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从京城大老远的跑到我这个老头子家是为了啥,他是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他的种还是他压根不想要你?”
老大夫说话也不知婉转,直截了当的戳穿了杨芪的现状,只见他听罢嘴唇嗫嚅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大伯说得都对。
“你这没出息的小子!”老大夫气不打一出来,狠敲了一下桌子,手里的剪子没拿住落到了地上,他顾不得去捡指着杨芪怒道:“那男人更不是好东西,这不是把你祸害了吗,还有你,既然怀了孩子还不去找他清楚,这孩子你就做主留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越活越像个孩子,这般冲动不计后果,你可想过孩子生下来无名无分,会落人口舌?而且前三月胎息不稳,你又大老远的折腾过来,万一身子有个闪失怎么办?”
老大夫想起什么数落他什么,杨芪平日里都会还嘴,今日只会喏喏地狡辩:“我带了安胎药的。”
“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禾:“原来你就是这么哄我的!”
江反问:“难道你不喜欢?”
小禾:“喜欢的。”
第64章 想对策
冬日里的小村子静谧得像是没有人烟, 只有每日烧饭时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白烟一团团得飘散到空中才给这个沉静的村庄添了些烟火气。
大雪已经下了四五场,天气也越来越冷,冷风刮着下巴, 冻得人耳朵生疼,家家户户也都闭门不出,躲在屋里猫冬了。
但李连生是一村之长,方方面面照顾的事自然要多一些,此刻他坐着王生的马车刚从镇上回来, 就迫不及待的进屋拿着锣站在村里大路上敲起来。
“铛铛铛!”
村里人对这声音熟悉得很,每当村长有啥重要的事要宣布, 都得敲锣招呼大家伙儿。
“当家的, 又有啥事了, 你快去听听!”
汉子们不情不愿地离开的热炕头穿上大袄揣着手聚到了村长家。
不到一刻钟, 屋里已经站满了人,炕头也做了几个村里有威望的老人, 村长扫了一眼人头才咳了一声, “大家安静一下,我要说个大事, 听我说完再讨论也不迟。”
众人噤声,村长握着烟杆面色严肃说:“秋收时候你们也听说了咱们冀州的几个县闹了旱灾, 虽然咱们村大多数人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余粮,但是交了税也不剩啥了,也就闹个没赔本,我本寻思这个冬天能稳当的过去就行了, 但是最近镇上出了不少事啊。”
村长顿了一下抽了一口旱烟, 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接着说道:“这几日镇上突然叫我们几个村长去合计合计, 我们一去才知道原来其他闹灾的县赈灾不力,又没提前做准备,灾民越来越多,已经流窜到各处了,听说咱们县没受影响又是往年有名的丰收县,所以来了不少人,咱们镇上最近很多铺子被偷被抢,那些外来人冒着被报官的风险也要抢粮食偷东西,白天又四散奔逃,官府人手不够,到现在也没抓到几个,剩下的约摸都逃到下边各个村了。”
这可不是小事,人被逼极了什么都能做出来,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动起手来讲理的人肯定会吃亏,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又不知他们什么模样,这可咋防备啊?
屋里沉默了片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想不出啥办法。
人群里有个妇人声音发抖问:“村长,那……那镇上闹出人命了不?”
“唉。”李连生把烟杆放在桌子上,戒备地说:“刚得了消息,死了十多个人了,有几个是在夜里被抢了钱袋又被杀人灭口了。”
几个胆小的妇人听罢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李连生上下打量了屋里这些村民,他们村人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孩子,这些人没有防备能力最容易被流民偷袭,首先得对他们重点保护。
他愁眉不展又猛抽了口烟,问大家,“你们有啥想法,现在咱们村还没见过外来人,但保不齐哪日就来了,镇上也说让咱们想法子,确保村民的安全,大家伙儿都说说吧。”
话音一落,几个有威望的老人先说道:“我们年轻时候也发生过这事,不过那时村里人少,家家户户夜里都不睡觉,就听着外头的动静,连着十多日抓到了一个贼人,看我们村警惕,其他人也打消了念头,这才没发生啥事儿。”
旁边一个老妇人登时接话道:“王老汉,你那时候村里才几个人,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呢,现在村子这么大,人这么多,哪能夜夜不睡觉,你让大家伙熬鹰呢!况且我家还有小孙子呢。”
“张婆子,我啥时候说不让大伙儿睡觉了,你这婆子真不讲理。”王老汉被她下了面子撇撇嘴别开了脸。
“我也不同意,不睡觉哪能行,唉我们何不派个人打更,有危险就敲锣,这样我们大伙儿都能听到了。”一个年轻汉子挠挠头还想接着说,就被一道低声咳嗽打断了,“不行,村子这么大一个人也看不过来,万一流民结队来,那打更的岂不是最危险。”
众人吵吵嚷嚷,都想不出啥合适的好办法,又担心家里人受伤害,争论得面红耳赤。
村长和旁边几个老汉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安静靠着的那个男人。
其他人见他们的小动作,也顺着目光回头,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江现离身上。
江现离抱臂斜靠着门口,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什么,村里人各含打量的目光盯得他不舒服地皱皱眉,“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写着法子?”
村长被噎了一瞬,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若想出啥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他抬脸看着众人心里也着急,说话时直喘粗气,“你家周禾周柳也需要好好宝贝着,大家伙儿都为这事着急呢,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连生见识过他的能力也知他一定有好办法,当着众人面抬出了周禾父子俩更能让他心软,他一担心这事不就妥了。
村里人听到周禾的名字眼神都不太清明,挤眉弄眼的生怕有的人不知周禾和他家那个汉子发生了啥事,当着人面就想传闲话。
江现离把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冷嗤,嘴上更是不留情面,“有嚼舌根的功夫早都想出主意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着急?”
“我和周禾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置喙。”
村长见他脸色不对,冷冷的目光粹着冰碴子,看着能冻死个人,他急忙出来打圆场,又实在气这些长舌妇,狠狠地敲了几下桌子,指着大家伙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谁再嚼舌头明年就增你家的赋税,好好的村被有些人弄的乌烟瘴气,你们都忘了,王家姑娘为啥上吊了!”
江现离见村长生气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已经有比这个屋待了很久,早都厌烦了,他想赶紧回家陪着周禾和柳儿,索性调整了下姿势淡淡说:“村里男人多,五人组成一个小队,每晚两个小队轮流站岗,我估算了一下大概每七日能轮上一回,如果夜里发现情况就敲锣,也好给大家报信。白日里家家户户都栓好门,值钱的物件都看好,流民就算再蛮横也不能大白天的砸窗户进门,其他人不要到处走动,自然能安全些。”
村长听了他的话眉头蹙了又展,不解问:“若是有普通的流民想要讨口饭吃,大家伙怎么办,应还是不应?”
“若是想发善心,谁也拦不住,出事了自己担着就行了。”江现离这语气说得事不关己,任谁都听出了话里的冷漠。
是啊,他们也不能分辨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但真是老弱妇孺的想吃点饭也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候还真为难。
屋里人也面露犹豫,但更多的还是打算狠下心来,毕竟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恩将仇报呢。
村长看听着大家伙的话,僵硬的脸色缓了下来,刚才突然涌上的气也消了。
“你们都同意不?男人都得出力,妇女孩子就在家老实呆着,谁不听话乱跑以后村里有啥好事也摊不到你头上。”
“同意同意!”
“但是村长,这事啥时候是个头啊,俺们也不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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