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对视了一眼,举起了手。
燕炽粗略扫了一圈,大概有十个人左右,修为都算是这些弟子中还不错的。
“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们谁都不能置身事外。所以——”
燕炽越过众人注视的目光落在了段延亭的身上,在接触到他眼中的复杂时,继续道:“接下来我打算让各位分成三队人马。一队跟着我去寻找离开秘境的方法,一队去救其他受困弟子,最后一队与露饮寺的丛漱聚头,将反叛的弟子一并带来。”
燕炽并不赞成段延亭的行事风格,比起英雄主义的单方面承担,他更偏向集中所有人的力量行动。
[师弟,你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何苦一个人承担这些呢?他们都是仙门弟子,都有保护自身的一技之长,不要什么事都替他们做。]
【可师兄不怕他们再出事吗?】
[我们又不是他们的护卫,怎么可能无时无刻保证他们性命无虞?]
[小师弟啊,多信任一下别人吧?事事亲为,你迟早会被自己拖垮的。]
这样在心里回复了段延亭后,燕炽观察着在场弟子的神情,看他们中有人露出了迟疑的神情,冷声道:“想必大部分人都是受那几位选择殿后的师兄弟们的恩情。既然现在已经脱困,我们也应当救回他们。这样,也不枉他们当初不计性命地保护诸位离开。”
弟子们互相交谈了一番,最终抱拳向燕炽道:“但凭燕师兄安排。”
…………
安排很简单,瞿昔年认得去蛇洞的路,由他引路去与丛漱汇合,但在寻找秘境出口和救人上却出现了分歧。
段延亭坚持想去救人,但燕炽考虑到那些魔修的目标是自己,打算亲自去,一时间便僵持下来。
“既然师兄认为对方的目标始终是你——”段延亭压低声音,快速扫了眼周围的弟子,不愿让他们听清他们议论的事,担心燕炽被人妄加猜议:“师兄伪装的法术不是很厉害吗?你可以把我变成你的样子。”
“但你现在的修为……”燕炽顿了顿,想到破碎的发簪,立刻反驳道:“我不同意,你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可师兄又并非我的护卫,不必事事都替我行动。”段延亭故意用他方才的话堵他,看到燕炽动了动嘴,无奈地撇过头扯了扯嘴角,似乎被他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我只是担心你。]
[别人是别人,可你是我唯一的师弟,我做不到明知危险还放你行动。]
那些不方便直接说出口的话,皆因为磐世镜的原因,被段延亭听得清清楚楚。
“师兄……”
在燕炽隐带担忧的目光中,段延亭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修炼和游历也同样有危险,那师兄会阻止我吗?既然如此,把我此行当作是修炼是不是能宽心点?”
“你——”
燕炽眉头微微蹙起,虽未直接同意段延亭,但还是抬起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动作之后,段延亭便感觉周身一道暖流,紧跟着听见瞿昔年惊讶的声音:“段延亭,你怎么变成了燕炽的模样?”
段延亭明了,露出笑容:“谢谢师兄。”
[……真是的,搞得我和男妈妈似的。]
燕炽看着他的笑容,突然低下头在段延亭手中的君汶剑上轻轻一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幽蓝的火焰在剑身上燃起。
瞿昔年眉心一挑,见怪不怪,只是笑容暧昧地咋舌;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剑修,不由地神色古怪起来。他们最清楚随身佩剑如性命般重要,燕炽这样自然地将他的灵火附着在段延亭的剑上,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师兄,他们……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其中一个女弟子询问她的师兄,却见她师兄面色疑惑地打量着段延亭手中的剑,若有所思地道:“这剑我原先见过,好像原本一直都在燕炽手上,现在怎么在他师弟手上了?”
旁边有人补充道:“话说燕炽有那么多女弟子钦慕,为何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弟子闻言,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段延亭手中的剑,又落在了燕炽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女弟子将她师兄这话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眼神突然欣喜而兴奋地来回在段延亭和燕炽两人之间游走。她没忍住捂着嘴,生怕被人看到她快要上天的嘴角。
燕炽做完一切后就感觉有种强烈的注视感,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在触及到一名女弟子熟悉而兴奋的笑容时,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这笑容他可太明白了,他学生时代和哥们勾肩搭背,直男撩骚的时候,那些女生好像就是这种反应来着……
等等,他顿时打了个激灵,看向段延亭近在咫尺的脸时,满脑子全是“完了完了”,立刻拉开距离道:“好了师弟,时间紧迫,我们抓紧行动吧?”
段延亭狐疑地看着他,轻声道:“师兄,什么是腐女?”
燕炽顿时成了哑巴。
第61章 血意渐起
燕炽与段延亭四目相对。
段延亭看出他眼中的为难,无声地笑了起来,轻声道:“答案的话,师兄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燕炽松了口气,心道这种小事他可不信段延亭能记这么久,刚要说“小心”之类的话,然后看到段延亭因为幻术顶着自己的脸,笑得狡黠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梗。
[师弟,嘴角收一收,牙齿也别露出来,我可从来没当众这么笑过,别害得我的形象受损。]
段延亭收起笑容,定定地看了燕炽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形象受损……啧,师兄你在我脑子里养得鹅还少吗?】
燕炽:“……”
他看着段延亭带着几个修为不错的弟子离去的身影,半晌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他撤去眉眼间的轻松,望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部分弟子道:“危机当下,各位不要再去管顾什么考核比试,协力找到离开的出口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非法修,对阵法之道并不精通。若是有人能够察觉到破阵或者离开秘境的方法,务必直言,我和其他人会尽全力配合的。”
“毕竟此时此刻,我们只能信任彼此。”
…………
与段延亭一道行动的人不多,大多是金丹期或者是筑基期圆满的人。
一名金丹期修士疑惑道:“我们为何要听一个筑基中期的弟子的安排?”
“他毕竟是燕炽的师弟。”一位看起来年岁更大些的弟子幽幽道:“这师兄弟俩也真是邪门。燕炽参加过的那次宗门大比我也去过。那时同样也是秘境里出了意外,遇到了棘手的情况。”
“当时燕炽只是筑基期,却在无形之间成为了领队的人,你这个问题自然也有人问过。那个人不服气被修为同样的燕炽领队,不愿听他的指挥。”
“后来呢?”年轻些的修士好奇道:“他坟头草五米了?”
年长些的修士,阴恻恻地瞪着他:“后来他又来参加宗门大比,还被燕炽的师弟指挥。”
年轻些的修士:“听着有点耳熟。”
“是吧?”年长修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咧嘴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只是在说这话时,年长修士搭在他肩头的手愈发收紧。
年轻修士:“……”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不敢多言,可刚安静了片刻,就脸色一变,警惕地看向了前方:“你们听,那里是不是有奇怪的声响?”
众人放慢脚步,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越往前走,潮气和闷湿感就越发重,众人不适地皱着眉,下意识抬手抵了抵鼻间,以此缓解这种气味。
夜间雾重,前方的水雾更是严重影响了视线。但这样浓的雾气并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因为一个小湖泊。湖泊周围并没有密林遮蔽,光线自然比其他地方宽敞开阔些,但因为雾气可见度并不比密林中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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