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一见那篮子高粱果,就露出惊喜的神色,看向清言道:“这位好看的哥哥,高粱果是给我的吗?”
清言怔了一下,看了眼一脸尴尬的刘发媳妇,迟疑地笑着道:“大家一起吃嘛。”
刘湘就说:“那我和我哥去把它洗了,拿过来一起吃。”
说着他就和他那盯着清言直发愣的哥哥一起,拎了篮子出了屋门,在院子里洗上了。
清言压低声音问刘发媳妇道:“昨晚怎么住的?”
刘发媳妇叹了口气,“他们想住英兰他们屋,我给拦下了,我和刘发在豆腐坊那屋打地铺,让他们住的这屋。”
过一会,刘湘他们洗完回来了,把篮子放到炕沿,他自己脱了鞋上炕,就盘腿坐在篮子旁边,一颗接一颗拿起果子来吃,还叫他哥也过去一起吃。
刘发媳妇不用好眼神看着他们,齐英兰也咬着唇,脸上不太高兴。
这时,门外进来一对中年夫妻,看样子也不过四十来岁,是这对双生胎的父母,男的叫刘有福,女的叫张菊,进屋倒还客气,跟清言说了会话才回屋。
清言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走了,就起身道别。
在他离开的时候,他顺便看了那对兄弟一眼,就见那一大篮子高粱果,这哥俩已经挑挑拣拣吃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熟得有些过劲,洗过就不太好的了。
出门时,清言还听见刘湘跟齐英兰说:“嫂子,快吃,我给你留的都是好的!”
等他回了家,见隔壁院子里兰姐家的囡囡正一个人蹲在地上和泥玩,门没挡住屋子里的哭声和低低的劝解声。
李婶的哭声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而是闷闷的,断断续续的,听的人心里也跟着憋得慌。
秦兰终于是告诉她娘了。
清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过去。
还是让兰姐和李婶娘俩一家人好好唠唠。
第二天,清言去了趟铁匠铺子。
小庄家里给送酱菜的事提醒了清言,他寻思着有空的时候,也给铺子两的师徒做点好吃的送过去。
他到铺子时,邱鹤年出去进料还没回来,时间也快中午了,清言就把食篮里的饺子先端出一盘来,趁热给小庄先吃。
饺子是猪肉韭菜馅的,每只里面放了一个虾仁,又鲜又香,小庄吃的直眯眼,香得满嘴流油。
一盘子没够吃,清言又给他拨了半盘子,这才吃饱了。
这孩子吃完了,还知道把空盘子拿水刷干净了再还给他师娘。
吃完了,两人就坐门口唠嗑。
小庄说:“昨天来了一男一女可奇怪了,也不打铁器,就在门口装作不故意地盯着师父看,看了好半天晃晃头走了,结果帮关门时又来了,还拉着我偷偷问上次您和师父家里遭贼的事。”
清言意外地看向他,问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小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开始以为他们就是好信儿,可是他们好像对这事没什么兴趣,只是一个劲儿问我,师父从县衙回来到底是拿回来了多少钱。”
清言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小庄说:“我哪知道这事啊,就跟他说不知道,他们就开始瞎猜,一会问我有没有两三贯铜钱,一会又摇着头说都要砍头了,不可能这么少,就又问我有没有一百两,我被他们缠的不行,随口说了个就是一百两,他们才走了。”
闻言,清言有些担心了,家里丢过一次钱,他对这事相当敏感,怀疑是不是自家又被什么人盯上了。
他忙问道:“那两人长什么样,你给我说说。”
小庄想了想,给他描述了一番。
清言认真听完了,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过了一阵,他才想起来,小庄说的这一男一女,跟刘家新投奔过来的亲戚很像,那对中年夫妇可不就跟小庄说的样子差不多吗。
清言咬着唇,思忖着,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目的。
听小庄所说,那两人应该是在他去刘家以后,才来铺子这边的。可能是听刘家人或者别的村民,提起过他家失窃的事,所以才过来问问。
可这事怎么都透着蹊跷,哪有人会为了好奇,家里那么多东西都没收拾呢,特意跑来苦主面前来问。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结果来。
这时候,高大的身影推了沉重的一车生铁从外面回来了。
清言连忙起身,拿了布巾过去,帮邱鹤年擦额角的汗。
邱鹤年这一路推车回来颇为辛苦,见了清言在,他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可眼睛里有淡淡的喜色。
小庄赶紧跑去帮他师父卸车,清言回了屋,把留的饺子用铺子里的铁锅热了。
活干完了,邱鹤年洗了手坐下吃饭,小庄殷勤地给他师父倒了一碗烧酒。
邱鹤年平时不大喝酒,只和刘发他们偶尔喝一次。在铺子里喝酒,一般都是去进料回来时,活重,喝碗酒能解解乏。
清言好奇地端着碗,试着喝了一口,一口火辣辣从口腔一直延伸进食道和胃里,就像喝的是燃烧的火苗似的,又疼又呛。
邱鹤年赶紧给他拿了水喝,喝完以后,清言就哭了,起身习惯性地绕过小矮桌,往对方大腿上一坐,坐完了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家,又尴尬地想起来,却被邱鹤年抱紧了,没能起来。
“有人在……。”清言捂着脸说。
邱鹤年慢慢惦着腿哄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没人,小庄有眼色,刚才已经出去了。”
第50章 天凉好个秋
邱鹤年只这么抱着掂了掂,清言就被哄好了。
清言性子是外柔内刚的,外表看着纤细娇美的,平日里稍微疼一下就要流眼泪,钻怀里索求夫君的怜惜。
夜里亲热的时候,更是哭得像水做的人一样,又是求饶又是撒娇,受不住又怎么祈求都不行时,就会哭得满脸是泪水,用湿乎乎的脸蛋往他脸上蹭蹭,像个小动物那样,细微而急促的暖暖的呼吸都打在他脸上,脸上会有点痒。
清言不知道,每到这个时候,他心中的不可控的野兽就更加疯狂,最后在感受到清言实在无法忍耐而捏住护腕的疼痛后,会暂时恢复清明,在极致的满足中拼尽全部意志力短暂地克制住自己,然后又继续迷失……。
清言是那么爱哭,但又那么能干。家里家外的事都能张罗,家管得特别好,明明细皮嫩肉的,干起活来却利落极了,不能干的也不逞能,会寻求其他解决办法。
知道心疼人,也会疼人。
家里的人情关系也都是他在走动,处事周到,还是个热心肠,亲戚朋友都喜欢他。
清言趴在他怀里撒娇时,邱鹤年是这么想的。
被哄好了,清言心情好多了,回到自己原来坐的矮凳上,陪邱鹤年继续吃饺子。
不大会小庄探头探脑的往里望,清言朝他招招手,喊他进来,小庄脸和脖子都红了,特别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拖着脚步进了屋。
清言问他:“你怎么了?”
小庄吭哧吭哧憋半天,说:“我不是故意打扰师父师娘,只是大中午头儿的,实在太热了,我没顶住!”
清言一下子笑了,邱鹤年也笑着抬手在小庄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
清言从钱袋里拿了两个铜板,递给小庄,道:“师娘给你赔罪,去买冰雪吃去吧。”
小庄眼睛放光,瞅了他师父一眼,见对方没反对,道了谢接了铜板就要往外跑,跑到一半又回来,问道:“那我买完回来还是不回来?”
邱鹤年作势要踢他了,他才转身胖且灵活地嗖嗖跑了。
小庄走了,邱鹤年吃的差不多了,两人一起把盘子碗都收拾了。
刚吃完还不着急干活,清言提出要给邱鹤年按按肩背,邱鹤年同意了。
两人一个坐矮凳上,一个在身后站着。
邱鹤年的肌肉不是那种鼓鼓的很夸张的那种,是恰到好处的修长型的,线条很好看,是干活练出来的,硬邦邦的很实诚,清言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捏的动,最后干脆连手肘都用上了。
两人边按边唠嗑,清言把小庄跟他说的刘发家亲戚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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