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大师兄。”沈泽兰注意到谢崇光身穿一身熟麻布制成的丧服。
谢崇光解释道:“清平少主死了,我得穿段时间丧服。”说着,拉着沈泽兰就走。
苏染见状,道:“我也去,大师兄,小师弟,等等我。”
“你留下来。”令长老厉声道。
苏染道:“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令长老折了根桃花枝,抽向苏染,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沈泽兰怎么受伤的。”
苏染委屈道:“师父,我也就是想替您试试对方的心性、反应力、应对力等是否如少主所说一般。少主忽然塞个人给您,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令长老道:“少主塞入给我,我收着就是,不是什么大事。你瞎闹,万一出了事,承担得起?”
苏染道:“我在一边看着,决计不会出事。”
“那对方怎么受伤了?”
苏染道:“只是皮/肉伤,这有什么关系,我前段时间骨头都被人打折了,都不见你心疼。”
令长老道:“我心疼你做甚?皮糙肉厚,死不了。你小师弟就不同了,他这段时间生病了,身子骨弱。”
苏染露出几分后悔之色,道:“我知道错了,我会给小师弟赔礼道歉。”
“这还差不多。”令长老丢了桃花枝,转身就走。苏染见状,几步追了上去,道:“小师弟跟少主到底什么关系?”
令长老道:“我怎么知道。”
“那师父,你不好奇我用雪鸟测试小师弟的结果?”
令长老道:“沈泽兰若是不好,方才我收他为徒时,你便该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苏染:“……师父,你怎么如此说我一个女孩子?”
令长老呵呵两声,“难得你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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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兰跟着谢崇光领了宗袍等物,见了师叔师伯,便前往少主府问尘楼。
第79章
师父没有给他安排住所,大师兄说,师父之所以不给他安排住所是因为之前谢阳曜传音给他们,说他住少主府问尘楼。
沈泽兰很快来到少主府。
谢阳曜换了身玄衣,站在府前石狮子旁擦拭赤日刀。
正逢天黑,灯火葳蕤,柔光落于刀身,泛出淡淡的冷光。
“谢阳曜。”沈泽兰喊道。
谢阳曜转手收起赤日刀,几个跃步,来到沈泽兰面前,道:“怎么样?感觉如何?”话毕,注意到沈泽兰脸上的伤,脸色阴沉,握住沈泽兰的肩膀,“怎么受伤了?”
“没事。”沈泽兰道。
谢阳曜松开沈泽兰的肩膀,朝浮云仙宗走去,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到了百米之外。
沈泽兰蹙起眉头,追了上去,“谢阳曜,我说,我没事,师父他们没有为难我,身上的伤是意外。我同二师姐去见师父时,惊扰灵兽,才致如此。”
“好,我知道了。”谢阳曜一个跨步,身影闪到几百米外。
沈泽兰道:“那你去哪里?”
谢阳曜道:“我出去散散心。”
“当真?”
谢阳曜回头看他,对视几息,道:“我去宰灵兽可以吧?”话落,人竟消失了。
沈泽兰连忙朝二师姐住所去。到了二师姐住所,却不见谢阳曜人影,问及二师姐,方知对方根本没来此地。
“多谢二师姐。”沈泽兰转身要走。
苏染喊住了他,拿出一只骨哨递给他。骨哨小指大小,莹白,表面光滑,瞧着并非凡物。
“二师姐?”
苏染抱起双臂,别扭片刻,道:“小师弟,雪鸟将你掠至天空一事其实是我暗中设计的,为的是试探你是否有资格做我师弟。我向你道歉,还请原谅我这个师姐。”
“我已经猜到了,二师姐不必自责,我没有生气。”沈泽兰道。
苏染一怔,审视沈泽兰,道:“所以之前你帮我说话?”
沈泽兰笑着道是。
明亮灯光下,他的容貌过于艳丽,带起的笑意就像水一般,渗透苏染严密无缝的心室。苏染心跳快了几分,避开了他的视线,放下抱着的双臂,放柔声音,道:
“此骨哨无名,当你吹响它时,目所能及的活物的骨头都将自发扭曲;实力低的活物,骨头会被扭断,而修为高的活物,骨头将会疼痛无比。此物予你保命再合适不过。”
沈泽兰谢过苏染,收起骨哨。
苏染道:“大晚上找少主做什么?我帮你找?”
沈泽兰婉拒了,转身离开。
浮云仙山内的道路两侧都有石灯,石灯高低不一,有的只到脚踝,有的有两人高。沈泽兰借着灯火朝少主府走去。
谢阳曜既没来二师姐这里,那是去了哪里?
“沈公子。”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沈泽兰回头,是一个身着藏蓝衣袍的中年人。中年人容貌俊朗,眉宇带笑,他长相与谢阳曜相似,背着一只手,给人不威自怒的感觉。
中年人身后跟着一群人,皆着随从服饰。
中年人道:“你可是要找卷卷?他在浮云仙山北巅山亭。”
卷卷?这是指谢阳曜?沈泽兰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心念百转,瞬间明白对方是谁,他立刻撩袍,朝地面跪去。“沈泽兰见过谢尊主,谢尊主万安。”
“不必行礼。”
一道清风将沈泽兰扶了起来。
谢东池目光扫过沈泽兰身上的伤口,手中出现一把玉骨折扇,扇开折扇,示意沈泽兰跟他来。“卷卷心情不好,或者修炼累了,就爱去北巅山亭。”
沈泽兰跟在谢东池身后,恭敬道:“多谢尊主告知。”
谢东池回头,嘴角噙笑,道:“你不必紧张,我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个九州尊主的身份而已。”
沈泽兰抬头看向前者,片刻,低低道:“是。”
“卷卷娘死得早,而我事务繁多,许多时候,顾不得他。他这些年,未曾喜欢过什么人,生活除了修炼就是帮我处理九州事务,若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你教训他便是。”
“尊主,您……”
“你愿意同他在一起便在一起,不在一起也不勉强,我会看着他,不叫他胡来。”
沈泽兰微怔。
谢东池站定了脚步,抬起折扇,一指前面的台阶道,“顺其而上,尽头便是北巅山亭。”
“多谢尊主。”沈泽兰行礼,快步走上台阶。
谢东池笑着摇头,对后方的李总管等人道:“行了,走吧。”
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尊主?”李总管不解道。
谢东池道:“沈泽兰身上似乎有一股天地精气。”
“天地精气只存在于天地凝结出来的灵宝,沈公子是人,按理说,不会有天地精气。除非他前两日曾服用过灵宝。”李总管道。
谢东池敲动折扇,良久,道:“李总管,替本尊去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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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风大,北巅山亭亭内挂着的吊灯摇摇欲坠。
沈泽兰走至台阶尽头,见到谢阳曜。
他在亭外练刀,此处是个面积不大的山崖,建了山亭,便没有什么空地了,因而他练刀总有几分局促,但看他这凌厉的刀气与不稳的气息,便知他并不是在练刀,只是在发泄情绪。
对方显然注意到他了,将刀一收,身影一闪,坐至凉亭长椅上。
沈泽兰走入亭中,坐到他身旁,道:“你不是说去宰灵兽?”
谢阳曜低着头,双手交叉,置于腿上,道:“半路上不想去了。”
沈泽兰偏头看他,道:“你在生气?”
谢阳曜道:“我有什么可生气?”
沈泽兰看着他,并不说话。
谢阳曜从乾坤戒内拿出一件披风,盖到他身上,道:“行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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