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不疑有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酒入了喉他才觉出辛辣,忍不住拧了拧眉。
“天气冷,喝点酒暖和。”于景渡将他喝过的杯子取回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就着容灼喝过的地方,浅尝了一口。
“这位将军。”大当家端着酒杯凑到于景渡身边,赔着笑道,“在下有一事想求将军帮个忙,不知会不会唐突。”
这大当家看着挺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倒是很周正,只是山匪做久了,终究带着点匪气。
“大当家但说无妨。”于景渡道。
“咱们豫州营……嘿嘿。”他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像我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有没有法子能收啊?”
容灼闻言当即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大当家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想从军。
“你多大了?”于景渡问他。
“25了。”大当家道,“爹娘没的早,走岔了路……”
“你除了当山匪,还有别的本事吗?”于景渡问他。
“我……”他挠了挠头,“会做一些机关,要是打仗说不定能用上。”
于景渡一挑眉,“箭弩之类的会做吗?”
“会。”对方忙道,“我这手艺是跟老师傅学的,自幼就会,这些年不用倒是可惜了。”
“行,你的事情我记着了。”于景渡道,“劳烦大当家夜里帮着安排一间暖和的房间,我们少东家怕冷,山上本就寒凉,我怕他着了风寒。”
大当家闻言忙点头应是,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也没让着于景渡喝酒,便走了。
“你要帮他吗?”容灼问道。
“顺手的事儿。”于景渡看了一眼角落里正附耳在孟凡青耳边说话的大当家,又道:“就当是做点善事,为我们的姻缘积点福报。”
容灼听到“我们的姻缘”那几个字,面上骤然一红,忙喝了口酒压了压惊。
他想,这人话都还没和自己说清楚呢,怎么就扯上姻缘了?
况且他们这身份,能有什么姻缘?
最多也就是个露水情缘罢了……
这么一想,容灼便觉心里有些酸涩,将于景渡刚满上的酒又端起来喝了。
当夜,那大当家的果然会来事,直接将自己的房间给了于景渡和容灼。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帮着换了新的被褥。
来换被褥的女人一边忙活,嘴里还絮絮叨叨,说这新被子是给大当家娶压寨夫人准备的,一直没舍得用。不过他们寨子里等了这么久,八成也知道他们大当家娶不回来媳妇了,所以拿了新被褥给容灼他们用时,竟也没有不舍得。
容灼喝了酒有点醉了,于景渡便找人要了热水,帮他擦了擦身。
喝醉了酒的容灼比平时更乖,任人摆弄也不反抗。
于景渡好几次没忍住想亲他一下,又不大舍得。
他想等小纨绔清醒的时候亲,这样对方就能一直记得自己第一回 亲他时的感受。
洗漱完之后,于景渡这才灭了烛火抱着人上了榻。
“还醒着吗?”于景渡在他耳边问道。
“嗯。”容灼应了一声。
“不困?”于景渡问他。
“有点。”
于景渡有心想让他好好睡,但是又舍不得就这么让人睡了,总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从前没说破心思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挑明了,于景渡也就不想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
“你猜,大当家和孟凡青现在在干嘛?”于景渡问他。
容灼闻言看向于景渡,但屋里的烛火被灭了,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还能干嘛?”容灼带着酒意,说话时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些许,“男人喝了酒又支棱不起来。”
于景渡闻言失笑,“你连这个都懂?”
“网……”容灼想了想,“书上看到的。”
“那你看的书多半不怎么可靠。”于景渡道。
容灼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容灼忍不住想朝后挪一挪身体,于景渡却一手揽在他的腰上,将人重新揽进了怀里。
容灼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僵,便闻于景渡在他耳边道:“没骗你吧?”
容灼:!!!
“你想……干什么?”容灼有些紧张地问道。
于景渡其实真没想干什么,他连亲一下对方都要等人彻底清醒的时候,其他的事情更不可能这么随意了。
但是他听到容灼那副紧张兮兮的语气时,便忍不住想逗他。
于是他故意凑到了容灼耳边,用一种极为浪荡的语气开口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不行!”容灼往后缩了缩身体,“绝对不行。”
于景渡被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可爱得够呛,忍着笑开口,“那你得说服我不行的理由。”
容灼心想,这需要什么理由?
他们话都没说明白呢,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容灼声音听起来有些气鼓鼓地,“不行就是不行。”
于景渡没想到逗了两句他竟有些不高兴了,一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抚着,寻思该怎么哄人。
没想到半晌后容灼将脑袋抵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我顶多……顶多帮你一下,就当是还了上次在花楼的人情了……别的绝对不行!”
于景渡:!!!
第80章
理智上,于景渡觉得现在不是个好的时机。
他是个喜欢筹谋之人,対于很多事情都有着按部就班的规划。
在他的规划里,接下来他应该给容灼一些时间,让対方慢慢消化眼前两人的关系。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两人的关系往前推进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等到下下下一步,才轮得到容灼帮他。
可感情的事情和其他事情不一样。
而人在感情里,是最没有办法保持理智的。
所以于景渡将拒绝的话憋在了肚子里,默默等着容灼动手。
后来,容灼因为太害羞迟迟没有动作,于景渡实在等不及,便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
后来,容灼两条手臂都快累麻了。
他一度怀疑于景渡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障碍,怎么会那么久?
但他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再思考,因为他好累。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第一次帮人的羞耻感都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到了后来他满脑子只剩下疲惫。
于景渡抱着他平复情绪时,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临睡前他忍不住想,于景渡的耐力真的好可怕……
于景渡将人揽在怀里,将脸埋在対方颈窝深吸了几口,直到鼻息间被少年身上的淡香充斥,他才满足地轻叹了一口。
片刻后,他穿好衣服起身去弄了点热水来,先是帮容灼清理了双手,又把自己收拾干净。
后半夜,于景渡就没怎么睡,他侧躺在容灼身边,细细回味着方才的一切。
他想,小纨绔的手可真小,又小又软。
明明看着骨节分明的,怎么触感就那么舒服呢?
可惜,力气太小了。
中间歇了好几次,差点把他折腾死。
最后也还是他自己攥着容灼的手完成的。
于景渡感觉当时的容灼都快累哭了,累得呼吸比他还乱,还时不时小声问他为什么还没好?
想到少年当时那副又乖又可怜的语气,于景渡忍不住又有些情动。
他心想,这人这么招人疼,将来他真要欺负的时候可怎么舍得啊?
可是不舍得他也得欺负。
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呢?
不止自己喜欢容灼,容灼也喜欢他。
想到这里,于景渡唇角又浮起了笑意。
他慢慢凑到容灼额头上亲了一下,后来似乎不大满足,又小心翼翼凑到脸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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