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的病确实是没有办法立刻就好的,但是他刚刚摔出来的皮外伤确实是可以治愈的。
很快,这一股暖流就将那些原本还在渗着血丝的伤口给冲刷抚平了。
……真的好了。
虽然慈生也知道可能这确实对于鬼怪和邪祟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但是这种力量慈生本人是断然没有的,所以他真的在心中燃起来了一抹希望。
说不定真的可以。
慈生抿唇,既然已经率先“诓骗”,从魔鬼手中得到了一点的奖赏,慈生便不打算再支支吾吾和磨磨蹭蹭了。
“我需要的是,您帮助我保护孙妈,不要让她因为破坏规则而死亡,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您说吧,”慈生的睫羽在颤,小小地将自己的身子蜷起来,“您有什么条件?”
屏息凝神,感觉等待的这短短的几十秒无比漫长,漫长到慈生觉得落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轻柔的举动都成了折磨。
半晌之后,慈生终于听到了一声从耳畔传来的轻笑。
那声音之中带着蛊惑,带着邪恶的意图和调笑,更是带着痴迷的情思和愉悦的幻想。
“宝宝,第一个要求是,给我一个吻。”
听到魔鬼的这个要求之后,慈生猛地颤了一下身子。
他不是分不清孰轻孰重的人,而且之前也实在是忍受了,倘若一个吻能够换回孙妈的命,那么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
慈生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蜷起来了,自己简直就好像是那种为了某些事情将自己给“出卖”了的家伙,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谋得一些……
慈生哑声道:“……那么,第二个要求呢?”
鬼魂似乎正好在等待着他的这句话,听到之后几乎是忍不住愉悦地轻笑了一声,温声诱哄道:
“宝宝,第二个要求更加简单。其实这两个条件,你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
慈生瑟缩了一下,没说话,更像是等着铡刀落下来的囚犯一样。
“第二个要求是,从现在开始,把你对我的称呼,换成老公。”
慈生猝然瞪大了双眼,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他已经咬住了自己的食指,轻柔的咬还是带起来了一阵刺骨的疼痛,但是这都没有阻止他从喉咙之中溢出来了一声几乎算得上是短促的惊叫。
大概是他声音有点点大,所以下铺的孙妈貌似也听到了他的短促喊声,“啊啊啊”地叫唤了半天,有些担心慈生的样子。
慈生真真不敢让她上来,尚且还有着一点鼻音和哭腔,忍不住大声道:“……孙妈,不要动!继续睡觉,不用担心我。”
孙妈只能偃旗息鼓,委屈巴巴地嗷了两声,最终又躺下去了。
慈生糟心地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真的是,彻底要疯掉了。
慈生好不容易转过身,将孙妈哄好了,就要转过身来面对这样一个透明但是非常变态的家伙。
喊老公?
这是祂的什么癖好?!
可是慈生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比他预想之中的结果来的要好多了,至少其实魔鬼没有让他做什么出卖灵魂和……真正出卖肉体的行为,只是口头上的说话和一些身体触碰,似乎,能接受。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或者说在喊狗狗的小名也行。
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安慰了自己一通,慈生还是承认自己现在整张脸全部都红透了。
这太羞耻了,而且有点超过了慈生能够承受的范围。
半晌之后,慈生舔了一下唇,犹豫纠结好一阵子之后才咬咬牙,声音微颤道:“……你,我应该叫……”
“算了。”慈生承认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他将自己蜷起来的身体稍微打开了一些,小声含糊道,“还是……先亲吧。”
“……”
恐怕慈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对于恶鬼黑雾的冲击力有多么大,甚至是让祂整个周身的阴气都要沸腾了,疯狂地倾泻而来,形成了条条触手一样。
两三根阴气形成的触手代替了手,将慈生的手腕给钳制住了,而他的足部也自然而然地缠上了“藤蔓”。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了,肯定会很震惊现在的情况。
因为青涩的青年尚且未经人事,眼中全是泪水,水光盈盈地泛着清澈透亮的颜色,他的鼻尖像是小猫的鼻尖一样湿润,粉嫩嫩的,往下的唇张开。
透明的唇舌在舔舐他的上颚,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简单——甚至是跟空气的亲吻。
但是,这个亲吻在分开的时候却偏偏带上了暧昧的银丝,慈生的软舌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捏着,轻轻地拨弄了两下。
(只是亲嘴别锁我!)
而且慈生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能勉勉强强地眨出泪花,胸膛控制不住地上下起伏着,几乎有点狼狈。
过了好半晌之后,慈生才勉强从这种状态之中脱离。
他还是不好意思,可是他从迷茫之中回神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胃里好像终于有点算得上是很“饿”的感觉了。
他怎么感觉……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小时了,为什么才饿。
晚上应该快到了,慈生心中略微动了一下。
他也没有办法再拖延了,对着眼前一片茫然的空气,就当做是自己乱七八糟地随便喊了一声“老公”。
可是其实青年的声音,音色非常好听清朗,但是语调和语气又软软的,简直就让人感觉整个心都要为他融化了。
“……老公,”慈生其实还是非常不适应的,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喊,“我……我先下去了,我觉得是时候让孙妈先藏起来了。”
失去焦距的双目终于重新聚焦,慈生伸出细白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的神色。
之后,他才从床上小心翼翼地下来。
该说不说,这该死的恶鬼竟然还真的非常细心,他知道慈生的身体和皮肤实在是太过于脆弱,所以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与地面浮空了一点点的距离,平常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慈生的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慈生下床,小心翼翼地将孙妈喊起来了,温声地让她坐好。
自己已经非常尽力了,真的是……别说出卖肉|体了,刚刚那一声“老公”,灵魂恐怕都已经“出卖”了。
慈生还帮孙妈将头发梳好了,替她又套上了一件囚服外套,旋即才温声地对她道:“孙妈,跟我过来好不好?”
他不确定藏起来是否能够很好地护住孙妈,但是做一点总比没有做好:在洗手间那里有着早就已经封死了的窄小窗户,相当于是在厕所之中将自己的身形给缩起来。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
更大的希望当然还是寄托在背后的恶鬼身上,慈生只能说从没有这么希望过恶鬼有极大的能量,他能够看到一股浓郁的黑气从自己的面前漂浮了过去,渐渐地蔓延到了孙妈的身上,并且整个将她笼罩住。
慈生睁大眼睛看着,抿唇反复地确认孙妈真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消失了,才眼睛亮亮地很激动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本来想要将目光落在恶鬼身上的,只不过又忽然不是特别敢,于是默默地用攥紧的指节扣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看上去还是很紧张的。
“呵呵……”一声轻笑从耳边冒了出来。
慈生果然被这个声音给吓了一跳,刚刚的事情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现在都有点浑身发怵,一想到那些事情,就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要麻掉了,所以只能笨拙又看起来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想要逃开那个恶鬼的狩猎范围?他这样的行动终究是徒劳的。
邪祟的动作非常的迅捷,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将慈生再一次钳制住了。刚刚要将他的双手捆在一起,落下一个个短暂的亲吻,他们就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在短暂的屏息之后,慈生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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