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梦中的于景渡和自己,只觉一张脸不住发烫。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梦中的于景渡看着很正常,面对他时那神情与平日里无异,丝毫没有失控或者意乱情迷。
反倒是他……
容灼想起自己梦中的主动和渴望,便觉羞耻不已。
他想,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是因为于景渡先前那个拥抱,还是因为先前的火气没下去?
想起不久前的狼狈,容灼心绪更加烦乱了。
于景渡告诉他,两人之间偶尔有先前那种反应是正常的。
不止他这样,于景渡偶尔也会这样。
可仔细一想,他好像也不是偶然那样,而是经常。
尤其今晚还做了这样的梦。
容灼悄悄起身换了条亵裤,生怕吵醒了于景渡。
其实对方真醒了也无妨,他大可以找借口说要去方便。
但他做贼心虚,这会儿压根不好意思面对对方。
后半夜,容灼几乎就没怎么睡着,脑袋里一直在胡思乱想。
他试图为自己今晚这个绮梦找到点合理的理由,可惜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快天亮的时候,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念头早在离开京城后不久,他就曾短暂地想到过,但在于景渡的开解下,他很快就打消了。
直到今日,这个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容灼心想,自己不会真是个断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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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宝贝,你是
第70章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容灼就被吓到了。
他做了十几年的直男,怎么可能突然就弯了?
不可能!
容灼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他是做了那样的梦,可清醒着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对哪个男人有过那样的念头吧?
可他真的直吗?
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他也没对哪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冲动。
容灼活了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
这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找到能佐证或推翻自己猜测的证据。
直的,或者弯的?
这是个问题!
他可能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找到答案。
怀着这样惊心动魄的心事,容灼更不可能再睡着了。
他窝在被子里,睁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直看着天光慢慢亮了起来。
很快,房间另一侧的小床就传来了窸窣声,他知道于景渡这是起床了。
此前,他每次都会比于景渡晚醒,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于景渡往往已经收拾利索了。
所以容灼很少有这种躲在被窝里偷偷观察于景渡的机会。
屋里没开窗子,光线略有些昏暗。
容灼睡着的大床旁边还挡了个屏风,所以于景渡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容灼却能透过屏风上镂空的小孔,看见外头的于景渡。
男人早晨起来时身上只穿了寝衣,那衣服明明很宽松,却掩不住他挺拔劲瘦的身形。尤其当他俯身整理床铺时,衣服某些部分的线条被绷紧了,将他的腰臀线勾勒得若隐若现。
还……挺好看的。
容灼稍稍挪了挪身体,以便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于景渡。
于景渡整理床铺的手一顿,自然早就听到了屏风后轻微的动静。
实际上,他常年习武,耳力极好,刚醒来的时候就能听出少年的呼吸声不似睡着时均匀。
当时他只当对方是醒了后还在迷糊,所以没去吵对方。
但这会儿他再听里头的动静,便闻少年呼吸比方才略快了一些,还时不时有些翻身的小动作,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于景渡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便闻屏风后的人立刻又翻了个身。
他心下了然,知道对方能看到自己,否则不会对他这随意的一瞥有反应。
容灼在偷看他。
这个认知让于景渡心中微微发痒,像是被人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不过于景渡并没有拆穿,回过身来之后,便继续放轻了动作,像是怕把人吵醒似的。
果然,不多时屏风后又有了翻身的动静,应该是少年觉得自己没被发现,又开始继续偷看了。
于景渡轻手轻脚地出门,去打了一盆水回来。
他先是净了手和脸,然后取过布巾在水中投洗干净,将身上的寝衣一脱,开始循例给自己擦身。他这习惯是在军中养成的,边关战事吃紧时,不能日日沐浴,但他又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在没有条件沐浴的时候,他就会早晚用布巾擦身。
尤其是在冬日里,用冷水擦身,还能提神醒脑。
屏风后的容灼大概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毕竟从前他鲜少有比于景渡起得早的时候,压根不知道于景渡还有这样的习惯。
起先,容灼也没多想,他和于景渡又不是没有一起共浴过,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很快,他就觉出问题来了……
不知道是昨晚的梦境在作怪,还是因为这个角度太像“偷窥”,容灼看着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从前看于景渡的时候,不大会去留意对方的身体好不好看,顶多会羡慕一下对方身形挺拔,或肌肉结实。
但今天他也不知怎么的,目光老是忍不住往不该多看的地方瞟。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甚至生出了点想在对方身上捏一捏的冲动。
大概是因为“偷看”的太投入,于景渡擦好了身体穿上衣服的时候,容灼竟还觉得有些失望。
等他意识到自己这念头时,脸腾得一下红了,随即又有些羞愧起来。
他想,自己怎么能这样呢?
偷偷看人家擦身那也太不礼貌了……
他随即又想,他和于景渡之间,其实是不用在意这些的啊。
两个大男人,偷偷看一眼怎么了?
如果他从未有过头天夜里的念头,那么他此刻就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开脱了。
但因为有过那样的怀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误。
容灼心思单纯,在很多事情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
他觉得,一个断袖偷看男人,就跟直男偷看姑娘是一样的。
当真是不应该……
于景渡若是知道少年这些心思,多半要忍俊不禁。
可他这会儿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笑话容灼。
昨晚的事情尚未有个定论,他这会儿还紧张着呢,一直在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哄人。
他将外头的事情料理妥当之后,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走到屏风后头。
榻上的少年见他过来,便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只是轻颤的长睫出卖了自己。
于景渡坐在榻边看着他,先是将两手搓热,这才伸手在容灼额头上轻轻抚了抚。
其实他手上的温度并不算凉,但是因为刚沾过冷水,温度比平日里要低一些,所以才会多此一举。
“睡醒了吗?”他低声开口,语气比抚摸少年额头的动作更加温柔。
容灼心头一颤,暗道于景渡每天早晨都是这么叫他的吗?
“少东家,该起床了。”于景渡又道。
容灼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于景渡。
于景渡被他假装刚睡醒的样子可爱到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刚睡醒”的容灼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点闪躲。
于景渡并不知他昨晚经历了什么,只当他是还在生气,顿时便收敛了笑意。
“还在生我的气?”于景渡问他。
容灼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昨晚的争执,很配合地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于景渡依旧坐在榻边,一手在他身上的被子边缘无意识摩挲着,“我昨日只当你去酒楼里吃饭,是为了跟段掌柜长长见识,为了将来出去行商做准备。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
“我不是为了你。”容灼嘴硬道。
“那你是为了谁?”
容灼翻身看向他,理直气壮地道:“我也要跟你去豫州,若是你的差事办不好出了事情,我岂不是小命不保?我这都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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