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容灼与青石的事情再闹出来,容灼要如何自处?
“容小公子请放心,外头知道你和青石关系的人不算太多,只要咱们不提这茬,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事儿。”花姐又道:“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此事,沾染到太子。”
容灼垂着脑袋不说话,看起来像是被说服了。
花姐总算稍稍松了口气,生怕容灼控制不住情绪胡闹。
但是如今看来,这容小公子对青石的情谊似乎也就那样?
见面这么半天,连半滴眼泪都没掉……
另一边,大理寺。
江继岩带着人去看了一眼停尸房里新拉来的尸体,表情十分平静。
因为这具尸体并非于景渡,从身形到长相,都和于景渡没有半点相似。
这人名义上是寻欢楼的小倌儿,实际上是于景渡的人。
确切的说,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吃了假死药的活人,天黑之后,这人就能恢复心跳,重新活过来。
今日名义上被送去别苑的人中有“青石”,可实际上尤承骏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青石的长相如何,所以找个人冒名顶替是很容易的事情。
于景渡的长相很多人都见过,哪怕现在没见过的,将来也难免会见到,他不能亲自参与这件事情。哪怕他戴了人皮面具易容,待仵作验明正身时也会露馅,所以只能找人代替。
这样一来,他们悄无声息就让“青石”这个人死了。
只要容灼不来戳穿,没人知道这里躺着的青石是假的。
“今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江继岩身边跟着的亲随开口问道。
这人长相看着平平无奇,但说话时的声音却能听出来是于景渡。
“放心吧。”江继岩朝他使了个眼色,带着人一起出了停尸房,“这次保准借着这个机会,给咱们的六……公子一个大礼。”
“花姐那边呢?”于景渡问道。
“放心吧,重点都嘱咐过了,容小公子最不想沾上的人就是四公子,他得知此事背后的利害关系之后,一定不会往里掺和的,只会躲得远远的。”江继岩道。
只要容灼不来,过了今晚事情就彻底解决了。
于景渡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明日他就要正式进京了,届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季修年,安排容灼再回国子学读书。
第二件事就是要在太子那边做点手脚,别给他机会再去招惹容灼。
于景渡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就是想让小纨绔远离这些,自然不会让太子再有机会接近对方。
“江少卿!”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外头有个人说要见您。”
“谁啊?”
“他没说,他只说是死了的这个小倌儿的旧识。”来人忙道。
于景渡听到“旧识”这个字眼,神情一凛,快速和江继岩交换了一个眼神。
青石的旧识还能有谁?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于景渡低声问道。
“是啊,他怎么敢来趟这个浑水?”江继岩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是一向对太子避如蛇蝎,如今已经知道此事会牵扯到太子,为何还要前来?
难道他就不怕……
两人快步出来,见到乖乖立在门口候着的人时,同时怔住了。
怪不得小纨绔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是易了容来的!
而他易容的方式就是——戴了从于景渡屋里顺手拿来的兔子头。
于景渡看着眼前熟悉的兔子头面具,一颗心像是被人戳了一下似的,又疼又酸,还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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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救命,他好可爱
第20章
“你怎么……”江继岩下意识开口,被旁边的于景渡戳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又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容灼要来,也不该一眼就认出戴了面具的容灼。
尽管容小公子这易容跟掩耳盗铃似的,但江继岩还是得配合着点,假装不知道来的是谁。
“你找我?”江继岩问道。
“我来看今日送来的那个人。”容灼道。
“你是他什么人?”江继岩问。
“我没见到他之前,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容灼带着兔子头面具,说起话来那模样比平日里显得更乖,“别人告诉我他是我朋友,可是我不信。”
于景渡藏在面具后的脸看不出情绪,只眼底带着些许复杂神色。
江继岩显然没提前准备好应对容灼的准备,这会儿也有点乱了方寸。
“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该让人认尸的时候,我们自然会通知你。”江继岩道。
“我不认尸,我就看一眼他是谁。”容灼道。
“不行。”江继岩故意冷下了脸,语气也比方才更重了些。
他在大理寺待久了,摆谱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戴着兔子头的容灼略垂下脑袋思考了半晌,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
随后,他又抬起头,朝江继岩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继岩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于景渡。
于景渡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给他任何提示。
无奈,江继岩只能让人进了屋。
“说吧。”江继岩道。
容灼看了一眼于景渡,那意思这屋里还有外人。
“他是我的亲随,你有话直说便是。”江继岩道。
容灼闻言这才深吸了口气,摘下了他的兔子头面具。
江继岩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终于将见面时那句没说完的话问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江少卿,能不能给我走个后门,让我看一眼?”容灼道。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倒是让江继岩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人我都看过了,确实是他。”江继岩道:“你莫要再掺和此事,赶紧回去吧。”江继岩道。
“让我看了我就走。”容灼道。
少年说出的话明明十分倔强,但神情却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样子。
江继岩面对着他,连句重话都不忍心说,“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嗯。”容灼点了点头。
他谁也信不过,他必须自己看一眼才信。
江继岩没想到他这么实在,只能狠下心道:“我没法帮你,你回去吧,若你想看他,等案子结了再说。”
“你之前不是答应了青石,说我有事情就会帮我吗?”容灼问道。
“容小公子。”江继岩沉声道:“我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说的吧?你说你想平平安安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那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你一旦沾上,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要是够聪明就老老实实回去,当做不认识里头这个人。”
“没人知道我来。”容灼说着又将他那兔子面具戴上了。
江继岩就没见过他这样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偏偏于景渡就站在他旁边,所以他面对容灼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可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带着容灼进去看尸体。
且不说漏不漏馅儿的问题,大理寺这么多人,他带着容灼进去被人看见,难保不会将容灼牵扯进来,若是那样,于景渡的努力就全都枉费了。
“你等我一会儿,别到处乱走。”江继岩道。
他说罢便带着于景渡出去了。
容灼找了张椅子坐下,转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上列出了他这几日总结的异样之处,下头还有一些他临时添加的标注……
其实来找对方之前,容灼心里并没有底。
他在接到“青石”的死讯时,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这是大部分人类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去世的消息时,都会有的自然反应,会想要否认,或者找到反驳的依据,来推翻自己不想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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