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兰指尖摩挲对方粗糙指尖,笑道:“想不想?”
第84章
谢阳曜思忖片刻,反握住沈泽兰的手,道:“我并非什么好色之人,你愿意,我才想,你不愿意,我便不想。”
沈泽兰道:“你是觉得我在考验你?”
谢阳曜以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沈泽兰低低地笑,侧身压住对方双臂,俯身看对方,“时时刻刻考验你做什么?此刻允许你亲一下,亲吗?”
说话时带出的微凉气息吐在谢阳曜脸上,微痒。
谢阳曜道:“此刻允许我亲一下,是因为你身体爆发出的力量将我弄伤了,补偿我?”
“不许亲时要亲,许亲时却又婆婆妈妈。”沈泽兰正过身子,闭目养神,“无趣。”
“我不是无趣之人,想亲。”
谢阳曜撑起身体,双手落在沈泽兰身体两侧,朝朝思暮想的嘴唇亲去。
沈泽兰眼皮也不抬,偏头避开了对方的亲吻。“过时不候。”
谢阳曜顿在原地,由于对方偏着头,所以露出一截雪白的侧颈。他顿了会,转而亲向对方侧颈。
沈泽兰眼皮一动,睁开眼睛,“谁许你亲我脖子?”
谢阳曜直起身体,道:“这里也不行?”
“你说呢?”沈泽兰正过头,盯着谢阳曜。
谢阳曜也盯着他,对视片刻,沈泽兰闭上眼睛,道:“笨蛋。”
谢阳曜愣住,片刻,躺回原位,闭目修炼。沈泽兰掀起眼皮,悄悄看对方一眼,心道:果然是笨蛋。他伏至对方胸膛,轻点对方唇角。
谢阳曜修炼一滞,倏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泽兰白里透红的脸颊。
他嗓子发紧,手掌按住前者后腰,不许对方起身,而后扬头,贴着对方唇瓣轻吻。
淡淡香气从对方唇齿间溢出,落在他的喉间,到底情动,吻着吻着,便不满于此,较为熟稔地探入对方嘴里。
灼热的体温几乎要烫化沈泽兰,他听到谢阳曜强健的心跳声,抬眸之间,窥到对方眼中的温柔、爱意。
与之前接吻不同,他的心跳也很快,甚至于吻中,尝到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美好滋味,像是陷入一块松软甜蜜的糕点。
原来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是这样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就不缺追求者,这些追求者,想方设法讨他欢心,倘若不是害怕被背叛,或许很久之前,他就会在追求者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做道侣。
沈泽兰微垂眼帘,抛去了噩梦带来的恶寒,沉于这场人间乐事。对方亲他,他也亲对方,尽管磕磕绊绊,却也乐此不疲。
心悦之人一点回应,便叫人高兴,更况且如此多得回应。谢阳曜心花怒放,简直要疯了,他揽着沈泽兰翻了个身,护住对方肚子,深深的同对方交流自己的情感。
明媚阳光被菱花窗切割成几块,投入房间。
炉中沉香屑几乎要燃尽,薄薄几缕香气,腾出镂空炉盖,慢慢带热空气。
“沈泽兰,你的眼睛好漂亮。”谢阳曜的声音很是低哑,他垂眸注视着沈泽兰盈满水雾的灰蓝眼睛。“像浮云仙山之下的坠海。”
“是吗?”沈泽兰呼吸凌乱,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之上。
“是。”谢阳曜轻轻抚摸他的眼尾。
沈泽兰闭上眼睛,谢阳曜手指的触感有点像砂纸,有点刮人。
不过他喜欢。
谢阳曜拂掉沈泽兰眼尾沾染的泪水,一下接一下亲向前者额头。
沈泽兰身体酥麻,任对方亲吻,亲了几下,沈泽兰脸色铁青,他按住对方的手,道:“你手往哪里摸?”
谢阳曜耳朵发烫,道:“我给你按摩。”
沈泽兰:“……”
沈泽兰把谢阳曜踢下床榻,“滚。”
谢阳曜还是第一次被人踹下床,不过倒也不痛,他从地上爬起,道:“抱歉。”
沈泽兰冷笑一声,侧过身,没有回话。
正巧安神药熬好了,谢阳曜出门接了安神药,示意沈泽兰起来喝。沈泽兰自是不会拿自己身体赌气,起身喝了药,又躺了回去。
谢阳曜瞥沈泽兰一眼,放好药碗,躺回床榻,正欲盖上雪蚕丝被,陪对方睡会,对方却将被子尽数卷走。
谢阳曜看着把自己卷成一个白胖的蛹的沈泽兰便觉好笑,道:“我怎么办?”
“冷着。”沈泽兰冷酷无情道。
谢阳曜道:“可我受伤了。”
沈泽兰道:“难不成会冻着你?我想是冻不着,此处布置各类阵法,以至于一年四季皆温暖如春。再则说了,即便是冻着了也无事,想来至多冻掉一双手,一双手而已,乱摸的手不要也罢。”
这话夹枪带棒,倘若与之争辩,少不得吵起来。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吵,再说了,堂堂少主,与有身孕的心上人争吵,岂不是贻笑大方。
谢阳曜他连人带被一并抱了过来,道:“你睡吧。”
沈泽兰探出头,看他一眼,闭上眼睛。谢阳曜随之闭上眼睛,未修炼多久,忽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作,睁开眼睛,只见沈泽兰缓缓腾开雪蚕丝被,给他盖上了。
谢阳曜抿着嘴角,笑意却藏不住地从眼睛流出,“多谢泽兰。”
沈泽兰挨着他的脖颈,淡淡道:“你以为我是心疼你吗?我是为了取暖。”
谢阳曜笑意更浓,修长手指拂过对方丝绸般柔顺的头发,落到肩颈,道:“你之前做了什么噩梦?”
沈泽兰垂下眼帘,道:“不记得了。”
他蹭了蹭对方脖颈,用命令的口吻,道:“我睡了,别吵我。”
谢阳曜若有所思地应了声好。
.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周而复始,又是一个晴朗的白日。
长风自远山而来,呼啸着刮过墨竹,落于地面的竹影摇晃,刮花谢阳曜雪白的衣袍。
谢阳曜端坐于茶桌前,不急不缓地雕玉老虎。两侧茶桌分别坐着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
中年人稳如泰山,而少爷略显慌张。
“阳曜,再如何说,他也是你的堂弟,过几日他还要接替他哥,成为谢家少主,你为了一个外人,逼你堂弟自断一臂,是否太过了?”中年人道。中年人正是如今谢家家主谢澈。
谢阳曜头也不抬,道:“伯父,泽兰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你什么意思?”
谢阳曜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接着道:“再则说了,我要堂弟自断一臂,并非只因为泽兰,还因为堂弟竟然认为我杀了谢清平,欲定我残害手足的罪。”他抬眼看向少年。
少年正是当日绑架沈泽兰,谢清平的弟弟谢望。
谢望捏紧手指,道:“我没认为你杀了我哥,我只是怀疑,倘若真认为你杀了我哥,我便不会大费周章绑架沈泽兰审问,而是直接找上你。”
谢阳曜派了暗卫保护沈泽兰,他那夜想尽办法,方才迷晕暗卫,带走沈泽兰。
如果不是目睹他们绑走沈泽兰的精怪被打晕后,醒来的太快,谢阳曜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那么快找上他。
谢阳曜道:“你的审问同严刑逼供有何区别?假使泽兰抗不住严刑,依照你的意思,说了是我杀了谢清平,你这还不是仅凭主观,定了我残害手足的罪。”
谢望拍案而起,道:“我没有严刑逼供!”
谢阳曜道:“你想过严刑逼供。”
谢望外强中干,道:“我没想过。”
谢阳曜直视着他,道:“无论你想没想过,你都犯了错。我不是你能够怀疑的人,也不是你能冒犯的人,断你一臂,已然是念在往昔兄弟情谊,从轻惩戒。”
谢望不敢与谢阳曜对视,有些狼狈。
谢澈瞧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
“爹。”谢望喊道。
谢澈身着质感极好的法袍,他撩起衣袖,站起身,语气平淡,道:“谢阳曜,你堂弟年少不知事,你身为九州少主怎么也不知事,同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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