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沉默,原先他只想着变强,倒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燕炽说得不错,剑招风格定下来后才能精进剑意和剑道,若他还是像这样什么都学来一点的话,到头来哪一种风格都只是学个大概,无法悟得其中精髓。
思及至此,段延亭拱手道:“多谢师兄赐教,延亭自当注意。”
燕炽见他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只是看向行磊和另外一人时,又恢复了刚才的严肃:“你们还要过招吗?”
他还没等行磊他们回答,立刻扭过头故意对段延亭道:“不过小师弟你学习剑招的速度当真出色,居然只是对招便能学来对方的招式。”
段延亭不明白燕炽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拐弯骂自己,疑惑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小师弟,你这些师兄经常在外,难得有机会与他们交手,你可一定要抓住这种机会,将他们的招式都学来,回头慢慢研究。”
段延亭:“……”
行磊和剩下的一人:“……”
还过什么招,没套到别人的招,自己的剑招就被偷师偷了个干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行磊他们也只能作罢,随意找个借口,就迅速离开了院子。
院子很快恢复了冷清,只剩下段延亭和燕炽两人面面相觑。
“师弟接下来打算如何?”燕炽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大比将近,我自当潜心修炼。”段延亭抽出长剑,回忆着方才与林如钦交手时的画面,以及刚刚燕炽的指导,更觉得要抓紧时间修炼才行。
燕炽听了段延亭这话,沉吟片刻道:“好,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
“师兄呢?”
燕炽很想说自己打算去覃天门里逛一圈消消食,但考虑到他作为师兄应当起到表率作用,咬咬牙道:“我自然也会修炼。”
段延亭眉眼舒展:“既然如此,那我便能与师兄共勉了。”
说罢,他便自行练起了剑招。
燕炽有些笑不出来,认命地开始修炼,心道等到段延亭歇息了,他再找个机会出去逛逛,散散心。
只是没想到段延亭练了一下午的剑,等到夜色渐沉的时候才回了房间。
燕炽松了口气,心想这下段延亭能好好休息了,却没想到他饭都没吃,就坐在床铺上打坐冥想起来。
燕炽:“……”
行,那他也修炼,他就不信段延亭今天不会有想睡觉的时候。等到段延亭睡觉,他就能安心休息了。
…………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俨然是第二天。
燕炽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还在打坐修炼的段延亭,嘴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
一宿不睡,小师弟你还是人吗?!
【作者有话说】
《大师兄日常随笔》
【我都闭关十四年了,你觉得我还想没日没夜地修炼吗?我为什么要穿成男主啊,又没假期,修炼之路也不知道何时能熬到头。而且还不能太咸鱼被别人超越……我不做男主了,放过我吧!】
【然后,珍爱生命,远离卷王。】
第25章 第一轮比试
燕炽第一次意识到为了所谓的人设去强撑,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宗门大比开始前的那几天,段延亭几乎只会在两个地点停留:一个是方便他练剑的院子,一个则是平时打坐歇息的床榻。
燕炽作为表率,也只能这样陪着段延亭度过了难熬的三天。直到宗门大比开始,他才松了口气,并且日后再也不想和小师弟住一道了。
…………
又是一夜未眠。
暖日升起,燕炽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靠在窗边望着树梢滚落的一滴水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君汶剑,片刻之后若有所感地望向了段延亭的方向,恰好与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对上。
段延亭早已停止打坐,安静地看了他不知多久。
燕炽略微惊讶地盯着他,而后移开视线:“师弟,今日便是宗门大比了。”
段延亭不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燕炽直起身,松开一直摩挲的剑柄,郑重道:“我会一直看着你,你尽力就好。”
段延亭挑眉:“师兄觉得我实力不济?”
“我从未这样说。”燕炽给了他一个“你别老多想”的眼神,继续道:“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获得不错的名次,这样就能去秘境找到心仪的剑。”
“我会的。”段延亭话锋一转:“话说,我从未见过师兄穿过黑色的衣服。”
段延亭的视线落在了燕炽随意搭在窗边的衣角——那处衣角已然染了窗外露水的湿意,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往比较起来都要不同寻常。若说先前燕炽穿白袍颇有几分仙人入世的疏离脱俗感,现在的燕炽更像是心思莫测难辨的掌权者。
“因为要比试,所以才换了身黑袍。”燕炽顺着段延亭的视线将衣角扯了扯,手指拂过的地方恢复了原来的干燥整洁。
段延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燕炽打量着段延亭身上的白袍,思索片刻从纳戒中取出一套黑色的衣袍丟向了段延亭。
段延亭一惊,下意识接住。
“这衣服你换上。”
段延亭打量着手中的衣物,入手触感柔软服帖,袖口为了方便行动做得略窄了些,边缘领口绣了些精巧的暗纹,若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上面绣的其实是咒文。
没想到这也是一件法衣。
段延亭对衣服颜色没什么好挑剔的,刚好他也需要样式简单、方便行动的衣服,便将衣服随意放在床榻上,将手伸向腰间玉带,下意识就要脱掉外袍。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段延亭突然停下了动作,下意识回头,注意到燕炽那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
他脸颊的肌肉紧绷了一下,扯出一抹别扭的笑容:“我要换衣服了,师兄怎么盯着我看?”
“我想看看你这三日勤加修炼是否有成果。”燕炽像是要看穿段延亭衣衫下的躯体一般,神情专注而认真,但半天没等到段延亭动作,疑惑道:“师弟你不脱了?”
段延亭捏着腰带的手一紧,忍着抽剑的冲动,做出一副腼腆的神情来:“大师兄,你这样盯着我,我实在没办法换衣服。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因此错过比试,不是吗?”
燕炽看出了他眼底的窘迫和烦躁,见好就收,拿走剑就往外走:“那师弟你动作快些,我在门外等你。”
段延亭见他离开,才动作麻利地脱下衣服,换上燕炽留下的黑色衣袍。
出乎意料的是,衣袍的尺寸刚好合身。
段延亭将头发全部束起,用燕炽赠他的簪子固定中,推开了房门。
燕炽回首望着他,眼中只剩下惊艳和感叹,而后转变为复杂,只是这些情绪在他一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师弟很适合黑色。”
段延亭的长相并非清冷疏远,也非夺目张扬,更多的是一种内敛而略深沉的类型。原先着白衣只觉得寡淡,现在看来还是黑色最合适不过了——既与他的外貌气质相符,又不显得寡淡。
就是越看越觉得像是个心思深沉的反派。
段延亭不知燕炽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客气道:“还是多谢师兄体贴,知我没有利落简单的衣物,还提前替我准备了。”
燕炽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没否认他的话,挥袖道:“走吧。”
…………
宗门大比的地点被安排在覃天门的竞天台。各个门派派来的代表都会在竞天台不远处的高楼上观看整场比试,至于参加比试的弟子则在竞天台下观战,等待自己被点名上台。
燕炽将段延亭一行人领到竞天台下,视线掠过段延亭头上的发簪时,眼神柔和了几分,轻轻拍了拍段延亭的肩道:“师弟尽力就好,不要太过在意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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