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或许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是祂却……
慈生的喉间干涩, 他勉强将自己的心绪给按捺了下去。
“……阿加普, 是你的名字吗?”
慈生喃喃, 他将这个名字轻念了两遍,似乎有一股暖流顺着涌上了自己的身体, 嘴唇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像是微笑的表情, 轻轻上扬。
“阿加普?”
他于是再次呼唤了一次,这次人鱼竟然凑过来, 垂眸, 似乎是在示意自己在。
人鱼的银发带着淡淡的香气, 海水也会有清新的味道, 混杂着淡淡的沉香,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将人溺在其中。
“阿加普,想要你。”
比一开始的“我想要你”更加缱绻和缠绵,人鱼的名字似乎有种不为人知的含义,慈生并不明朗, 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嗡”了一声, 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宕机了。
半晌, 慈生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他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
明明才认识人鱼没有多久,他怎么能够将单纯的人鱼弄成这样?他真的比那个王子还要渣!
慈生摇了摇头,他雪白的牙齿落在自己的唇上,将那原本粉嫩的一块咬的有点红肿,他没有心思多在意那里,只是有点羞于启齿那样,纠正人鱼:
“阿加普,你不可以这样说……”
阿加普沉沉的红瞳落在慈生的身上,似乎含着无尽的情意和淡淡的委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说。
慈生看着祂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一般的慌张,他有点苍白无力地辩解道:“想要的一般都是物品,比如……比如水,比如鱼,比如这个鱼缸,但是不能是人。”
慈生的手从水中抬起来。
刚刚他的指尖落在人鱼的手中,相触的时候带起了一阵冰凉的酥麻,无声无息之间就撩起了一片火花。
慈生的手欲盖弥彰地落在了旁边的玻璃上,上下无措地滑动了两下,像是那种犯了错的小朋友一样,呆愣愣的,偏偏看上去又非常乖巧。
在被他注视的时候,恐怕没有人能够逃过对他心软。
就连人鱼阿加普也一样。
阿加普心中喃喃,暴虐残酷又嗜血的念头像是被黑洞一样的漩涡打着卷一样吞噬了,目光之中只留下了慈生。
“……慈、生。”
阿加普的声音在慈生的耳畔放大,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好听梦幻,更像是在蛊惑。
“我,渴。想要。”
慈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白净苍白的修长脖颈红彤彤的,
慈生忍不住喃喃道:“你们人鱼……”怎么渴?到底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阿加普就忽然凑近了两分。
祂的身体像是月光流淌的颜色,苍白又莹润,更带了些银色的鳞纹,神秘古朴又性感。
祂的鳍和发丝在慈生的面前,是他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位置。
“想要。”
阿加普说的很认真。
祂的“渴”和“想要”,似乎都是在渴望一些慈生的触摸,所以慈生现在也不确定,是否祂想要的是——
慈生舔了舔唇,一片润泽光滑的水痕落在他的唇上,其实他也不想要这样的,但是、但是……
慈生最终决定大胆一点。
鬼使神差一般,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纤细白净的手落在人鱼银色顺滑的发丝上面的时候,他感觉掌心一阵酥麻颤栗。
阿加普似乎终于感觉好一些了,祂宝石一般的眸垂下,神情之中流露出了一种几乎是餍足的样子。
摸摸头发似乎还不够。
紧接着,祂做出了一个让慈生心脏狂跳的举动。
绝美的人鱼主动地向他露出自己最脆弱柔软的一面,银色的鱼鳍在慈生的手下灵巧地动了动,似乎也在等着他的摸摸。
慈生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昏花。
上一次他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次,那种特殊的质感和神奇的温度尚且还记得,现在人鱼又想要他伸手来摸摸,他纠结又挣扎。
“慈生。”阿加普叫他名字几乎是最为认真和最为标准的两个字,缱绻温柔,“想要。”
慈生真的是一时间脑热上头。
他不知道自己在鱼缸这里待了实在是太久,而且自己也先是摸了摸人鱼的发丝,现在他根本就抵抗不住这种“诱惑”,几乎是下一秒就放弃了挣扎:
“……好。”
青年侧坐在台阶的边缘,纤细的身体略微支撑了一些起来,白净修长的手落在人鱼漂亮精致的鱼鳍上。
温柔的光柱透过单向玻璃照进来,柔和地落在两人之间。
水面波光粼粼,空气一瞬沉静粘滞,慈生只能够听到自己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
人倾下身躯去抚摸人鱼,画面非常和谐又宁静,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下一秒就要更加拉进,而空气之中的浮尘似乎都因此静止了。
“哗啦”。
慈生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撩起来了一捧水,意外发出的声音让他将摸着鱼鳍的手松开了。
慈生下一刻心脏狂跳,他抿唇。
人鱼鱼鳍的触感真的很好,而且真的很漂亮,像是宝石一样。
慈生旋即略微后退了一步,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阿加普,你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有空的话我还会过来给你涂药水、教你认字,好吗?”
他说的太匆匆,旋即又耐心道:“你,就在这里,我走啦,明天过来。”
说罢,慈生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就连自己的袜子还尚且落在台阶上面都忘了,感觉自己耳尖一片通红,手指略微有点颤抖,像是被猎人抓到又放走的小兔子一样,逃走的动作有点傻乎乎又笨笨的,可是很可爱。
很可爱,很漂亮又很乖。
阿加普的目光落在刚刚“逃跑”的慈生身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半晌之后,祂似乎终于理解了慈生的意思,后知后觉地将自己侧着的鱼鳍和发丝收了回来,重新在水中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祂苍白的皮肤上那层薄薄的水膜已经消失了,祂如果潜入水中大概会更加好受一些。
但是祂没有。
阿加普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祂苍白的大手将慈生遗落下来的袜轻柔地攥进了手中。
青年的袜子看上去意外的小,洁白的袜上沾了一些水,可依旧是软绵绵的质感。
人鱼知道袜子是新的,那上面只有少年的味道,青年整个人都是棉花糖一样的,无论哪里都是香甜的,阿加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半晌之后,祂终于潜入了海水之中。
祂一入水,藏宝藏一样将青年的物品藏起来,旋即就忽然意识到,在鱼缸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两条被遗漏了的家伙。
人鱼冰冷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无机质的暴虐和残忍,跟刚刚轻柔的动作完全相反,祂红瞳中映照出两条鱼翻白肚的样子,单手将它们给提了出来。
如果是在野外,祂是不屑于碰这种没有神志的东西的,而且祂也完全不会注意到它们。
可是现在不一样,它们怎么能够这样?这个鱼缸是祂的,是独属于祂的!
在慈生的面前,祂没有对这两条鱼动手,可是不代表祂看到鱼占据祂的地盘,祂的心情会很好。
在小心翼翼地确保它们的鲜血不会污染到鱼缸之中清澈的海水的时候,残忍淡漠的人鱼弹指一挥。
占据着祂鱼缸的两条小东西消失了。
这下,慈生的眼中肯定又只剩自己一条鱼了。
对吧?
阿加普的心中闪过了一抹诡异的满足感,轻轻的笑意和诡谲的红在祂眼中一闪而过。
可是……还不够,不够。
他还是会走,会走到祂看不到的地方,可是自己却一丝一毫的办法都没有,因为自己是条鲛人。
不过……
比起美人鱼来说,自己更残忍也更加强大。
祂可不需要向人鱼传说之中的女巫讨教什么将鱼尾换成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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