许空山压力的权宜之计。等他上大学去了城里,多的是挣钱的机会。
德叔思考良久,答应了陈晚的请求:“我这有本书,大山你先拿去看,有不认识的字让陈晚和你讲。我手上没有新鲜药材,也不方便教,到时候你采了药材我再跟你说对不对。”
“这书就一本,大山你可别弄坏了。”德叔宝贝地把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交给许空山,看得出来这本书历史久远,封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陈晚大致翻了翻书的内容,发现里面对药材的功效和外形、味道进行了大致的描写,旁边配有图片。
除了书,德叔还把采药的小锄头一并给了许空山,反正他现在用不上。
旧书看上去很脆弱的模样,陈晚用本子替许空山抄了一遍,他有绘画功底,临摹出来的形状与原图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陈晚这一手惊到了许空山,他捧着新出炉的手抄本连夸了数声“六儿真厉害”。
书上有德叔做的笔记,陈晚把他在山上挖到过的集中到了本子的前几页,让许空山记下,剩下的后面再学。
“山哥你千万别学神农尝百草啊,觉得像的通通挖回来给德叔去判断就行了。”书上写了草药的味道,以许空山的习性,陈晚不说,他极有可能干出放嘴里尝的傻事。
次日许空山带着陈做的手抄本进山去了,陈晚看了半上午书,中午吃过饭后将自己的旧衣翻出来放到缝纫机上,准备着手改造。
“大梅在洗萝卜呢?”陈晚刚穿好缝纫机的线,院子里就来了两个他相对比较陌生的人。
周梅放下手里的刷子和萝卜站起来:“芳姐和艳艳来了,快进来坐。听说艳艳最近在说亲,怎么样了,成没成?”
来人是一对母女,周梅口中的艳艳喊了声周婶,害羞地挽着她妈的胳膊。
“还没相看呢。”芳姐嗓门大,她的声音陈晚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定了十八那天相看,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芳姐的话把周梅说得一头雾水,艳艳相看找她什么事?
第37章
“你们家陈露穿的那件衣裳是你做的吧?”芳姐说着跟周梅进了堂屋坐下,陈晚先一步回了卧房,给她们让出闲聊的空间。
“来,吃胡豆,我现炒的。”周梅招呼道,听见芳姐的话她有些诧异,“我没给露露做过衣裳啊?”
“嗐,昨天下午陈露来找慧慧穿的那件,不是你做的?”慧慧跟芳姐一家住同个院子,昨儿两个小姑娘玩的时候芳姐也在,衣裳到底是新做的还是穿过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我当你说什么呢。”周梅把胡豆放到凳子上,“那衣服不是我做的,是露露她小叔做的。”
周梅自买了缝纫机起,除了头天缝了块碎布头给好奇的乡亲们看,到现在没碰过,更别提做衣服。大概是陈露说得不清楚,让芳姐误会了。
“陈晚做的?”芳姐明显不相信,陈晚聪明学习好她知道,但会做衣服她从来没听过。
“嗯。”周梅言语里有几分骄傲,“我买缝纫机送了本书,他看着学的。他还给我做了件,我去给你们拿来。”
周梅很快取出了自己的中长款棉袄,当着芳姐母女俩的面展开:“你们看看。”
丁春艳倾身凑过来,仔细看着棉袄的做工和上面的盘扣:“这棉袄可真漂亮!”
周梅加深了笑意:“我们家今年的新衣服都是陈晚做的,把三个孩子高兴坏了。”
“我瞧着你也挺高兴的。”芳姐终于依依不舍地把衣服还给了周梅,扭头对着女儿说,“当初让你认真读书,你不听,看人家陈晚,上完高中自己看书就能学会做衣服。”
“那是陈晚聪明嘛,又不是我不想学,学不会能咋办。”丁春艳低声反驳了一句,眼睛黏在周梅的棉袄上,轻轻推了推芳姐的胳膊。
“我记着呢,没忘。”收到女儿的提醒,芳姐向周梅说明了她的来意,“大梅是这样的,艳艳不是二十二要跟人相看么,我想着给她做件新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如今这个年代,只要相看后双方没有意见,基本就相当于可以准备结婚了,因而不管是父母还是相看对象本身,对此皆十分重视。
“是该好好打扮。”周梅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芳姐是想让陈晚帮艳艳做衣服吗?”
“对,还不是这丫头,我料子买完了,她嫌赵裁缝做的衣服不好看。”从芳姐的行为中能看出她不是个舍不得为女儿花钱的,但布都买了,她手头的钱票不够再去供销社买成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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