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勤设下隔音阵,这才向王追云道:“什么叫不得体的话?你这蠢才,朽木不可雕也!把你性子好好收收,你以为我是光因此罚你面壁思过?”
王追云道:“难道不是?”
王勤道:“我打死你信不信!”
王追云便懂了,道:“你罚我,还因我贪恋美色,和我在少主面前没有什么规矩?人皆爱美,贪恋美色,有什么错?
“至于在少主面前没有规矩,我同少主如兄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兄弟之间,要什么规矩?
“再说了,少主都没有说我什么,就你管着我。”
王勤脸皮直抽抽,怒道:“贪恋美色,迟早吃大亏!你觉得你和少主是兄弟,那便是兄弟吗?少主不说你什么,同你笑,你以为是跟你哥俩好?还不是照顾你。”
“他又不欠我什么,有什么好照顾我?”
王勤目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这道悲伤就被掩盖了,他踹王追云一脚,道:“回家面壁思过去!”
王追云道:“你就我这么一个孙儿,踹死了,哭都晚了。”
“我现在就踹死你。”
王追云连忙绕着树跑,王勤在后面追,追了两圈,眼看要追上,王追云余光瞥见三个人朝山上走去,飞一般上前,躲在了三人后面。
“平兄!添福兄!斯妹妹!救我!”
王勤站住了脚步,他收起了怒意,看着三人,温和道:“你们不是在做任务么?怎么回来了?”
面前三人,一人叫谢平,一人叫谢添福,还有一人叫谢斯。
他们均是尊主收留,赐姓,并养在浮云仙山的人。
与王追云一般,同少主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既是好友又是君臣。
有人猜测,少主继位后,另外两个大护法要从他们之间挑选。
“见过王大护法。”三人行礼。
行罢,长相冷峻,一身黑衣的谢平开口道:“李总管传音说,少主回来了,我们不甚欢喜,且担忧少主受了重伤,便将手头正在做的任务拜托给了师兄师姐,赶着回来见少主。”
三人现下皆是浮云仙宗的内门弟子,前几日,因着弟子职责,接了宗内任务,和诸位师兄师姐,下山做任务去了。
“放心,少主并无大碍,调养一段时日便好。”王勤道。
“如此我们便安心了。”谢添福是个长相普通,但异常稳重的青年,他拉着谢平与谢斯,朝左侧走了几步,“不打搅大护法教训孙子了,我们先走一步。”
“去吧。”王勤道。
王追云傻眼了,道:“欸!你们别走啊!”
谢斯回头,那双清澈的杏仁眼看向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王、大、哥,大、护、法、也、是、为、你、好。”
“欸!你们……”王追云被王勤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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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平睨了眼空荡荡的后方,冷冷道:“王追云就该多罚罚,没长脑子一样,也不知道少主一直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慎言。”谢添福蹙起眉头,“少主自有他的道理,岂是你我能够妄加推测的?”
谢斯慢吞吞道:“是、了。”
谢平收回视线,道:“知晓了,见少主去 。”
三人来到城主府,见到了谢阳曜。
谢阳曜沐浴完毕,换上身广袖白衣,披散着头发,端坐在卧室喝药。
“少主。”三人行礼。
谢阳曜喝完碗中药,将药碗放下,淡淡道:“无需多礼。”
“少、主,你、为、何、事、烦、心?”谢斯瞧了一眼药碗,她主修刀道,辅修医道,闻出少主所喝之药为逍遥汤。
逍遥汤,疏肝解郁,安神定志。
少主一旦发怒,便难以消火,需喝这药,平心静气。除了亲近之人,没人知晓少主这一弱点。
谢阳曜没有回她这话,他站起身,坐于镜前。负责束发的侍女打开匣子,取出莲花金冠,干净利落地给他束好发。
他站起身,朝正厅走去。
“我需要你们去寻个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谢阳曜走到正厅,从乾坤戒中拿出画像,递给为首的谢添福。
“此人姓兰,名黛,不知姓名是真是假,寻到了,抓回来了,不要伤到了。”谢阳曜说完这话,顿了顿,不放心,改口道,“寻到此人,通知我,我亲自带人去抓。”
谢添福展开画像。
这副画像是城主府的画师所画,他的笔功很深,画出的青年栩栩如生。
谢添福不解,看向谢阳曜,道:“少主,这是……”
谢平和谢斯站在一旁,看过画像,同样看向谢阳曜。
谢阳曜淡淡道:“去吧。”
“是。”三人退下了。
“少主,尊主传唤你。”李总管发来消息。
谢阳曜带着人,穿过深沉殿海,来到山顶青云殿。
青云殿是谢东池私人宫殿,用以读书学习,面见重要之人以及亲信,商讨大事,处理政务事务,举办家宴的地方。
谢东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青云殿。
“尊主在书房等少主。”
书房位于青云殿东暖阁,李总管引着谢阳曜来到书房,推开房门。
谢阳曜踏进书房。
书房内,书籍琳琅,文物繁多,书房顶上缀着夜明珠,正是白日,这夜明珠散发的光被日光掩盖,显得十分不起眼。
谢东池端坐在书案前,着一身藏蓝衣袍,一道赤龙图腾从衣袍左肩延伸到衣袍腰部。他是个长相俊朗的中年人,一身威压,不怒而威。
父子俩,眉眼极其相似。
此刻,他垂着眼,正在翻看一本名为《万物志》的古籍。
谢阳曜上前一步,行跪拜礼,“给父尊问安。”
谢东池头也不抬,道:“听王勤说,你被人甩了。”
谢阳曜:“……”
谢阳曜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此事我自会处理。”
谢东池抬起头,那双堪称刀剑的锐利眼睛,审视他片刻,嘴角噙着笑,道:“元阳也丢那人身上了?卷卷,你好丢谢家人的脸。”
谢阳曜:“……”
“此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谢东池双手交叉,放在书案上,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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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哪里的人?”
茫茫荒野上,一队人带着货物,前往天星州北部新岳城。
队伍尾端,一辆由温顺妖兽拉着的货物车车尾端,坐着两个负责押送货物的镖师。
其中一个镖师年岁越大,身上带着刀尖滚过的戾气。
他手中抓着一坛烧酒,大口喝了一口,看向身旁那戴着黑纱帷帽的年轻镖师。
沈泽兰拿着根野草在编蚱蜢,闻言,道:“自是这天星州的人。 ”
老镖师哈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道:“谁不是天星州的人?我是问,你是哪个地方的人?你这圆滑的年轻人!”
沈泽兰笑道:“多谢前辈赞扬!”
“走走走!一边去!”老镖师挥手道。
沈泽兰当真往一旁坐去。
老镖师道:“叫你一边去还真一边去,回来。”他说着,将酒坛递给沈泽兰,“第一次做镖师吧?不必紧张,来,喝口酒。”
沈泽兰最近两日不知为何,闻到烧酒味便不舒服,所以方才借势坐远了。
他将酒坛推回,并未表现出排斥,笑道:“我不会喝酒,前辈好意心领了。”
老镖师砸了两下嘴,并未强求,他又喝了口酒,道:“你一天到晚戴着你那破帷帽做什么。”
路途漫漫,自是要找些话题打发时间。
沈泽兰道:“容貌丑陋,怕污了大家的眼。”
“不信!我细细想来,恐怕是你这年轻人惹到不该惹得人,招来杀身之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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